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想着拦,大不了从头来过。
薛凛安语气生冷,“我若是真想要说出去,我何必进别墅去把罗芸薛纨给支开?”
他的瞳色里蒙着几分阴霾。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是生气了。
姜佳宁一顿,她听出来了薛凛安这话里的言外之意,“谢谢。”ωωω.χΙυΜЬ.Cǒm
除了谢谢,她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了。
见薛凛安没开口,她便手覆上车门要打开,咔哒一声,薛凛安落了车门锁。
姜佳宁愕然转过头来。
“我不是为了你这两个字的谢谢。”
男人松开了安全带。
他转过头来,望着她,“你跟薛纨说,徐盛和徐诗颖的事都是我做的,我可以认下来。”
姜佳宁蹙了蹙眉。
她没想到薛纨会这么快就把这事告知薛凛安。
“我不是……”
“就算你知道车祸不是我,要跟薛纨栽赃给我,我也可以认下来,”薛凛安轻哂了一声,侧头倾身朝着她靠近,“你今天为什么会乔装身份到罗芸这里,我也可以不计较不去查,但是只有这两个字的谢谢,不够,我要的不是这个。”
此时,男人的距离离的太近了。
近到说话时,那呼吸都喷薄在她的脸上,那温度叫她的心脏都蜷缩了一下。
车内的空间又实在是太过逼仄,逼仄到似乎没了空气,只剩下两人胶着在一起的滚烫呼吸。
“那……你要什么?”
姜佳宁的后背抵在副驾驶的靠背上,她望着他的眼眸,俯身靠近她的耳廓,嘴唇贴着她,轻轻触着。
“要你。”
那一点柔软的感觉,沿着她的耳珠,一路蜿蜒而下,过了电似的聚集在她的尾椎处。
在姜佳宁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座椅就已然放平,她的后背失去了重力一般,她大脑中空白了一瞬,本能的攀住身前男人的颈项。
薛凛安的唇覆在她的脖颈颈侧,紧按住她的后腰。
身下一凉,姜佳宁去推他。
“这是车里!”
现在外面就是医院的住院部大厅,人来人往,车流量很大。
薛凛安:“你怕被发现?”
姜佳宁死咬着唇。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薛凛安制住她的手腕,“你乖一些,好么?”
……
姜佳宁不是没见过这男人恶劣的时候。
却都没这一次这样恶劣。
他就是在她的临界点上故意徘徊,叫她嘴唇都咬破了,最后狠狠地咬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紧紧地抱着她,让她不去思索任何事,大脑一片空白,耳畔也是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得到他的存在。
姜佳宁躺在车上,在余韵过后,那些人潮涌动的声响就再度渗过到耳中。
车窗不能完全隔音,却又听不真切。
像是有一个孩童在哇哇啼哭,又像是有救护车发出一声急似一声的鸣笛声。
这些人声,才将她拉回到现实中。
男人趴在她的身上,肩胛骨上的咬痕渗着些新鲜的红色血丝。
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的侧脸贴在她的胸口处。
耳畔就隔着她的胸腔,能听到那激烈到狂烈的心脏跳动,再到现在,缓缓地归于平静。
姜佳宁睁着眼睛看着车顶。
她看了眼男人的发顶,手轻轻地放在男人的背上。
这种极致的静谧,相依相偎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过了许久,薛凛安的手机震动声持续响动。
她推了推薛凛安,坐直了身体。
车内只有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
甚至就连姜佳宁都觉得这一次在车上,有一种荒谬感。
“希望你守诺。”姜佳宁说完这句话,将领口的扣子系好,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那种一进入到车外,行走的人群,发动车辆的引擎声,一下就将她带入到现实之中。
薛凛安从挡风玻璃看着姜佳宁的身影离开,才将身上的衬衫重新整理好,系上了袖扣。
他看了眼手机,上面显示着两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叶芷澜的。
他还没有回拨,那边就又打了过来。
这次薛凛安接听了。
叶芷澜:“凛安,老爷子叫了你父亲和那个小三出去吃饭,你知道吗?他们去了酒楼,都已经开席了。”
叶芷澜知道这事儿就已经迟了,老爷子都已经出了门。
她兀自往下说着:“你那边看看能不能拦得住,我都已经听说有记者过去了,要是真给那小三正了名,这就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给接到薛家来登堂入室……”
电话接通,薛凛安始终不曾开口,倒是叶芷澜巴拉巴拉的说了个没完。
等到叶芷澜停下来,这听筒内似是能听到她自己的回音。
“凛安,你在听吗?”
薛凛安向后靠在椅背上,抬起手臂遮在自己的额前,“妈,我记得你以前是学的服装设计。”
叶芷澜楞了一下,她没想到薛凛安会忽然提起这件事。
“这都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几年,或者是二三十年前,自从有了儿子之后,她就成为了全职太太,一心一意全都扑在了丈夫和儿子的身上,早就把设计给忘了一干二净。
“妈,你应该有自己的工作事业,有你自己的圈子,而不是一心只围着薛纨去转。”
叶芷澜:“但是现在这小三都已经骑到了我们的头上,如果我不去管,恐怕明天的新闻报道就是我叫我退位了!”
“他们说他们的,你做你的……”
薛凛安觉得胃痛的很,他没等叶芷澜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翻了翻身,侧头看见了副驾驶车座上的一个发圈。
想必是刚才姜佳宁掉落下来的。
发绳上挂着的是一枚暗红色的福牌。
发绳上还缠绕着两根长发丝。
他将这福牌拿到手中,捏在掌心里,睡了过去。
等到再度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倒是胃不怎么疼了。
他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
那蹲守的记者,不仅写了薛敬堂给罗芸和薛家的这一双儿女设了接风宴,也写了叶芷澜大闹酒楼。
薛敬堂给出的承诺是等到下个月的祭祖典礼上,要给罗芸所出的这一双儿女认祖归宗。
有网评道:“本来说不定薛老也就是单纯设个宴安抚下小三母子女,现在好了,薛夫人这么一闹,薛家下了血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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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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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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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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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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