穿过一条小巷,方灿来到了之前居住的城中村,因为要拆迁,这里大部分人已经搬走了,只有少数房子还有灯光。
穿过城中村回家要近些,于是方灿就朝城中村里的巷子走去,由于要拆迁了,里面似乎也没人清理垃圾了,可以看到村里很多房子都没上锁,人已经搬空离开了,一些院子里随处可见的垃圾堆积着,就连巷道也堆有很多垃圾没人清理。
经过一个已经搬离废弃的院子时,方灿看到院子里有光线闪动,于是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个瘦小的身影拿着手电筒在翻找着东西,这当然也跟他没关系。
就在方灿准备离开时,手电筒光线晃动的一瞬间,方灿看到了那个身影的长相,有些愣神,是她,她怎么大晚上在这找东西?
犹豫了下,方灿还是走到院子门口道:“嗨,小妹妹,你找什么东西了?”
“啊……”女孩吓了一跳,慌忙说道:“我只是捡点废品,不是偷东西。”
等抬头看清是方灿,女孩的表情由惊恐变成惊讶,问道:“大哥哥,是你,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住这里吗?这里已经没有几户有人住了啊。”
再次听到这声大哥哥,不知道怎么,方灿觉得是那么的亲切,也许是因为没有什么兄弟姐妹,也许是因为现在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也许是因为她那单纯的称呼,不带有一丝杂质……这一刻,方灿就有一种这是自己的妹妹的感觉。
“我之前在这个村租住过,现在要拆迁了所以搬走了,今天就是路过。”方灿微笑着语气很是柔和的说:“你上次说你叫林依然,我没记错吧。”
上次在电玩城碰到的小丫头,帮她赢了一些游戏积分券,非要请方灿喝奶茶。方灿觉得对于千万人口的城市来说,这就是人生中的一个路人过客,想不到居然可以再次碰到。
“是的,大哥哥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不会记得我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你叫方灿,我们真是有缘。”林依然笑的很开心,似乎遇到方灿很高兴。
“是挺有缘的,对了,你怎么这么晚在这里捡废品了?大晚上的这里没什么人,你一个女孩子不太安全了。”方灿好奇的问。
上次在电玩城,方灿就看出这丫头似乎家庭经济情况也不好,但是没想到她需要出来捡废品挣钱,这对于年轻人来说,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
“我没有工作,所以捡废品挣点零花钱,这里搬迁,很多东西没人要的,都是可以卖的。”
林依然刚才脸上洋溢的笑容消失,低着头说道,手里还拿着刚才翻找出来的塑料瓶子,被她捏的变了形。
“自己挣钱花挺好的,自食其力,不过大晚上来这里,你爸爸妈妈不担心吗?”方灿问道。
“我没有爸爸妈妈。”林依然说着,又抬起头,故作洒脱的说:“我在孤儿院长大的,不过孤儿院也挺好的,小伙伴可多了,以后也没有父母需要养老,多好,你说是吧。”
听着林依然这副言不由衷地说辞,看着她那稚嫩的脸庞,方灿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本以为自己就够惨了,但是和眼前这个少女相比,自己要幸福太多太多了,起码自己从小有父母有家,家庭变故之前,一直很幸福,而她,却连一个普通人最基本的家庭都没有。
“是的,也挺好的。”方灿挤出了一个笑容,不希望林依然觉得自己同情她。
不知道是方灿装的像,还是林依然单纯,听到方灿简单的话语,林依然瞬间又笑容满面。
“你要在这里忙到几点了?”方灿问道。
“十点钟我就回去了,时间还早呢。”林依然说道。
方灿看了看时间,不到九点,说道:我陪你在这待会吧,这里不太安全的。”
“啊,不用的,这里都是垃圾,很脏的。”林依然忙摇头。
“没事的,我来帮你,还能多捡点。”说完,方灿就开始在垃圾堆里翻找出一个易拉罐,一脚踩扁放到林依然装废品的的袋子里。m.xiumb.com
林依然看着方灿捡易拉罐的样子,眼圈泛红,噙着眼泪笑道:“谢谢你,大哥哥,你真好。”
“这是你第二次给我发好人卡了。”方灿笑道,“快点捡吧,十点钟之前,我们还可以多找一些院子。”
“嗯。”林依然笑的很开心,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捡废品都更加充满了斗志。
一个小时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方灿陪着林依然翻遍了几十个废弃院子,收货也是颇丰。
捡到的瓶子都装了两袋子,还捡到了一袋子旧书,两个旧电风扇,就连袋子还是捡的,林依然只带了一个袋子,她还告诉方灿,这旧书和旧电器比瓶子值钱多了。
可是接下来,林依然又为难起来,因为东西太多了,她拿不了,她只有一个旧的小拖车,买菜的那种小拖车,比较小,也是以前捡到的,可是现在这么多东西根本装不下来。
方灿直接一手拎起两大袋子空瓶子,一手拎起一袋旧书,让林依然把两个小电风扇绑在拖车上就行了。
“大哥哥,你拿这么多很重的,而且这袋子都把你衣服弄脏了,你给我那两袋瓶子吧,那都是空的,我拿的动的,你帮我把书拿着就行了。”林依然伸手就要从方灿身上接过袋子。
“我力气大着了,行了,走吧,已经很晚了,你在前面带路。”方灿说道。
“好吧,谢谢大哥哥。”林依然拖着两个电风扇朝前走去。
很快,林依然就带方灿走到离城中村不远的一个废品收购点,站点是一对老年夫妇。
看到林依然,老妇人立马笑着说道:“小姑娘,你来了,今天收货挺多啊,跟你一起的小伙子是谁啊,男朋友吗?”
“婆婆,我是他的哥哥。”方灿抢先答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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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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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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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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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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