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伯家竟然还有间书房。”苏有容打开门。

  顾行泽看着书房的摆设,他不动声色的嗯了声。

  将笔墨纸砚找到,他低头看着摆在桌上的纸张,用手摩挲两下,随即放在她面前。

  “给。”

  苏有容写菜单的时候,顾行泽在书房里看了看。

  等她将菜单写好后,两人离开,苏有容上锁的时候困惑。

  “张老伯给其他房间都没上锁,就锁了放食材的房间和书房。”

  “食材怕被偷,也害怕书丢了吗?”

  “张老伯是个对美食讲究还喜欢读书的。”

  顾行泽听着她嘀嘀咕咕,轻笑了声没回答。

  食材是害怕被偷。

  害不害怕书丢了,那估计未必。

  他房间里的书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书。

  晚上,苏有容睡在床上,顾行泽他们照例打地铺。

  第二天早上,苏有容爬起来做饭。

  她已经很小心翼翼动作放轻,还是将顾行泽吵醒了。

  她蹲下身子,按住要起来的他。

  “你再多睡会,早上就熬粥,炒不了几个菜。”

  “你睡会后再起来帮我生火。”

  顾行泽用脸在她掌心蹭蹭。

  他眼里还有几分迷茫,凤眼水雾雾的,看得人心动。

  苏有容觉得掌心发热,她把手抽出来。

  “再睡会吧。”

  顾行泽低哑的嗯了声。

  苏有容从客房出来,拍拍跳得快速的小心脏。

  男色误人啊。

  沈逸洲刚醒来,还不是特别清醒,呆呆萌萌的,嗓音也低低沉沉的,太性感了。

  苏有容早上熬了南瓜粥,炒了白菜又凉拌了茄子,做了麻婆豆腐。

  张老伯坐着等吃饭,对她的凉拌茄子和麻婆豆腐很喜欢。

  心里觉得好吃,表面还是淡淡的:“还可以。”

  林尔他们都没说话,心知肚明。

  要是不好吃你一勺子一勺子的往碗里舀麻婆豆腐?

  凉拌茄子一筷子一筷子地往碗里夹。

  南瓜粥煮得浓稠,获得除了张老伯的一致好评。

  林尔他们收拾碗筷,苏有容和张老伯面对面坐着。

  张老伯看着菜单开腔:“中午来个尖椒鸡,不是还剩了一只兔子吗?再来个麻辣兔丁,早上的茄子再来一份……”

  苏有容记下来,见他突然不说话,抬头。

  张老伯捂着胸口,脸色发青,整个人往后倒去。

  苏有容起身抓着他的手开始把脉。

  “沈逸洲。”她大叫。

  顾行泽从厨房出来。

  “容儿,怎么了?”

  “把张老伯抬到卧房里,我现在去拿我的包袱。”

  顾行泽叫了两个人过来,看着躺在地上双手抓着胸口的衣裳,不停地喘气,却又好像气喘不过来的张老伯,他眼里闪过一抹探究。

  人命关天。

  顾行泽和手下将张老伯平抬回房。

  苏有容已经从包袱里拿了药,她掰开张老伯的嘴将药给他塞进去。

  那是一颗抑毒丹。

  苏有容坐在床边再次给他把脉,掰开他的眼睛看了看。

  她拿出银针分别插在不同的穴位上,张老伯的窒息感消散,可以正常呼吸了,胸闷气短的感觉也慢慢消失。

  苏有容安静地扎针,等看见他脸色恢复正常才松口气。

  将银针取出来,她问道。

  “张老伯,你以前中过毒?”

  张老伯看她擦银针,眼底划过一抹深色。

  他丢包袱的时候看见了里面有很多药和银针包,知道她会医术。

  不过看她年纪轻轻,就算会医术也就是学到几分皮毛,没放在心上。

  如今看来,这姑娘不简单。

  他板着脸:“我没让你救我。”

  苏有容第一次救了人还被嫌弃。

  “嗯,是我自愿救你的。”

  “张老伯,你体内的毒素已经引起身体紊乱,毒发时间无法确定,每次毒发的时候你会脸色发青,呼吸困难,胸闷气短,长久下去,它会要了你的命的。”

  “它要的是我的命,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张老伯丝毫不领情。

  “我可以帮你治病。”苏有容开腔。

  张老伯不以为然。

  “姑娘,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帮我治病。”

  “出去好好备菜,中午饭要是晚了,你们就赶紧走。”

  苏有容怪异看他两眼,收拾东西。

  “你看着我做什么?没见过老人吗?”

  顾行泽将视线挪开。

  “抱歉,张老伯。”

  苏有容拉着他离开。

  两人回到客房,她将包袱放下,郁闷说。

  “知道张老伯脾气不太好,没想到他脾气这么差。”

  “我想帮他治病不是好事吗?”

  “沈逸洲,你觉不觉得张老伯有点奇怪?”

  顾行泽点点头:“他应该是知道自己中毒了。”

  “正常人听见有人能帮自己治病,应该是欣喜若狂感激不尽的,张老伯很淡漠,还让你别多管闲事,是不太正常。”

  “对啊。”苏有容撑着下巴。ωωω.χΙυΜЬ.Cǒm

  “而且他体内的毒,不是近些年的,至少十年以上了。”

  “毒素明明已经侵到他五脏六腑,他还好生生地活着,好奇怪。”

  “我对这毒有些好奇,还想着可以帮他治病研究研究呢。”

  顾行泽看她愁苦的脸蛋,眼里划过一抹异样。

  “容儿,你刚刚说张老伯毒发的症状,让我想到一种毒,和他的症状很相似。”

  “什么毒?”

  “我以前看过一本书。”

  “书上记载了前朝一些事,前朝的一些达官贵族为了控制手中的人,不让别人背叛自己,就会给他们下毒,每个月都会给解药,靠着毒来控制他们从而对自己忠心耿耿。”

  “毒叫什么我记得不太清楚,但症状很相似,这毒段时间内不会致死,但要是无法及时得到救治,好像会窒息而亡。”

  “过了很多年了,我也不知记得还清不清楚。”

  苏有容喃喃。

  “你记得没错,所有的症状都对上了。”

  窒息而亡,她没有说。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神色诧异。

  这么说……张老伯极有可能是前朝的人?

  顾行泽反手覆在她手背上,安抚。

  “也不一定。”

  “这种毒也不是只有前朝的人有,先别多想。”

  苏有容点点头,又提醒道。

  “不多想,但我们小心一点。”

  防人之心不可无。

  两人没再多聊这件事,离开客房。

  他们两人没注意到,暗处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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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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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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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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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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