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竖起耳朵贴在墙上听外面的动静。
没过一会,她听见门被踹开的声音,明明待在密室里,苏有容还是下意识捂着嘴角怕发出一点声音。
半晌,外面的人可能是没找到她的身影,气急败坏的踢了一脚椅子,只好离开,同时将门关上。
听见关门声,苏有容没有第一时间出去,怕他们一会可能折返回来。
沈逸洲的这处宅子还是挺大的,他们想要地毯式的搜查一遍,还是要一些时间。
苏有容坐在密室里,等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没有听见外面有任何动静,就算是要搜查估计也已经搜查结束了。
她拧动开关,从密室里出来,放轻脚步声,耳朵贴在门上,并没有听见外面有任何声音。
苏有容放下心。
他们应该已经走了。
她抬手就要把门打开出去晒太阳,手刚伸出去就让人从后面抓住。
苏有容吓一跳,脸色骤然发白,下意识要叫出声,嘴巴也让人捂住。
她唔唔唔的挣扎,伸手挠背后之人的脸。
她的指甲刮在脸上,柳亦泽感受到刺痛,怕她挣扎惹来外面藏着的人注意,压低声音自报家门。
“苏老板,你别挣扎了,是我。”
听着熟悉的声音,苏有容的手一顿,扭头定睛一看。
她错愕的睁大眼,没想到是柳公子。
柳亦泽用空着的手对她作出一个嘘的手势。
苏有容点点头,他就把手松开,指了指她还没有关上的密室,张唇吐出无声的话。
“我们进去。”
两人一同躲进密室里。
苏有容看他,惊讶又带着一点点的怀疑。
“柳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亦泽摸摸被她抓住的抓痕。
“我从兄长那里得知有官兵来这里,你不是要找沈兄吗?担心恐怕是冲着你们来的,就来看看。”
“我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并没有离开,躲在暗处在等你出去。”
苏有容看着他脸上的抓痕,心虚愧疚。
“柳公子,不好意思啊。”
“等后面我给你药,保证不会让你脸上留下任何疤痕。”
柳亦泽放下手,把点点血迹擦掉,不甚在意。
“无事,一点小伤而已。”
“苏老板,我们坐会吧,外面的人想要埋伏你,等着你自投罗网,恐怕会耗费时间。”
苏有容看着密室里的糖葫芦,是她昨天忘记拿出去的。
她递一串糖葫芦给柳亦泽。
“柳公子,吃吗?”
柳亦泽接过来剥开糖纸。
苏有容也拿一串自己吃,坐着等外面的人离开。
假山处。
四个黑衣人一直盯着,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也没看见有人出来。
大人说等一炷香的时间就可。
其中一个人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四人转身离开,消失在假山。
宋家。
顾行泽和宋武已经下第三局棋。
宋武一直都在观察他的反应,从开始到现在,他的神色一直都是平静稳定的。
如果苏有容真的在他那里,他不该如此镇定。
这时候,有下人进来,凑到宋武耳边低声。
“大人,收到消息,并没有看见苏有容。”
宋武惊诧,瞥一眼对面喝茶悠闲的男人。
居然真的没在他家。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苏有容到京师来了,两人没见过面。
顾行泽虽在喝茶,却也是时时刻刻观察他的神色。
宋武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让他抓住了。
原本他的风淡云轻是装出来的,这下是真的。
他整个人放松,十分慵懒的坐着,有些高兴。
容儿没有让他们发现。
宋武一无所获。
顾行泽放下茶杯,把最后一颗棋子放好,摊摊手叹气。
“宋大人,我一把都没有赢,现在我都没了下棋的心情了,不知现在我能不能回家?”
“等我回家好好学学棋艺,后面再来找宋大人讨教。”
没有找到苏有容,宋武把他留着也没有什么用,笑着说。ωωω.χΙυΜЬ.Cǒm
“自然可以离开。”
顾行泽从宋家离开,脸色刹那间就冷下来,吩咐玄空。
“赶紧找一辆马车来。”
他来宋家的时候,坐得是宋家的车,现在回去,自然不会送他。
玄空没有多问,花高价找来一辆马车。
顾行泽坐上车,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些不安宁。
“快一点。”
他催促着马夫。
车夫看他气度不凡,出手也是十分大方,竭尽全力的让马跑得更快。
顾行泽回到宅子,心急火燎的就往院子里赶。
“容儿。”他将门推开,扫一眼屋内,没看见人。
他以为苏有容在密室里,将密室打开,也没看见人。
顾行泽面沉如水,一股凉意从后背窜遍全身,心一下就慌了。
“公子,这里有封信。”玄空注意到桌子上压着的信。
信上面还放着一串糖葫芦。
“给我。”
顾行泽将信快速地展开,字迹简短,却交代得很清楚。
此处可能已被发现,我看见了柳公子,跟着柳公子离开了,勿担心。
顾行泽将信揣好。
柳兄是个不错的人,柳家在朝堂也没有选择站在那一边,宋武也不敢明着和柳家对着干。
他不会去搜查柳家,容儿待在柳家,是比在他这里要安全。
宋武知道调虎离山一次,就有可能会有第二次。
……
苏有容让柳亦泽带回柳府。
“苏老板,我先带你去见见我娘。”
“好。”
苏有容跟着他七拐八拐来到一处风景优美,寂静的院落。
“二少爷。”丫鬟们朝着柳亦泽行礼。
“娘在哪儿?”
“夫人在花园里晒太阳。”
柳亦泽带着苏有容去花园,路上,苏有容轻笑。
“不瞒你说,今天的太阳暖洋洋的是真适合晒太阳,我正准备晒太阳的时候,那群人就来了,吓得我赶紧抱起板凳躲进密室。”
“那正好,一会我们跟着我娘一同晒太阳。”
柳亦泽看见了自家娘亲,开腔。
“我娘总说我不陪她,今天就好好陪她晒太阳。”
苏有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妇女穿着上好的绸缎,淡黄色的衣裳,发髻盘得一丝不苟,头上的发饰每一个都是精品,手腕上戴着一块碧绿色的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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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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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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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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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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