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吃痛,但荣锦瑟却没有叫出声来,反倒眼神愤恨,紧紧盯着钱学礼。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钱学礼的真实身份,只当他是郑家的人。
要她出卖沈安,她就是宁死也不屈!
沈安,或许当日一别,你我再也没有相见之日了……
若有来生,若还能相遇,我们再续今世之缘吧!
心中已经有了必死的打算,她眉目间闪过一丝坚毅,愤然骂道:“你们这些宵小之徒,敢做不敢当,连柔弱女子也不放过,禽兽不如!人若不除,天必除之!”
话音刚落,本就充满怨愤的钱学礼暴起,一把抓住荣锦瑟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啪!”
耳光响起的同时,钱学礼凶神恶煞的脸凑了过来:“贱人!老子好好跟你说话……”
“呸!”
荣锦瑟一口血水吐了个正着。
满脸血污的钱学礼彻底化身成地狱的恶魔,左右开弓,屋子里只剩啪啪作响的耳光声。
所幸他并不是习武之人,再加上身体被酒色所害,并没有多大的力气,但尽管如此,荣锦瑟也被打得七荤八素,娇俏的脸上满满的手掌印。
“老子告诉你!不要以为沈安是什么钦差,就了不起,顾永安怎么了?还不是被我们钱家杀了!”
“沈安他诡计多端逃过一劫,但也仅此一次而已,若是再犯到我们手中,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钱学礼歇斯底里的怒吼,将已经半昏迷的荣锦瑟重重掼在地上。
“来人!”
他看问不出什么,却又暂时不能对三人多做其他,反倒自讨没趣,朝着门外喊了一句。
一个手下跑了进来后,他吩咐道:“把他们给我看牢了!还有立刻通知雪鹰、刀魔、鬼影几人过来,我就不信找不到四弟的下落!”
“是!”
手下闻声而动,飞快地跑了出去。
钱学礼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擦拭了一下脸上的血污,十分嫌弃的往荣锦瑟身上一丢:“想故意激怒我杀你,真是异想天开!不过你别着急!等我找到你相好的,杀了他之后,我保证让你欲仙欲死后去黄泉路上陪他!”
……
前锋营。
沈安正看着地图,眉头紧锁。
也不知道沈小路他们收集的东西怎么样了……
正思索着,秦二郎便带着鲁吉英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徒儿,荣小姐找到了,在洪泽县中的同福客栈,抓她的不是陛下的人,好像是……钱学礼。”
秦二郎之前在营中询问是否有熟悉洪泽县的,没曾想鲁吉英竟是这里本乡本土的地头蛇。
鲁吉英立马发动了所有关系,果然找到了消息。
“钱家?”
这个消息让沈安大出意外,竟然不是梁帝和白无极,而是钱家!
钱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上门来,叔可忍,婶不可忍!
沈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看来,是该给钱家一点颜色瞧瞧了!
正当他思索之际,营帐外却不知从哪里来了一拨人,还传来一阵阵不堪入耳的辱骂:
“这个沈安也不知是怎么当上的前锋营将军,押运粮草的事情多简单啊!竟然都不敢去,以后前锋营就别叫前锋营了,叫乌龟营得了!”wWW.ΧìǔΜЬ.CǒΜ
“乌龟还有壳呢!打不死还可以爬着走,可沈安这胆小鬼,以后怕是爬着走都怕被人踩着!”
“咱们军中怎么会有这样的败类,真是辱没了朝廷!我就说嘛,文官打仗那不光是外行,而且还是累赘!”
正当那些不明来历的士兵们讨论的惹火朝天之际,朱逸阳走到了帐前,装模作样道:
“喂喂喂,你们说什么呢,沈将军之前已经答应了接下任务,怎么可能反悔?”
“可是沈安连军令状都没立下啊!”
“就是,没立下军令状,随时可以反悔,到时候沈安反悔了可怎么办?”
“……”
聒噪的声音不绝于耳,就连营帐内的秦二郎都听不下去了。
“这帮孙子哪里冒出来的!送死的事他们怎么不去?只会在背后议论,看我不打烂他们的嘴!”
秦二郎说着就要冲出去,却被沈安拦住。
他知道,军令状不立下,朱逸阳便会一直恶心他。
眼下荣锦瑟还在钱家手里,若朱逸阳一直像只苍蝇似的在他身边绕,他反而没有机会去离开军营,去对付钱家。
“反悔?”
沈安冷着脸,径直走出帐篷,冷笑的道:“我能反悔吗?你们不是都把消息放出去了吗?”
朱逸阳见到沈安,讪笑了两声。
说真的,沈安发飙的场面还历历在目,他还挺怵的。
不过,在身后梁将军的怂恿下,他还是笑呵呵的道:“沈将军,瞧你说的,你怎么会反悔呢,只是……按照军规,每个将军出任务,都必须立下军令状,要不你也立一个吧,好让将士们安心,如何?”
说着,又怂又令人厌恶的递上一张写好的军令状。
“呵!”
沈安冷笑,对于朱逸阳的小伎俩十分不屑,爽快的在军令状上写下了大名。
这回轮到朱逸阳和梁将军目瞪口呆了。
好家伙!
这么潇洒的么?
看都不看?
上面可写明了后果,临阵脱逃——死,未能拖住叛军一波进攻——死!
他们都懵了,看不透沈安这到底是自信,还是明知必死后的自暴自弃呢?
可就算必死,不也得挣扎一下吗?
“签完了,现在可以走了?”
沈安将白纸扔在地上,一脸嫌弃的看着朱逸阳。
猪一样!
果然是名字没取错,既没脑子又没胆子。
也不知道梁帝看上他什么,竟然让他当上了兵部侍郎。
看来大梁兵锋如此之钝,也不是毫无道理的。
“可……或许可以吧!”朱逸阳还没能从沈安的爽快中回过神来。
他本来是找茬的,可是沈安这么爽快的答应,他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憋屈。
“到底可不可以?”
沈安没功夫跟他瞎耗着,荣锦瑟在钱家手中,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想到这事,他脸上露出了些许暴躁不安,似乎随时又准备发飙了。
这可把朱逸阳给吓坏了,往后缩了一步,脚下一个不小心踩空,还好身旁的梁将军将他扶住,才没摔倒在地。
“可以……可以了!”他慌不迭道。
梁将军却在沈安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沈将军威武,立下军令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会我便让人将军令状传阅三军,也好让所有将士都知晓沈将军的大无畏精神!”
军令状是立了,可也就周围这些人知道。
要想把沈安彻底逼上绝路,那就必须让更多的人知道。
“你们爱咋咋地!准备好粮草,再告诉我!”
“另外,两位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赶紧滚吧!我这人有个不好的习惯,易怒!要是一会脾气上来了,保不准要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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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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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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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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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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