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榆深感赞同。

  “就是,和药材过不去作甚?药材又没招你惹你。”

  “还是年轻啊。”他点评一句。

  顾行松气愤瞪他。

  “大徒弟,小徒弟怎么样了?醒了没?”零榆不跟他计较,担心顾玲儿的伤势。

  苏有容拍拍顾行松:“三弟,玲儿跌落山崖是她想去采夜崖花,零榆阻止了没成功,这事和零榆无关。”

  零榆一听这话知道顾玲儿已经醒来了,放下心,提着药材想进去。

  “现在可以让我进去了不?”

  顾行松的手还挡着。

  顾行松将手收回,也知道是误会。

  看零榆笑吟吟好声好气地问他行不行,他脸上臊得慌,觉得羞耻。

  “大徒弟,小徒弟在哪里?我看看去。”

  苏有容让人带着他去,她静静望着顾行松。

  顾行松被她一直盯着,嗓音沉闷:“你一直盯着我做什么?”

  “我知道我误会他了。”

  “大嫂,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冲动?一点都不成熟?”

  苏有容点头:“对啊,你在我眼里,就是个不成熟的幼稚小孩子。”

  “玲儿有时候都比你要成熟。”

  年少容易冲动,但冲动却又最容易坏事。

  顾行松想要反驳,可这次他就是不占理,只好再次低下头。

  “三弟,谁都会冲动,但我们随着年龄的增长,你要慢慢去控制情绪,不能碰到事就冲动。”

  “冲动是解决不了事情的。”

  她说得有理,顾行松在心里想了一下。

  他误会零榆,零榆有苦说不出还得被他为难,活脱脱一大冤种。

  心中豁然开朗,顾行松正色:“大嫂,以后我会学着慢慢控制好自己的脾气,了解事情的真相,不先入为主。”

  “我现在去找零榆道歉。”

  苏有容嗯了声,打趣。

  “要真的是零榆的错,那你也不能拒绝他送上门的药材。”

  “他的药材对玲儿调养身子很有用,咱们可以和人过不去,但别和药材过不去。”

  “傻瓜才和药材过不去。”

  “大嫂,你说这些就是为了最后一句话吧。”顾行松无奈。

  就是想说他是傻瓜。

  苏有容看他无可奈何的表情耸耸肩:“你别对号入座嘛。”m.χIùmЬ.CǒM

  “我要去你房里看看那个少年,能不能直接进去?”

  顾行松跟着她一起回房。

  两人和不知何时醒来的少年四目相对。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苏有容问他。

  纳兰博懿醒来后,感受到他身上的伤比昨天好一些。

  他平静地观察苏有容和顾行松。

  顾行松看他直愣愣的打量着他们皱眉:“你怎么又不说话?大嫂问你话呢。”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纳兰博懿吱声,说了一句话两人都没听懂。

  苏有容只知道和昨晚上的那句话是一个语种。

  “大嫂,他不是我们这里的人。”顾行松听他的语言判断出来。

  “我晓得。”苏有容问他:“你能不能听得懂我们和你说话?”

  “听得懂就点头,听不懂就摇头。”

  反正他说得话她也听不懂,还不如实际行动来得好理解。

  纳兰博懿点点头。

  “那你会不会说我们的话?”

  纳兰博懿沉默一小会后开腔:“会。”

  苏有容眼底划过一抹暗光。

  “你是谁?你家住哪里的?”

  纳兰博懿看着她,用手摸摸后脑勺的伤,茫然无措。

  “我是谁?”

  “我不知道我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家住在哪里?”

  “我家住在哪里?”

  “大嫂,他这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失去记忆了吧?”

  顾行松看他呢喃,到后面双手抱着头绞尽脑汁回忆,却神色茫然,就重复着那几句话合理怀疑。

  她带着他去空间里用仪器检查了。

  他的脑袋受伤了但也没有失忆。

  为何要装失忆?

  苏有容没有戳穿他:“嗯,应该是失忆了,不然有谁会记不住自己名字和家在哪里。”

  纳兰博懿睫毛眨眨,紧握的手松弛。

  苏有容给他处理伤口,暂且让顾行松照顾他,两人共住一室。

  苏有容找到陈氏,将纳兰博懿的衣裳拿给她,让她帮忙画出来。

  “大嫂,只画衣裳不画人吗?”陈氏也是大家闺秀,学习琴棋书画。

  “人也要画的。”苏有容笑眯眯:“弟妹,你把人脸画出来,不加五官。”

  陈氏按照她的要求来,苏有容最后在没有五官的脸上画出一只猪。

  人身猪头。

  看着可爱的猪头,苏有容满意地将画像揣好。

  她还要去药店,将玲儿和纳兰博懿的药换好后苏有容到药店。

  下午的时候,药店里没几个病人,苏有容来到岭南最大的当铺。

  当铺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当铺里的人见识的东西也多。

  “姑娘,当点什么?”小二问她。

  苏有容将画像拿出来:“掌柜的,我是想来问问,你有没有见过这种服饰?”

  掌柜一眼看见的并不是服饰,而是纸上那只猪头。

  他表情古怪。

  谁没事画一个猪头。

  不是来当东西的,掌柜敷衍地瞥一眼:“没见过。”

  “姑娘,我这是当铺,你要是不当东西就离开吧。”

  “你要问衣裳也该去布料铺子问。”

  苏有容拿出一枚铜钱。

  真是的,白嫖消息失败。

  “掌柜,你再好好看看你有没有见过?”

  她笑吟吟夸道。

  “布料铺子哪有你这当铺里的东西多,什么样的都有,要说见多识广,怎么着也是掌柜你要见多识广一些。”

  掌柜看她只推了一文钱过来,还想敷衍,不过后面的马屁拍到他心坎上。

  “来吧,拿给我看看。”

  “我再认真看看。”

  苏有容看他摆起了姿态,有点好笑,将画像给他。

  掌柜看了一会,似乎是把服饰认出来了,脸上已经露出骄傲的神色。

  “掌柜,你是不是已经看出来了?”

  “我就说找掌柜准没问题,掌柜果真见多识广,不愧是开当铺的,眼睛和记忆力顶顶的。”

  掌柜被夸得有点飘。

  “我见过的好东西,那是比一般人要多得多。”

  “你画上的衣裳啊,不是我们这里的,是草原人的服饰。”

  草原人。

  苏有容心沉。

  草原人怎么会在岭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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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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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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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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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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