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茗恨意滔天,讥诮:“人啊,对自己做过的恶事就是容易忘记。”

  “别以为你装傻充愣我就会放过你。”

  恶事?

  他做了什么恶事?

  顾行泽面色冷沉:“姑娘,我们之间有恩怨你就直说,打什么哑谜。”

  “我确实不认识你,也不曾做过什么恶事,别乱往我头上扣帽子。”

  恨意来得莫名其妙。

  要不是因为零榆,他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对她手下留情,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偷袭他。

  白茗还想说什么,顾行泽拿出零榆给他的信物。

  “姑娘可认得此物?”

  白茗望着他手中的信物,骤然起身。

  “它怎么会在你手上。”

  “你把零榆怎么了?”

  顾行泽看她紧张的样子,话到嘴边变成了冷笑。

  “这东西自然是我从零榆手里拿过来的。”

  白茗伸手想把东西拿回来,顾行泽将手缩回去。

  “姑娘,东西在我这里,不问自取则是偷抢。”

  零榆不会将信物乱给别人。

  白茗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冷冰冰道:“你把他怎么了?他要是伤了一根汗毛,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顾行泽将东西揣好,看她眼神一直追随,知道这把是赌对了。

  她对零榆感情很特别,两人关系不一般。

  “你让我死无葬生之地前,零榆会比我先死。”

  “想要见他,我可以带你去。”

  “我带你去见他,你把我给放了,否则我留在你这里不知何时会被你弄死,他也别想活。”

  顾行泽面色淡然:“能让他跟着我一起死,也不算太亏。”

  白茗眼底挣扎纠结。

  好不容易将他捉住,再放了他不知道下次又要下多少心思。

  他武功高强,她和他正面已经交锋过,打不过他。

  现在把他放了,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再让他落到自己手里。

  可是……不放了他,零榆出事了怎么办?

  白茗眸色复杂,脑海里闪过零榆眉眼温柔含笑的望着她,心口绞痛,她双手握着笼子,阴森森看他。

  “好,我答应你。”

  “你要是敢伤他一分,我都会让你十倍奉还。”

  等找到零榆再杀了他也来得及。

  就算他武功高强,那也抵不过被人围攻。

  车轮战,耗都能将他的体力耗完,到时候,他依旧无法从自己手心逃。

  “姑娘答应放了我,我自然也会保证零榆的安危。”

  白茗冷哼一声。

  顾行泽瞟一眼锁在笼子上面的锁:“我们现在是合作,是不是也该拿出合作的诚意?”

  白茗将他给放出来,神色警惕。

  顾行泽看着胳膊上的伤,眉心轻拢。

  灭口的暗器和他当初在战场上受伤的暗器一样。

  那些人的装扮也像是江湖人士。

  江湖人士一般不会参与朝政和两国纷争,当初的事情和江湖人士也有关系吗?

  也不知玄空他们有没有逃掉?

  “小姐,人都已抓到。”这时有人从外面进来,对着白茗恭恭敬敬。

  顾行泽看他,认出是追玄空他们的人,他扫过白茗的脸,眼神晦暗不明。

  小姐?

  他们都是她的人?

  她为何要出手把黑衣人灭口?

  她又为何要针对自己?

  顾行泽心中一肚子困惑,却也知道就算他问了,她也不会给他解释。

  “姑娘,抓了我的人,是不是也该放了?”顾行泽看见了玄空他们。

  白茗冷眼扫他一眼:“我能抓他们一次,就能抓他们第二次。”

  “零榆能在我手里一次,也能在我手里第二次。”顾行泽不咸不淡的反驳。

  “你……”白茗怒不可遏。

  顾行泽嗓音沉沉:“姑娘,我们两人是交易,交易就是平等的,你别总出言威胁我。”

  “你要威胁我,我也就只能威胁你。”

  “把他们都给放了。”白茗愤恨剜他一眼,吩咐道。

  “零榆在哪里?”

  “岭南。”顾行泽开腔:“你想见到零榆,就跟我一同去岭南。”

  白茗让人收拾东西,跟着他前去岭南。

  ……

  京师。

  宋武收到白茗的信,心中大喜。

  她既已出手,顾行泽必死无疑。

  顾行泽这个心头大患已除,现如今他要想想如何对付柳家。wWW.ΧìǔΜЬ.CǒΜ

  柳亦轩已经算计他两次了。

  有人高兴有人愁,昭阳听见暗卫汇报顾行泽失踪,担心不已。

  “怎么会失踪?本宫不是让你们好好跟在他身后保护他吗?这件事情都办不好,本宫要你们何用。”

  “人在眼皮子底下都能让他失踪。”

  暗卫解释:“还有别的人跟着他,我们不敢跟得太近,怕被发现。”

  “加派人手,务必要找到他。”昭阳沉声,心中忐忑不安。

  难不成又是宋武?

  过了一天暗卫也没找到顾行泽的任何下落,昭阳心急如焚,坐不住找到司马丞相。

  “臣见过长公主,长公主吉祥。”

  昭阳点点头:“丞相,本宫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你,顾行泽可有跟你通信?你可否知道他的下落?”

  司马丞相一头雾水,比她还要懵逼,反问。

  “长公主,顾将军不是在你府上吗?”

  “他从你府上离开了?”

  闻言,昭阳心沉。

  他没有给司马丞相消息。

  她言简意赅的将事情说清楚,司马丞相思虑后道:“长公主,此事我们暗中探查,先让人找顾将军的下落。”

  “顾将军吉人有天相,想来不会有事的。”

  “你的暗卫不是说还有一波人跟着顾将军吗?顾将军可能是发现了他们,故意设的计也有可能。”

  昭阳点点头:“但愿如此。”

  送走长公主,司马丞相也派人私下寻找。

  ……

  岭南。

  苏有容这几日特别关注柳亦泽找人的事情。

  在街上转悠想要打听消息的时候,看见了有人拿着纳兰博懿的画像,问街上的百姓有没有见过此人。

  她故意从他们身边经过,被抓住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苏有容目光落在画像上,虚了虚眼睛:“两位大哥,我眼神不太好使,能不能让我凑近点看看?”

  “给。”其中一人把画像给她。

  苏有容谢过,将画像贴的十分近,画像上少年和纳兰博懿八分像,身上的衣裳也是第一次见纳兰博懿他穿的服饰。

  苏有容将画像还给他们,心中确定。

  柳亦泽就是在找纳兰博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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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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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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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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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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