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有了新鲜血液,苏有容趁机给自己放了几天假,直到街上有人过来打听她还卖不卖馅饼,她才想起自己还有生意要做。

  “你多带两个下人去,几天没开门,客人不会少,家里交给我,你别担心。”

  顾母抱着孩子,劝她去卖馅饼,有了孩子后,家里开销更大了,馅饼生意是唯一营收,丢不了。

  苏有容躺累了,伸个懒腰:“明日就开工,我带春之去,不会耽误生意。”

  她再休息最后一天,翌日清晨带着两三个丫鬟来到店里。

  跟离开前一模一样,房门关上,里面的东西一样未丢。

  “苏老板终于开门了,这几天来这儿打听的人可多了。”

  苏有容招手问了声好,笑着说:“家里事情解决了,今天多卖些。”

  “怕是不够卖,你不开门啊,急死好多人,就等着你这口呢。”

  苏有容手脚不停,跟隔壁摊主打趣两句,得知还没吃饭,送了两个刚出锅的馅饼。

  “夫人,几天没开张,会不会有人不来啊?我去街口吆喝两声?”春之担忧问,有些客人见几天没开门,以后也就不来了。

  苏有容倒是不担心,馅饼上锅,对半切开,露出里面饱满的肉馅,浓郁的肉汁流了出来,香味彻底爆开,飘散出去。

  她擦了擦手,信誓旦旦说:“等着吧,很快就有人来了。”

  片刻后,街口果然多了几道身影,直奔苏有容的店门口。

  “可算让我等到了,几天没吃到,想死我了。大老远就闻到香味,错不了!”

  “去去去,我先来的,让我先买,苏老板,给我五个!”

  “明明我先到门口,要让也是你先让!”

  几人为争前面的位置眼看要打起来,苏有容赶紧从中调和。

  “都有份,馅饼多着呢,争论久了,可就凉了不好吃了。”

  话音刚落,刚才还争执的几人眨眼间排好队,手里准备好银子。

  苏有容开门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熟客连忙过来买,实在脱不开身的人也让好友帮忙带几个回去。

  队伍越来越长,一眼望不到头,惹得旁边的摊贩啧啧称奇。

  “歇业这么久还有这么多人,也只有苏老板能做到。”

  “可不是,人家有本事,还有沈老板庇护,这份福气羡慕不来。”

  苏有容对此一无所知,埋头收钱交饼,她准备的多,可按照这个速度,不到中午也能卖完。

  “你收好。”苏有容把馅饼交到客人手上,头也不抬,“下一位,要几个?”

  那人不答,苏有容又问了一遍,那人才压低声音开口。

  “要六个,苏老板,我家夫人有请,可否过去一趟。”

  这人说话不卑不亢,没有恶意。

  苏有容抬头,眼前之人身穿下人衣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街尾停着一顶轿子。

  不仅是她,其他客人也注意到,偏头窃窃私语。

  “这不是林县令的轿子吗?里面是县令夫人?”

  “肯定是,没想到县令夫人也喜欢吃这家馅饼。”

  苏有容眼眸微动,林生在沙城帮过几次忙,他夫人特意将她请去,许是还有别的话要说。

  苏有容扯下围裙,交代春之:“你们忙着,我把馅饼送回过去。”

  说完带着馅饼跟那人朝轿子走去。

  说是轿子,其实里面空间很大,足够三人并排坐下。

  苏有容掀帘入内,看到县令夫人六七月的孕肚,愣了一瞬,如常行礼,被她侧身避开,拉过去坐在身旁。m.χIùmЬ.CǒM

  “按理说,你是将军夫人,我该给你行礼才是。”林夫人态度温和,带着即为人母的温柔。

  苏有容丝毫不摆架子,笑言:“到了沙城,哪儿还有什么将军夫人,不谈身份。”

  她说完发现林夫人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馅饼上,递给她,林夫人欣喜咬了口。

  “既然如此,你我互换闺名,称呼起来方便,我名许晚,你直呼便是。”

  “苏有容。”

  苏有容有点喜欢许晚的性格,不拘泥于礼节,直爽。

  一个馅饼下肚,许晚有些意犹未尽,顾及身边还有苏有容,擦掉嘴角的残渣,不好意思笑了笑。

  她指了指大肚子解释:“自从怀了他后,天天吃不好,只有你做的馅饼合口味。”

  “等会儿再拿些回去,半夜饿了热热就能吃。”

  苏有容大方,陈氏也是如此,到了半夜很容易饿,想什么就一定要吃到,不然睡觉都不安稳。

  许晚眼睛放光,连忙点头。

  轿内突然安静下来,苏有容等她说事,而许晚眨眨眼,丝毫没有开口的想法,二人面面相觑。

  “许晚,你叫我过来是为了……”

  苏有容咳嗽一声提醒,许晚如梦初醒,拍了拍脑门。

  “瞧我这记性,把事忘了,我家夫君三日后办场小宴,沙城众多乡绅都会来,特地邀请你。”

  许晚递来请帖,苏有容打开一看,人不多,类似于私人宴会,不谈生意,主要以维和人际关系为主。

  她若想在沙成立稳脚跟,这种宴会必不可少,林生有意给她铺路,何乐而不为。

  “我一定去。”苏有容妥善收好请帖,下去又给许晚包了几个馅饼给她带走。

  数百个馅饼不到晌午全部卖完,后厨中只剩下留给顾行泽那部分。

  苏有容等在门口,等他上门。

  顾行泽得了消息,来的很快,走到店前,苏有容把饼交给他就要关门。

  “你关得这么早?”顾行泽不解问。

  “嗯,都卖完了,明日可能更早,你早点来拿饼。”

  苏有容说完,将板凳收进店里,就要关门。

  顾行泽拦在身后,对她反常的行为皱眉:“你要回家?”

  平日苏有容卖完馅饼会在店里待会儿,了解街上发生的事,不然就去街上,不会如此着急回家。

  苏有容嗯了声,家里多了个小宝贝,陈氏生的儿子前两天像只小老鼠,第三天大变样,白白嫩嫩。

  孩子继承了父母的优点,长得眉清目秀,还特别乖,全家都宠着。

  苏有容也难不动心,仗着颜面每天能多抱一会儿。

  她出来大半天了,只想早点回去抱孩子,这人还问七问八。

  “家中弟妹刚生了孩子,我回去照看些。”

  顾行泽僵在原地,随即狂喜,不自觉抓住她的手腕问:“真的生了?”

  苏有容狐疑斜睨:“我弟妹生孩子,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顾行泽:“……”

  妻子太聪明了怎么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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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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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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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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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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