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您的意思是……我老婆得的是狂犬病？”
患者丈夫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很难消化这件事情。
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是也听说过狂犬病。
一旦发病，无一生还。
“现在只是怀疑，还没有确定。”陆安缓缓道，“只不过我们需要和你说的是，如果真的是狂犬病，她的呼吸困难会持续下去，并且逐渐加重，接下来甚至就要进行气管插管连接呼吸机辅助通气了。”
患者丈夫闻言，双眼瞬间通红。
他蹲下身，靠在凳子前，抱头痛哭。
“你先别担心，我们暂时只是怀疑，未必就是狂犬病。”陆安道，“想要确诊的话，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比如抗原。很有可能就是重症肺炎而已。”
陆安连忙安慰患者的丈夫。
目前一切都是只是初步推断，是否正确还要看接下来的进一步检查。
不过，患者呼吸困难、乏力、恐水，好像还怕光，又有狗咬的病史。
这已经无限接近于狂犬病了。
更何况，患者排除了心脏病引起的呼吸困难，胸部ct也没看到明显的肺炎。
虽然呼吸科的石芳说有部分患者胸部ct不严重，但是症状可以严重，不过这种情况只是少数。
除此之外，肺栓塞的依据又不足。
而狂犬病，似乎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恐水这个特征，是非常重要的，基本上可以跟狂犬病等同了。
毕竟，狂犬病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恐水症！
“现在我们最主要的任务，那就是保命！”陆安对一旁的何金鑫正色道，“注意患者的血氧，如果继续下降，准备随时插管，上呼吸机再说！”
不管什么原因导致的呼吸困难，只要足够严重，那就有插管上呼吸机的指征。
当然，除非是气胸，但患者明显不是气胸，胸部ct已经做了。
……
何金鑫留在监护室。
陆安则是回到了医生办公室，实习生跟在他的身后，随时听候吩咐。
“老师，狂犬病患者为什么会恐水啊？”
实习生姚洁是一个比较好学的小姑娘，平时遇到不懂得问题就会发问。xiumb.com
陆安微微一顿，“这个机制比较复杂，科研界还没完全弄明白，不过有专家猜测是病毒侵犯了大脑的某些位置，这些位置控制着患者的咽喉、吞咽等动作。”
“患者会出现咽喉痉挛、呼吸困难，一旦他再联想到水，就会联想到吞水的动作。”
“对于一个咽喉痉挛的狂犬病患者来说，吞水无异于自杀，因为可能会造成水误吸入气管发生窒息，所以狂犬病患者会恐水。”
姚洁连连点头，于此同时还拿自己的小本本，在上面写下这些知识点。
“老师，也就是说恐水是一个很特征性的症状？”
陆安点点头，没有否认。
……
经过陆安这一讲解，办公室其他人都知道了科室来了个狂犬病的患者。
大家都来了兴趣。
毕竟，在如今这个年代，狂犬病的患者还是比较少的。
陈彬刚好回到医生办公室，连忙凑了过来。
“陆安，你这个呼吸困难的患者是狂犬病？”
“只是怀疑。”陆安道。
“患者之前被狗咬过？”陈彬疑惑道。
一旁姚洁插了句嘴，“她被狗咬过，而还没打疫苗呢。”
陈彬仍旧是挑了挑眉，“买彩票都没那么好的运气，每年被狗咬的人多了去，没几个发病的。”
陆安点点头，“这也证明现在的狗都是很安全的，狂犬并不多，我们现阶段也只是怀疑而已。”
“那我来看看你这个患者到底是啥样的……”
陆安比较理解陈彬的换怀疑，于是跟着他重新分析了一遍病情。
科室不少人都听到了。
大家听着听着，基本上都认同了陆安的判断。
毕竟，恐水真的是一个很重要的特征。
“陆安，那你这个患者，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陈彬追问道。
“先稳定生命体征，准备收进icu吧。”陆安道，“我估计患者用不了多久就要插管了，现在呼吸有些急促，血氧饱和度还勉强，那是因为高流量吸氧了，搞不好过几分钟就要插管上呼吸机了。”
陈彬很赞同陆安的判断。
他之前也收治过一例狂犬病的患者，但那是很多年之前了。
陈彬继续道：“如果患者真的而是狂犬病，那么现在应该是兴奋期。”
“兴奋期患者会有恐水、幻觉等，持续一两天的时间，接下来会进入麻痹期。”
“到时候，患者就会呼吸麻痹、循环麻痹了。如果不上呼吸机，必死无疑了。”
陆安闻言，苦笑一声。
“陈老师，上了呼吸机，那也必死无疑啊。”
陈彬缓缓点头，“赶紧让icu来会诊吧，不上去就死了，万一死在急诊，患者一闹，我们就麻烦了。
“已经叫了icu会诊，应该马上就到了。”陆安道。
只是可惜了这个患者，才三十多岁啊。
陆安并不是多愁善的人，但是碰到这种狂犬病的患者，真的是有心无力。
他心中满满的都是无奈！
……
趁着icu医生没到，陆安再次回到监护室，查看患者的状态。
经过面罩的高流量吸氧，她的血氧饱和度勉强能维持住。
“现在感觉怎么样？”陆安凑到了病床前。
“还行。”患者呼吸偏快，但是神志清楚，说一句话还是勉强可以的。
陆安想了想，为了进一步确认病史，他还是询问道：“你丈夫说你去年在朋友家被狗咬了，咬哪了？当时有没有出血？”
患者稍微回忆了一下，“当时咬得不厉害，没破皮，衣服挡住了。”
她试图撩起裤腿，但手上的力气不够，抬不起来。
陆安听到这话，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被狗咬是事实。
但是如果连皮都没咬破，那万万不可能是狂犬病啊！
“那你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被狗咬过？”陆安追问道。
“没有。”患者喘了一口气，很肯定地摇摇头，“就那一次，也没咬厉害。”
说完后，她的眼皮就要耸拉下来了，似乎就要闭眼睡觉了。
剧情瞬间就反转了！
陆安开始怀疑狂犬病的诊断了。
如果患者清晰记得自己没有被狗咬破皮，那狂犬病的诊断就得打个问号了。
可是，如果患者不是狂犬病。
那为什么会有恐水的表现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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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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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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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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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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