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常嬷嬷送了她喜欢吃的元宝酥来给她,让她先在篱园休息,因为昨晚王嬷嬷她们搬箱笼累了一天,现在明安堂还一团乱呢。
老夫人也因为歇息得晚,今天还需要静养。
徐安然听后,决定傍晚再回去。只是也念不成书了,三叔把学堂都给散了。
徐云霄见她无精打采的,便提议带她去看看画,那些山水大家的名作,自然是让人受益匪浅的。
徐安然感觉悟到了什么,可真要说又觉得什么都没有,正狐疑时,龚嬷嬷就来回禀,说徐安舒找她。
徐安然看了一眼徐云霄,不知道要不要去见?
徐云霄:“你想见就去见,不用顾忌我。”
徐安然道:“我觉得二姐姐没有大姐姐那么坏,她就是容易被人误导。”
说白了就是蠢。
徐云霄道:“应该是有什么话跟你说,你不想下去的话,叫龚嬷嬷把她带上来就行了。”
徐安然惊讶道:“可以吗?”
徐云霄笑着道:“我只是不喜欢有人打扰,不是篱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徐安然连忙道:“不是的,三叔也有自己的朋友,若是小辈们冲撞了怎么得了,责怪又说小题大做,不责怪三叔自己还要去解释,总归是不好的。”
“我下去见她吧,顺便去花房给祖母挑一些好看的花送去。”
徐云霄看她已经下了决定,就点了点头。他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的,和小丫头在一起,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已经快到午时了。
“带着龚嬷嬷一起去,到时候让她在花房外等你就行。”
龚嬷嬷也连忙上前道:“正想出去走走呢,六姑娘别嫌我脚程慢就行。”
徐安然连忙道:“不会的,那就谢谢龚嬷嬷。”
很快,徐安然便去了见徐安舒了,两个人默契地走到花房里才说话。
新鲜的粉玫瑰,带刺的蔷薇花,还有墙角幽幽怡人的兰花……这里花香四溢,簇簇明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生机与灿烂并存,还是很不错的。
徐安然用剪刀剪了几朵玫瑰,看样子乐此不疲。
徐安舒说道:“你还是这么喜欢玫瑰花,这么多年都没有改变过。其实我看玫瑰,月季,蔷薇都差不多。”
徐安然说道:“怎么会差不多,玫瑰更明艳,月季花开了大朵大朵的,花瓣更容易伸展开来,蔷薇的花就很小啊,而且单根不好看,还是簇拥在一起,像花棚好看。”
“对了,你还没有说,你找我干什么呢?总不能真的是为了看花吧?”
徐安舒绞动着手帕,真想把爹娘打的如意算还有徐安菲的痴心妄想都说了。可东苑是她的家,真的说了她还能回去吗?
爹娘再如何不堪,也是有疼爱她的时候,她复杂地叹了口气,随即说道:“我跟你讲,朝堂上出事了,安王的人被杖杀了。”
“我爹回来说的,好像是因为瑞王和三叔,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怕你糊里糊涂在篱园住着,连这都不知道,就来提醒你了。”
徐安然闻言,果然变了脸色。
安王果真按耐不住,连瑞王的麻烦都敢找,这个时候瑞王还没死呢。
徐安然抱着花,急匆匆地往外走。琇書網
徐安舒见状,问道:“我还没有说完呢,你干什么就跑?”
徐安然道:“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
然后也不跟徐安舒解释,带着等候在外的龚嬷嬷就急匆匆去回到了燕归堂。
猛地闯进去,发现魏紫也在,她当场愣住。
“三叔……”
魏紫见状,连忙道:“也别叫我魏叔叔了,我走还不行吗?”
话落,无奈地去外面等。
徐云霄见她抱着玫瑰花,怕刺扎到她的手,连忙接过去。
却是自己不小心被划伤了一点,徐安然让他放下,连忙替他查看起来。
好在那刺没有扎进他的手里去,不过是挂破了有点皮,徐云霄都没怎么看清那刺长什么样子,就看见小丫头捧着他的手,仔细地检查起来。
温柔和粗粝的感觉交汇到一起,他的心泛起了阵阵涟漪,他努力忽视那些,用平静语气问道:“不是才刚下去,怎么又跑回来了。”
燕归堂地势较高,来回跑还是累的。
徐安然闻言,再次握紧了他的手,有些紧张道:“我听二姐姐说,朝堂里出事了,安王的人被杖杀。”
“三叔,这件事会不会牵连到你啊。瑞王那边,你还说得上话吗?”
“我很担心,就跑回来了。”
徐云霄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眼眸也是红的,唇瓣紧抿着,目光牢牢地锁在他的身上,生怕他说出受牵连的话来。
可他却在想,原来她的手这样软,手温和他的一点都不一样,交叠在一起的地方,炙热着,隐隐冒出一层密汗。
他不得已挣脱,因为再握下去她就该发现端倪了。
徐云霄笑着道:“我刚收到消息,是安王迫不及待要给瑞王使绊子,不过你放心吧,他没得逞,指使的人也死了。”
徐安然立即松了口气,可随即问到:“那是什么事情呢?三叔,我可以知道吗?”
徐云霄觉得,小丫头对自己不一样,或者应该说,自己对小丫头不一样。很多时候,是因为她总是替别人着想而忽略了她自己。
她明明这么想知道这件事,问的也是,那我可以知道吗?
可以知道吗?
当然可以,他没有什么刻意要瞒她的事情,除了她的身世。
可身世她已经知道端倪的,却也不敢再继续深问,是怕问下去了,连成国公府也不能回了吗?
徐云霄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脊道:“当然可以。”
徐安然脸红红的,不知所措,她现在又没有哭,可三叔竟然抱她了?
这个时候推开,是不是很不识好歹啊?三叔是可怜她吗?
应该是的吧?
徐安然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也没有那么抗拒了。
温香软玉在怀,徐云霄渐渐心猿意马。他觉得自己有点作死……
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可以依靠的长辈呢?
可他在干什么?
徐云霄原本有波动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如果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他还是先做好这个长辈,至于其他的……他现在也没有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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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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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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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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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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