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大多数都围着顾行泽攻击。

  人数太多,顾行泽武力高强也抵不过轮流战,体力消耗太大,他被逼得节节后退。

  甲板上到处都是尸体。

  顾行泽受了伤,他杀红了眼,脸上带着血,戾气浓重的看着黑衣人,杀意浓烈。

  他带来的兄弟现在只剩下他和玄空了。

  他们都是为了保护他而亡的。

  “公子,小心!”玄空看见有人偷袭,紧张的心提到嗓子眼。

  顾行泽一脚踹开面前的人,握在右手的刀抛到空中,他用左手接住,挽了一个剑花,直接抹掉对方脖子。

  玄空将人解决掉跑过来,看着还剩下的两个人,他脸色难看。

  “公子,我们得赶紧逃,不知道他们后面还有没有人。”

  剩下的两个黑衣人冷笑。

  “逃,你们逃不掉的。”

  他拿出一个哨子放在嘴边吹了吹。

  顾行泽眉头往下压,他擦掉脸上的血,手中的剑飞出去,将两个黑衣人分开。

  玄空明白过来,慢他一步过去,两人一人解决一个。

  顾行泽将插在甲板上的剑取出来,最后深深看一眼死去的兄弟,眼里一抹沉痛的哀伤。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已经恢复正常。

  “走。”

  这条船不能再继续待了。

  他们还会有第三波人。

  玄空还想和他说什么,顾行泽瞥见一群黑衣人,他将玄空拉着一起跳下水。

  落进水里的那瞬间,顾行泽快速做决定。

  “分开逃,到时候老地方碰面。”

  “保护好自己。”

  玄空点点头,两个人一左一右分开逃离。

  在水中又是晚上,黑衣人们也没分出谁是沈逸洲,只能够把人分成两队分别追人。

  顾行泽身上有伤,浸水后伤口发疼,他咬牙不敢停歇的往前游。

  顾行泽不知游了多久,脑子都是木然的,他爬上岸想要爬起来离开这个地方。

  岸边也不安全,黑衣人很有可能会追上来。

  摇摇晃晃没走几步,顾行泽就摔倒在地。

  他睁着眼看着天上的星星,眨了眨眼还是抵不住身上的疲累闭上眼。

  晕倒的时候,顾行泽还在疑惑。

  他这次的行踪是比较隐秘的,只有心腹和司马丞相知道,为何会泄露?

  是他心腹里出了叛徒?

  还是司马丞相那边让人发现了什么?

  顾行泽浑身无力,脑袋一偏,整个人陷入昏迷。

  翌日。

  踏青回来的昭阳长公主想洗洗手。

  燕儿去给她打水,看见一个男人侧着头躺在地上。

  他身上的衣裳被刀划开,伤口被侵泡,发肿的伤口露出来,白森森的。

  燕儿吓得连连后退还尖叫了一声。

  昭阳长公主听见她害怕的声音,往这边走。

  “燕儿,怎么了?”

  燕儿脸色发白,颤抖着手往前面一指。

  “长公主,前面……前面好像有个死人。”

  她染上哭腔。

  “长公主,我看见了他泡得发白的伤口,太可怕了,我们回府再洗手可以吗?”

  昭阳长公主看去。

  她犹豫几秒钟后就要上前。

  燕儿拉住她:“长公主。”

  “燕儿,本宫要去看看。”

  “这里也没什么人,本宫不会有事,你害怕就在这儿待着吧,本宫也不会降罪于你。”

  昭阳长公主看一眼她的手。

  燕儿看看她,又望望地上的男人,最后白着小脸道。

  “长公主,你要是去,那奴婢自然也要跟着你。”

  长公主待她不错。

  长公主是她主子,主子要是出点事,她也活不成。

  如果真的出事,她挡在长公主前面,还能落个英勇救主的好名声。

  到时候,长公主看她救主的份上,还能多给她一点补偿。Χiυmъ.cοΜ

  燕儿走在昭阳长公主前面,她双腿还在微微颤抖。

  昭阳长公主已经蹲下身,将男人遮住脸的头发拨开。

  男人脸上有点轻微的擦伤,她面色凝重。

  这不是沈逸洲吗?

  他不是在岭南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京师?

  老夫人似乎和她说过,沈公子是个商人。

  来京师倒是也不奇怪,可他这一身伤……就有点奇怪了。

  燕儿诧异:“长公主,这不是沈公子吗?他怎么会伤成这样子?”

  昭阳长公主摇摇头,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活着。

  她看一眼四周:“燕儿,你去把侍卫叫来。”

  她是出门踏青的,带了贴身婢女和侍卫,不过她想过来洗个手,侍卫和马车在前边。

  燕儿点点头,把侍卫叫来。

  “长公主。”侍卫看见地上的男人,第一时间上前保护长公主。

  昭阳点了点头,让侍卫将沈逸洲扶起来。

  马车内,昭阳看着他,面色思索。

  看他受伤的程度,应该不是被人抢劫。

  她对着赶车的侍卫道。

  “转头,本宫现在不回宫。”

  “去郊外的那处宅子。”

  侍卫将马车掉头。

  回到宅子后,顾行泽被放在床上。

  燕儿拿着药进来:“长公主让你们给他上药,药上好后再给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

  侍卫将他的衣裳脱下来,被人送去给昭阳。

  “长公主,这是沈公子身上的所有物,这衣裳要洗了还是?”

  昭阳抬眼看一眼,却看见一块碧绿色的玉佩。

  玉佩放在衣裳上,颜色扎眼,惹人注目。

  “把玉佩拿给我看看。”昭阳有些激动。

  燕儿不明所以,还是将玉佩拿给她。

  昭阳看着玉佩,盯着细细看好一会,睫毛颤动,脸色欣喜。

  这块玉佩她曾经见过。

  是在顾行泽那里见过。

  沈逸洲和顾行泽到底有什么关系?

  顾行泽的玉佩怎么会出现在沈逸洲身上?

  昭阳一肚子的困惑,半晌开腔。

  “这些东西都原封不动的放回去,按照他的尺寸,再准备两套衣裳。”

  “燕儿,你悄悄地去请郎中来给沈公子看看。”

  她给他用的是最好的金疮药,但还是得让郎中来看看。

  至少现在她不能让沈公子死了。

  昭阳摸着玉佩,念念不舍的把玉佩放回去。

  放回去的时候看见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手伸出去,想了想还是没拿黑色的盒子。

  不问自取则是偷。

  昭阳坐着喝茶,心却因为玉佩掀起波澜。

  ……

  宋武下早朝便匆匆赶回家。

  书房内,两个黑衣男子颤巍巍的跪在地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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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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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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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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