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所以,察觉到她生气了,小心翼翼。

  “容儿,怎么了?”

  苏有容瞪他一眼。

  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

  走的时候如何答应她的?

  不是说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吗?怎么回来就是一身伤。

  “哪里受伤了?”

  顾行泽明白她这是担心自己,眉开眼笑。

  “容儿,我的伤不碍事,你别担心,我现在不是好好在你面前吗?”

  他将暗器伤的手臂给她看。

  苏有容看着乌黑的伤口皱眉。

  “这伤口有毒,你怎么一直都没处理?不是说会找一个郎中吗?”

  “回来的路上碰到了一点麻烦。”

  “没事,你别担心。”看她紧锁的眉头,他伸手抚着。

  “别皱眉。”

  苏有容不高兴地打开他的手。

  “你每次都让自己受伤,我哪次见你你没有带伤?”

  “每次都伤痕累累的出现在我面前,我也会心疼你的。”

  她越说越气:“以后你要是再一身是伤的出现在我面前,干脆就别来见我了,免得每次好心情都让你一身伤给弄没了。”

  “那不行,我想和你见面。”顾行泽看她拿出工具帮自己处理伤口,温声。

  “我会尽量让自己少受伤……”

  “少受伤?”苏有容皱眉,故意往伤口上一按,顾行泽嘶叫一声。

  她冷哼:“疼吗?”

  “我也疼。”

  每次他受伤,她心中也不好受。

  没有人想看自己在意的人每次出现都带着一身伤。

  “你应该给我保证不让自己受伤,还少受伤,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做错了。”

  顾行泽听她说她也疼,心软得一塌糊涂,专注深情地注视她。

  “容儿教训的是,以后我不让自己受伤。”

  “要是再受伤,我就任由容儿教训。”

  “谁稀罕教训你。”苏有容处理伤口,清理清理着面色凝重。

  不对。

  这毒不太对。

  零榆也匆匆赶来,看见苏有容严肃望着顾行泽的伤口,他开腔。

  “大徒弟,怎么了?他这是伤成什么样子了,你一副忧心忡忡苦大仇深的神色?”

  零榆看一眼他的伤口:“这黑漆漆的伤口,丑死了。”

  “这毒素在慢慢蔓延,看着并没有往其他地方扩散,但是实际上已经在扩散了,要是不清除,他这条胳膊都会没了。”

  “你到底是碰上什么麻烦了?这人分别是想要你的命。”

  零榆闻言也正色,看着伤口:“我们两人一起先帮他将毒素压下去。”

  苏有容点点头,两人将已经坏死的肉处理好,又敷上药,苏有容用银针帮他逼出一些毒,等完成后零榆嘲笑。

  “沈逸洲,你说说你这是去做什么大事了?不是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

  “你这是结了多少仇家?天天都有人想杀你是吧?”

  “你要是嫌自己的命太硬了,可以再去多中几次毒,到时候都不用来找我和大徒弟了,直接让我们去给你收尸。”www.xiumb.com

  “这样也好,我就能帮我家大徒弟重新找一个优秀的男子。”

  “你可以放心,我会给我大徒弟找一个比你还要优秀的。”

  听着是在怼顾行泽,实际上是让他少受伤。

  顾行泽明白他潜在的关心。

  不过后面的话他听着就不乐意了。

  “想给我收尸你还是免了吧,我这条命就不会让人给收走。”

  “你也别想给容儿再找。”

  零榆想反驳,顾行泽说:“我见到了你让我帮你找找的女子。”

  “你在哪里看见的?她怎么样?她现在过得好吗?”

  零榆要打趣他的话瞬间咽回去,看着他神色着急。

  “你赶紧说啊你。”

  顾行泽细细看着他的眉眼,这才发觉他和白茗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不过他也没告诉两人的关系。

  “你看着我干什么?沈逸洲,我问你话呢?她在哪里?过得如何?你有没有……”

  “她现在在岭南最大的客栈里面,你去找她吧。”顾行泽直接道。

  他特意让人在暗中跟着白茗和白然,知道两人入住了客栈。

  “你有什么话直接问她就好。”

  他和白茗什么话都没说。

  “我不是让你帮我问问她过得好不好吗?”零榆拢眉。

  “我手臂上的伤就是拜她所赐,她看见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就要来杀我,你觉得我还能帮你问吗?”

  “不可能。”零榆不相信。

  “她怎么可能会伤你?你不是拿着我给你的信物吗?”

  顾行泽没有多说:“你可以直接去问她。”

  “顺便也帮我问问,她为何无缘无故要杀我,我也想要知道。”

  零榆看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心中错愕震惊。

  姐姐为何要对沈逸洲下杀手?

  她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我现在就去,我会把事情弄清楚。”零榆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苏有容这才开腔:“是她把你打伤的?”

  “她这是想直接要你的命,不行,我也要去见见她。”

  顾行泽拉住她:“容儿,她是零榆的一位故人,我目前也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你是零榆的徒弟,你要是伤了她,如何面对零榆?”

  白茗的武功不弱,容儿不会武功,他也怕她会受伤。

  “零榆救过我很多次,竟然是他的故人,这个面子是要给的。”

  “零榆不是也说了吗?他会帮我问,万一是个误会呢。”

  苏有容还是有些不快:“有什么误会能对你直接下死手?”

  顾行泽安抚她,眸色沉沉。

  他也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白茗对他恨意滔天。

  ……

  零榆跑去客栈,问了客栈老板,知道两人入住的房间迫不及待敲门。

  “进来。”白茗以为是小二。

  零榆推门而入,看见她坐着喝茶,他双眼盯着她的脸,激动不已,眼眶倏尔红了。

  白然好奇地看他不进来就呆呆站在门口,总觉得有点怪异,碰碰白茗。

  他身上穿着的也不是小二的服饰。

  白茗抬眼,当看见他的时候杯子滑落在桌上,她蓦然起身,不可置信。

  “阿榆。”

  零榆冲上去一把将她抱住:“姐,是我,是阿榆。”

  白茗被抱得有些愣,也将他抱住,喜极而泣:“阿榆,我总算是见到你了,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找你,没有任何下落,我险些以为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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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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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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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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