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请了A大的宋教授来帮我过眼,宋教授推荐了张院长,”徐诗颖又亲昵的去挽他的手臂,“你能不能帮我跟张院长打个电话呀?张院长可是业界大拿,光凭我请不来他。”
“徐爷爷的面子都不给?”
徐诗颖:“我不想搬出爷爷来,打扰到爷爷的清修。”
徐老爷子早在八年前起,就已经开始搬入寺庙中去清修了,徐家公司有老二徐汇担当,对内是有老二媳妇儿郑春丽掌管着这个家。
薛凛安挑了挑眉,“那五年前的事是怎么回事?”
那个时候,一直清修的徐老爷子忽然回了家,随即,徐家震动,徐诗颖出了国,徐盛被下放到南方的分公司里去,而管着公司事务的徐汇也受到了相应的处分。
徐诗颖的眼神波闪了一下。
她笑了一下,“爷爷那个时候是听一直给他讲经的大师说,徐家有个灾星,就叫晚辈们都尽量避一避。”
楼梯上,杜清龄笑了起来。
“灾星?我怎么没看见。”
徐诗颖对上杜清龄,脸上的笑收敛了下,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对这个后妈的厌弃,对杜清龄的话没有要接话的打算,就这样尴尬的晾了她几秒钟。
杜清龄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看向薛凛安,“薛少,我们借一步说话?”
薛凛安放下手中茶盏,“借一步。”
冯姨主动过来来推薛凛安的轮椅,被杜清龄抬手挡了一下。
“让我来吧。”
杜清龄上前一步,推着薛凛安去了花厅。
冯姨没进来,就守在花厅的门口。
徐诗颖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心里不由得疑惑。
薛凛安和杜清龄之间有什么话。
难道是因为……姜佳宁?
可是她并没有听说过,在她离开的这几年里,薛凛安曾经来到徐家找过杜清龄。
……
杜清龄也没想到。
即便是现在面对着这个年轻人,她也依旧是看不透他。
“薛少,有话就请直说吧。”
花厅内,是一片清新淡雅的花香。
四面摆放着几个新鲜的花篮,花瓶内也插着娇艳欲滴的鲜花,即便是窗外寒风凛冽,在室内的花束却是争奇斗艳。
薛凛安目光扫过在桌面上摆放着的一盆小型发财树,才缓淡的开口问:“囡囡呢?”
杜清龄微微一怔。
“在楼上。”
薛凛安从口袋里摸出来一张名片来,递过来。
杜清龄接过来,看见上面是“儿童心理医生”。
她蹙眉,攥着硬质名片的手指就已经是多用了几分力道,“不知道薛少给我这个是为了什么?”
薛凛安:“我觉得徐夫人应该是用得上的。”
杜清龄:“薛少,你很失礼!”
她的声音拔高,眼神也带上了几分冷凛。
薛凛安倒是不喜不怒,拿出手机来,翻了一段视频,“徐夫人看一下这个。”
杜清龄没有接。
薛凛安就拿着手机,点开了播放键。
这是一段截取的视频录像,一辆面包车在视频中央缓缓停了下来,然后一个蒙着头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从里面跌撞了出来。
杜清龄的瞳孔猛地放大,用力的攥紧了自己的掌心。
视频播放结束。
那跌撞跑出来的小女孩又被拉到了车内,车辆开走,在这条街上,甚至没有激起哪怕是一点波澜,路灯的光都没有丝毫闪动。
杜清龄看完这段视频,已经恢复了冷静。
薛凛安收了手机。
杜清龄:“我觉得,薛少手里这段视频,不应该是给我看,而应该是报警去拿给警察。”
薛凛安:“嗯,是应该那给警察,已经拿了,不过……”
他顿了顿,“不是我报警的,而是你的女儿,姜佳宁。”
试探和反试探,均无果。
但是彼此心里也都是明镜似的。m.χIùmЬ.CǒM
等到薛凛安离开后,杜清龄就回到了房间内,冯姨看着杜清龄很差的脸色,走过来帮她捏肩。
“夫人,薛少说了什么吗?”
“他查到了囡囡。”
杜清龄闭上了眼睛。
冯姨心里也是一个咯噔。
“不过……我看薛少也不是来借此机会来威胁您的,应该没什么……”
杜清龄撑着额头,“叫姜佳宁辞职,她必须要离开。”
离开捷宸,离开薛氏,离开徐家,离C市远远的,离开这个旋涡中心。
杜清龄说着,就去翻找手机,要给姜佳宁打电话,“叫她尽快结婚,结了婚就走,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她匆忙的翻找手机。
可越是慌张,就越是混乱。
她惊疑下,将桌上,床上的东西都扯落在地上,一双眼睛里含着血红,“手机呢?我的手机呢?!”
冯姨急忙走过来,一把将杜清龄的肩膀按住。
“夫人!你冷静一下!宁宁现在没事……”
杜清龄摇着头,她剧烈的喘着粗气,“叫她走,叫她滚!谁叫她来的?!我没有叫她来……”
冯姨拍着杜清龄的背,“是,是的,不是夫人叫宁宁来的。”
不是杜清龄。
却是徐盛借杜清龄,以直系亲属身份去福利院,为姜佳宁办了手续。
她从楼梯上拾级而下,耳边是徐盛的话:“给你一个惊喜。”
她意外的看见了,站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之中,那瘦削的女孩子的身影,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眼神里爆发出十分的欣喜,“妈妈!”
那一声“妈妈”,就像是她弃她离开的时候,她听着街上飞奔而来的脚步,那撕心裂肺的“妈妈”,唤到她的心里。
可她不能回头。
只能硬起心肠来。
就像那时,即便是时隔多年,再次见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也只能是如面瘫一样,对女儿的到来,冷淡至极。
过了一会儿,杜清龄才慢慢的恢复过来。
她将名片丢进垃圾桶里,闭了闭眼睛,“冯姐,你知道么,昨晚我梦见江赫了。”
杜清龄惨然一笑。
“他怨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他说我变了。”
那她还能如何呢?
她犹记得,她见他的最后一面,是在那法庭之中。
她的老公江赫,站在被审嫌疑人席上,法官威严的声音随着法槌落下,仿佛掷地有声。
【江赫因犯强间罪,犯罪情节恶劣,认罪态度极差,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规定,处二十年有期徒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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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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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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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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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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