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容将事情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

  “也是老天爷不忍看弟妹受苦,送来这么一个机会。”

  顾母惊讶地问:“容儿,你的医术已经如此高超了吗?你不是才刚开始学医没多久吗?竟是连那些老大夫都比不过你了?”

  这点苏有容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借口。

  “我哪有那么厉害。其实是我小时候也曾患过痢疾,要不是遇到个游方大夫给了一个方子,我就没命了。那个方子我一直记在心里,就是想说不定哪一天就能救人一命,谁知道就在今天遇上了同样的病症,还能给我们换些谢礼回来。”

  三人立刻就信了,齐齐松了口气。

  苏有容看的好笑:“二弟,你这么紧张,难道是担心我这些东西是偷抢来的?”

  顾行旻连忙否认:“大嫂,我这么会那么想,这不是怕……”

  “怕天降横财变成天降陷阱?”

  顾行旻点头。

  “放心吧。”

  苏有容指了指盒子里的东西。

  “王家是个富户,和他们儿子的命比起来,这些并不算是贵重。但对我们却是雪中送炭,这下子弟妹的安胎药有了着落,这些金子也足够我们到岭南一路的花销了。”

  就算不够,有了这些金子的遮掩她也能悄悄补上了。

  “这可真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顾母笑道:“多亏了容儿,不然这一路走来,还不知道我们会多艰难。”

  陈氏连连点头。

  若是没有苏有容,她的孩子肯定早就蹉跎没了,甚至就连她自己也可能已经没命了。

  “我们得好好的谢谢大嫂。”

  “一家人,何必言谢。”

  苏有容抱起盒子:“娘,我先去给弟妹熬安胎药。”

  顾母点头。

  见她比之以前清瘦了许多的身形,又心疼的叮嘱:“有什么事就让下面的丫鬟们做,别累着自己。”

  苏有容笑着应下。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有容就将金子和阿胶都收进了空间。

  然后配了一副安胎药,到厨房将药熬上。

  春之忙过来帮忙:“夫人,我来盯着吧。”

  苏有容让她带着人去准备吃的,药她自己看着就行。

  早上买的菜肉都还有许多。

  苏有容让春之多放点肉。

  之前顾家人路上劳累,不能吃大鱼大肉,现在歇息了一天,可以好好补补了。

  苏有容用布垫着提起药盅,将熬好的药倒进碗里。

  蹲着药碗刚走出去,就见顾玲儿趴在顾行松耳朵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苏有容没在意,把药喂给陈氏之后,又从空间里取了些东西,准备给顾母也熬上一盅养身的汤药。

  刚把东西放进药盅里,顾玲儿突然跑进厨房,抱着苏有容的腿,把自己的小脸儿埋在了苏有容的双腿间。

  一副受了委屈找靠山的模样。

  “怎么了?”

  顾玲儿不吭声。

  顾母追进厨房,要把顾玲儿给拉出去:“听话,你不能出去。”

  苏有容问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孩子,说想要出去看看鲜花节。这么晚了,我怎么可能让他们出去?她倒是先跟我生起气来。”

  苏有容看向跟在顾母身后进来的顾行松。

  顾行松把胸脯拍的啪啪响。

  “大嫂,你放心吧,我肯定能保护好小妹!你就让我们去吧!听说晚上会有花车游街,我们出去看一眼就回来。”

  他知道现在娘很听大嫂的话,只要大嫂同意了,娘大概率也会同意。

  但苏有容也不同意。

  “娘说得没错,这么晚了,你们出去不安全,老老实实的留在家里。”

  “大嫂……”顾行松恳求:“我们就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你们要是不放心,我多带两个人就行了。”

  顾玲儿也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苏有容:“想去,漂亮,花花。”

  苏有容狠心拒绝:“没得商量。街上人来人往的,带的人再多,被挤散了也没用。而且来的那天你不是已经见过花车了,还要看什么?”

  见大嫂都板起脸来,顾行松就知道肯定是不行了,垂头丧气的不说话了。

  顾玲儿扁着小嘴,眼睛里的泪水滚呀滚,看得人心都要疼了。

  苏有容铁石心肠,拿了块儿糕饼给顾玲儿,哄着她出去了。

  “幸好他们两个还听你的话。”顾母道:“没想到还是这么任性。”

  “他们两个年纪还小,孩子心性,贪玩是正常的。这也是好事,总不能因为顾家遭逢大难,就苦大仇深的过日子。”

  苏有容是真心这么觉得。

  抄家不算什么,只要没丢了命,那日子就要继续过下去!

  还得过得开心!

  但要是心里总是惦记着以前的富贵、抄家的屈辱,那如何能过得开心。

  尤其是小孩子,人一旦生出怨怼,便容易钻牛角尖,走上歪路,会不会让别人不好过她不知道,但肯定自己不好过。

  顾母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对两个孩子难得的小任性也很包容。

  但等晚饭做好,顾母就后悔自己的包容了,因为顾行松和顾玲儿两个胆大包天的自己偷溜了出去!

  苏有容连忙先劝生气的顾母。ωωω.χΙυΜЬ.Cǒm

  “娘,您别着急,我这就和二弟出去找他们两个。”

  “我也去。”

  顾母怎么可能安心待在家里。

  “弟妹在家里总得有个人照料。”苏有容劝顾母:“您放心,我们肯定将他们两个找回来。”

  顾母只能答应留下。

  苏有容和顾行旻出去寻找顾行松和顾玲儿。

  “主街是最热闹的。”苏有容对顾行旻道:“他们两个要看热闹肯定也是去了主街。我找东边,你找西边。半个时辰之后,不管找没找到都要回家一趟。”

  顾行旻点头。

  两人到了主街就分开找人。

  主街灯火通明,正是热闹的时候。

  今天是鲜花节的最后一天,城里的人几乎都到主街上来参加鲜花节的活动,再加上附近村子的人也来凑热闹,整条主街人头攒动,塞得水泄不通。

  苏有容一边叫着顾行松和顾玲儿两人的小名,一边艰难的往前挤。

  人这么多,最是容易出事故。

  拥挤、踩踏乃至拐子绑架!

  苏有容越想越心焦,只想狠狠地揍一顿顾行松!

  浑然不知家里人快要急疯了的顾行松将顾玲儿护在怀里,站在桥上跟着众人一起踮着脚朝远处张望。

  “哥,哥。”顾玲儿着急的扒拉着顾行松:“看。”

  顾行松忙道:“花车还没来呐,等来了再抱你起来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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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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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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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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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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