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半步,低声道:“此事也是因我而起,先生有要帮忙之处,尽管开口便是。”
孔文玉愣了一下,随后目光深深望着苏有容,二人相视一笑。
“我有功名在身,阮家再猖狂,也不敢向我动手,你们反而要小心些,阮籍心胸狭隘,当初碍于面子才收了他,他肯定不会轻易作罢。”
孔文玉轻声提醒她,自己尚有办法,可顾家的背景……
她瞥了眼苏有容,随即摇头,眼前这女子明显是有大智慧的,何必她来操心。
苏有容谢过,带着顾行松回家,起码等风波平息后再让他回来,还要教训一下这小子。
受了欺负还不敢让家里人撑腰,真是快读成书呆子了。
顾行松简单带了两件衣服,垂头丧脑跟在她身后,走出大门便看到孔文玉已经把阮籍的行李堆在门口,四周围着不少人。
“事已至此,我才疏学浅,教不了你,请吧。”
孔文玉给他留了颜面,没把事情挑明,阮籍面红耳赤站在门口,脸上火辣辣的疼。
苏有容目不斜视打算离开,阮籍瞥见她,怒火中烧,把所有的怨恨朝她发泄。
“都怪你,妖言惑众,勾结夫子将我赶出去,你就是个……”
“阮籍!难道要我登门拜访,亲自跟阮老爷说一说这件事吗?”
孔文玉沉声打断,示意他不要得寸进尺,自找没趣。
苏有容本不想跟个孩子计较,奈何熊孩子太欠打。
她狞笑,顾行松看得身子一抖,上次大嫂这么笑的时候,那个人下场凄惨啊。
苏有容施施然走到跟前,用下巴点了点他脚下的行李,冷嗤说:“人都被赶出来了,嘴还硬着呢?怪我勾结先生?我没你家有权有势,要说勾结,也该是你家吧。”
“先生深明大义收了你,你恩将仇报啊,再留你在学院,多少学子要被你祸害了。”
苏有容不紧不慢说,阮籍几次想打断,可都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她双手抱在身前,足尖踢了踢他的行李:“欺凌同窗,这事若是传出去,你阮家的生意还要不要了?我要是你啊,乖乖夹着尾巴滚了。”
苏有容专门挑阮籍的痛点踩,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最好面子,直接打碎他那过于强盛的自尊,比杀了他还难受。
阮籍气的浑身发抖,又怕真的如她所说,影响到家里生意,那时他爹真的会不认他这个儿子。
阮籍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你给我等着。”
说完,扔掉地上的行李,带着家中的狗腿子灰溜溜离开。
出了恶气,苏有容浑身神清气爽,带着顾行松回家。
而阮籍气冲冲回到家中,在门口站定,狗腿子气喘吁吁跟上来,又优又怕问:“少爷,等会儿怎么跟老爷交代啊,实话实说,老爷会打死小的。”
他就是个陪读的,如今少爷被赶出学院,丢了人,阮老爷第一个便拿他开刀。
阮籍眼珠子转了转,真要实话实说,他也逃不掉一顿罚。
只能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苏有容身上,最好能让他爹对付苏有容。
他那一窍不通的脑子终于转了转,狠下心朝脸上狠狠甩了两巴掌,顿时红肿。
狗腿子大吃一惊,连忙伸手拦住。
“少爷,你这是为何啊,老爷看了会心疼死。”
阮籍强忍着脸色,含糊说:“就是要让我爹心疼,若是问起,咬死是苏有容打的!”
狗腿子似懂非懂点点头,二人走进府内,阮老爷见状立刻把人拉到一旁询问:“你这是怎么了?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你?”
阮籍佯装委屈说,颠倒黑白,把顾行松孤立他,还带苏有容联手欺负。
阮老爷气急攻心,差点晕了过去。
阮籍丝毫不担心他爹的身体,添油加醋说:“那苏有容还说不把咱家放在眼里,说我姐不如他,沈大哥是她的!”
阮老爷气笑了,连声说了几句好:“看来上次给的教训还不够啊,敢欺负我儿子!”
阮籍见目的达到,暗自窃喜,刚想笑,牵扯到红肿的脸颊,疼到面容扭曲。
“爹,你不是说咱家有贵人相助吗?不如你去求一求那个贵人,让他把顾家全弄死,省的在沙城碍眼。”
阮老爷瞬间冷静下来,直勾勾盯着儿子,阮籍被盯得发毛,缩着脖子宛如鹌鹑。
“贵人的事是你娘告诉你的?不准往外说,不然咱们全家都得没命!不该你管的事少管。”
阮籍连忙点头,赶紧跑了出去。
阮老爷坐在书房良久,突然,一个包裹着纸条的石头正中他的面前。
打开一看,对方约他到后山见面,阮老爷看完立刻毁掉纸条,毕恭毕敬往后山赶去。
在后山最阴暗的角落里面,阮老爷等了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一个全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来到了他的面前。ωωω.χΙυΜЬ.Cǒm
看到对方之后,阮老爷笑了笑,随后一脸恭敬的朝他说。
“大人,不知道有什么吩咐呢?”
黑衣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阮老爷,随后便开门见山:“听说这顾家的人又惹到你的身上了?”
这话让阮老爷愣住了,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目光沉下来:“没错,顾家的那个婆娘简直是欺人太甚,居然为了区区小事敢对我儿子动手。”
“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贱人。”
说到最后,阮老爷是浑身怒火,等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一个人之后,他便又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
“不过是件小事,不足以让大人挂心,不知大人叫我过来所为何事?”
对方根本不想听这些解释,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十分不屑的说。
“你要想对付顾家,我可以给你出主意。”
“你应该知道,顾家种田行医都是好手,长久以往下去,迟早会触及你我利益。”
阮老爷先是没听懂,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直接瞪大了双眼,意味深长的看着黑衣人说:“大人的意思是……从他家的地下手?”
黑衣人冷笑了一声:“这个先不急,他们如今的庄稼不是长得挺好的吗?听说也是耗费了不少的心血,你可以先派人去把他的秧苗全部拔掉,让他们尝一尝白费功夫的滋味。”
听到这话之后,阮老爷皱了皱眉,这算是什么报仇?毕竟顾家人没有了秧苗也可以重新再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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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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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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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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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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