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洲,不是所有家人都会愿意为彼此付出一切的。”
她想,他现在是一个人,以前他必定也生活在一个温暖的家庭里。m.χIùmЬ.CǒM
就好像顾家人一样,大家都愿意为家里人牺牲自己的利益,愿意作出让步。
不过很明显,阮老爷和阮相映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生死存亡之间,人内心深处的阴暗都会暴露出来。
“二人到底是父女情深还是狗咬狗,明天就可以见分晓了。”
顾行泽想想也是。
没什么可纠结担心的。
若是两人父女情深,他也会好好保护容儿,不会让阮相映伤她一根汗毛。
顾行泽低头看着两人在地上的影子,两人身影交错。
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指,闷闷道。
“容儿,你能不能同意我一件事?”
苏有容扭头看他。
她怎么从他语气里听出了点点委屈?
是错觉吗?
她不确定问:“你是不是有点委屈?”
“因为我告诉了林县令没告诉你?”
苏有容抿唇觉得应该不是。
沈逸洲没这么小气。
顾行泽捏着她的手指头,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是介意你和林县令说话的时候太近了。”
“你嘴都要贴到他耳朵上了。”
“吃醋啊。”苏有容明白过来,和他解释。
“我和林县令不可能的呀。”
“我已经有你了,林县令是晚晚的丈夫,夫妻两人恩爱,不可能的。”
顾行泽:“我知道,但看着还是有些不舒服。”
“你想想,我和一个姑娘凑那么近说话,你会不会不舒服?”
苏有容想了想,从心点头。
“是我没把握好和林县令的度,我后面会注意的。”
顾行泽听着她软软糯糯的语调,心中已经不气了。
苏有容回到药店,她做了一些解药后才去睡觉。
明天她就能洗涮冤屈,到时候解药就能继续卖。
救治一百个人的目标很快就能达成,她的医学大楼就能重新回来。
苏有容一夜好眠。
隔天一早,她就将药店里的小二招回来,让他们制作解药,她去衙门看林县令问审阮老爷。
阮老爷被问审,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在城里就传遍。
百姓们一早就到衙门守着,一声又一声替阮老爷申冤。
阮相映醒来就让被抓到衙门,她不明白为什么,想和衙差打听,但衙差的嘴严得很,她什么都没问出来。
苏有容戴着帷帽来到衙门。
她在百姓眼里现在是个死人,突然出现肯定会引起慌乱。
百姓们目前还仇视她,看见她可能会扔烂菜叶。
阮相映和阮老爷跪在地上,她想要问父亲怎么回事,林生就开腔。
“阮老爷,本官问你,你是否指使人诬陷苏有容所贩卖的解药是假药?你是否拿钱买通王二,让王二给苏有容饭菜下毒,你是否毒害苏有容?”
阮老爷死不承认。
“林县令,冤枉啊,小人冤枉。”
“苏老板卖假药是被她害死的人指认的,和我无关啊。”
“我连王二是谁都不知道,怎么会让她下毒毒害苏老板?况且,苏老板不是……”没死吗。
林生想到苏有容特意提醒他。
不能让阮老爷把她没死的话说出来,否则就套不出阮相映的话。
林生当即出声阻止。
“你指使百姓污蔑苏有容卖假药,此事本官已经彻查清楚,他们都已经承认,是你拿钱指使的他们。”
“苏有容的药并不是假药,反而她的解药效果甚好。”
“小孩子中毒而亡,是你让他们给孩子吃了毒药,他们会头疼发烧,也是你让他们吃了药才发作的。”
阮老爷浑身一震,咬咬牙。
那群蠢货还真的背叛他了?
他还想要狡辩,林生怒呵。
“你不用再狡辩,他们都已经签字画押,证据确凿,本官没有冤枉你。”
“诬陷苏老板卖的假药你有罪,却罪不致死,但你下毒毒害苏有容,此罪当斩。”
阮相映听得面色惨白。
她紧张兮兮地攥紧双手,大气都不敢出。
还好没发现是她。
阮老爷怒目圆睁。
“县令大人,诬陷一事我认,但下毒一事我没有做。”
“你不能冤枉我,我没有让人下毒杀苏老板。”
林生视线落在阮相映身上:“阮相映,你父亲毒害苏有容的事情,你可知情?”
阮相映猝不及防被点名,整个人都在发抖。
阮老爷扭头看她。
林生和父亲的眼神犀利无比,阮相映掌心出了不少冷汗。
她不敢和两人对视,直接低下头。
阮老爷不知她为何心虚,又瞥见她颤抖的手,顿时明白了一切。
是他这个好女儿毒害苏有容。
她不说话,就是没打算承认,想让自己给她背锅。
混账。
阮老爷浑身怒火,叫了一声阮相映的名字。
阮相映不得已抬头看他,弱弱叫一声:“父亲。”
话音刚落,阮老爷就一巴掌扇到她脸上,咬牙切齿。
“是你,是你派人给苏有容下的毒,是不是?”
“县令大人,我教女无方,没想到教出一个心肠如此歹毒的女儿,是她毒害的苏老板。”
“是她,就是她。”
“林县令,下毒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抓她。”
阮相映愕然看着阮老爷。
阮老爷无情地指认她,甚至还松口气。
他只有诬陷的事不是死罪。
他还可以活着。
没了女儿,他还有一个儿子。
反正将来也是儿子继承家业,他不缺一个女儿。
阮相映望着他,捕捉到他眼里的庆幸和如释重负。
她咬着唇,突然起身。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吗?你做的龌龊事可比我做的多了去了。”
“你为了赚钱,做了多少非法买卖,用了多少见不得人的手段……”
阮相映话没说完,阮老爷就气红眼上去要打她。
他目眦尽裂:“孽女,给我闭嘴,别胡言乱语。”
林生看向衙差,衙差上前将扭打在一起的父女分开。
阮相映发钗落在地上,头发凌乱,狼狈不已。
阮老爷被衙差抓住,依旧恶狠狠阴森森警告她。
“阮相映,你别给我乱说话。”
阮相映露出个冷笑。
“父亲,当着县令的面,我只会实话实说,不会胡言乱语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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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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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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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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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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