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舒道:“我亲耳听见的,还会有错?”
“你说你一个王妃,不盼着大燕好,竟然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告诉皇上。”
李思彤连忙尖声道:“徐安舒,你是故意的?”
“我怀着身孕都要来参加你的下聘礼,你竟然污蔑我?”xiumb.com
徐安舒冷笑道:“我又没有请你,谁让你来了?”
“你来我们徐家说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把我们徐家置于何地?”
“别以为你是王妃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们徐家赤胆忠心,皇上才因此将我妹妹赐婚给了瑞王殿下。说起来瑞王殿下是你和康王殿下的兄长,你们就如此见不得他好,希望徐家出事?”
李思彤急得额头都冒了汗,她慌张地左右看了看,发现竟然没有人帮她。
一时间愤懑道:“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肚子里还怀着皇家的孩子呢,怎么可能会想大燕不好的事情?”
“你要继续这般,我若出了什么事,你们徐家才是罪无可赦。”
徐安舒嗤笑道:“我好怕啊,你吓唬我啊?”
“真要那样,那也是你没福气,承受不住。”
“关我什么事?今日我大喜的日子,我还嫌晦气呢?”
李思彤说不过徐安舒,被气得脸色煞白。
她知道再争论下去自己讨不了好,因此便怒气冲冲道:“你且等着,你们徐家竟敢如此嚣张跋扈,我一定要告诉王爷,让他好好跟你们家算账。”
她说完,便抬步走了。
徐安舒看着她狼狈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徐安菲,眼底的冷意不加掩饰。
徐安菲轻咳一声,说道:“我是来……”
徐安舒打断她道:“祖母不想见到你,我也不想。”
“我知道你们王爷派你来拉拢朝臣夫人的,但以你的性子,不交恶就算了。”
“我要是你,反正都来过了,回去也好交差。”
徐安菲黑着脸,瞪了一眼徐安舒以后便走了。
其他夫人们见状,纷纷转头看着徐安舒,觉得她这性子跟刺猬一样,不过还别说,把那两个显眼包刺走了,众人一下子觉得舒坦多了。
肖家那边的亲戚更是想,徐安舒这不怕事的性子,倒有几分崔老夫人当年的风范。若是有她管着肖向明,怕是肖家会更上一层楼也说不定。
一时间全都抿唇微笑,眼神更是柔和。
大家回去说笑间,龚嬷嬷前来回禀道:“瑞王殿下来了,不过被李逸春李大人带着一群闹事的举子拦在了门外。”
“李逸春李大人说,这天下间的不平事,总要有一个人带头,其他人才好说话。”
“他如今一心为国为民,也顾不上许多,哪怕是冒犯王爷也要说。”
“他让王爷以家国大义为重,以天下百姓为重,以江山社稷为重。”
“对于徐家……万万不可再包庇了。”
徐安舒气得大声道:“我们徐家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还需要包庇?”
“这个老匹夫,仗着是康王的老丈人就倚老卖老,康王都还没有说什么呢,他到是迫不及待站出来了。”
“等着,我这就去帮忙。”
崔老夫人但笑不语,虽然没有阻止,但心里知道,安舒去了不会是对手。
这个时候,一直陪着崔老夫人的徐安然站了起来,并掷地有声道:“我去。”
徐安舒和众人看向她时,只听她道:“今日是姐姐大喜日子,已经对峙过一场了,再继续凶下去,我怕肖家要抬走聘礼了。”
夫人们都善意地笑了起来,徐安舒也羞得跺脚。
徐安然却翩翩踏步离开,笑着道:“李大人这般,仗着的不过是豁出去的脸面,剩下的事情他才不会管。”
“可若是他不管,别人岂不都纷纷效仿?外面还没乱,京城到先乱了。”
“诸位夫人们和姐姐们稍候,我去去就来。”
话落,便跟着龚嬷嬷一同离去了。
众人见她不卑不亢,从容镇静,举止有方,心里无不感慨地想,这可是皇上亲自为瑞王选的瑞王妃啊,一看就是和李思彤那种煽风点火之辈有着天壤之别。
但一想到将来她会和李思彤做妯娌,众人便愤懑地想,那还真是晦气呢。
……
外面,众人义愤填膺,仿佛恨不得让瑞王立即做出选择。
可瑞王置身其中,完全不被所扰,只是碍于今日徐家在办喜事,故而并未冷声驱赶。
既然他不好发作,那就由她来好了。
徐安然对龚嬷嬷道:“去请关先生来。”
龚嬷嬷目光一紧,很快就依声前去了。
徐安然则步步往前,徐焕第一个看见她,连忙上前道:“你来干什么,快回后院去。”
徐安然道:“哥哥不怕,他们伤不了我的。”
众人寻声,便看见站在月亮宫门前的徐安然,一时间所有话语都停顿下来。
他们眼神里满是难以掩饰的惊艳,恰好那拱门之上,隽秀地刻着“湖光”而字。
他们便想到湖光潋滟,却不如眼前佳人。
一袭红裙,外面是一件对襟长褙子,应景地绣着喜上梅梢的缠枝花鸟纹,梳着垂挂髻,带着红宝石相嵚的梅形珠花。
明媚张扬的容颜,灼灼如明珠一般耀眼,让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是种亵渎,内心隐隐涌上几分愧意。
偏偏这时,她走上前,微微俯身道:“诸位不必如此步步紧逼,真到家国危难之际,我徐安然纵使贪生怕死,也绝不会留下骂名存世。”
“现在这般焦灼,也是因为我与殿下有婚约在身,他正耗费心力想要保护我。”
“试问在坐诸位,谁愿意自己的未婚妻子涉险,可能一去不回?”
“殿下若有错,也是时局之错,毕竟一个男子想保护妻子,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难不成就因为我和殿下尚未成亲,就合该被称为妖姬吗?我和殿下的婚约即成时,坊间还到处都是祝福的话呢?”
“我遥遥听过几句,什么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其中怕也有诸位之言吧,怎么现如今就全成了殿下的错?”
赵临无奈又有些纵容地望着安然,不喜欢她出来面对这些事情,可看到从容不迫,字字珠玑的她,他心里又免不了涌上一阵骄傲。
那些刚刚还高谈阔论的举子们,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面对如此貌美和神情自若,谈吐有方的女子,他们实在是做不到口出妄言。
李逸春眼看情况不对,立即站出来道:“郡主说这么多,不就是不想出京吗?”
“可这关乎天下百姓的事,怎么能容许你任性妄为呢?”
徐安然道:“李大人言重了,即便安然真的去了,就一定能平息这场祸事吗?”
“还是让对方觉得,我们京城诸多大臣也不过如此,就知道一味地妥协和退让呢?”
李逸春嗤道:“笑话,连你都不肯舍生取义,却还敢妄图指责他人。”
赵临的目光冷然一眯,摩挲的手指变得缓慢起来,嘴角轻抿,神情越发耐人寻味。
他身边的刘长史下意识站远一点,上次他们王爷这么认真思量时,对方的尸骨似乎还散落在乱葬岗,找也找不全了。
与此同时,徐安然道:“李大人何必激动,我何时指责他人了?我的意思是,兴许在李大人不知道的地方,别的大人们已经有了部署,只是暂时不方便告知外人呢。”
李逸春被堵得说不上话来,涨红着脸,额头上的青筋暴凸跳动。
怒笑道:“外人?在朝堂上我怎么可能会是外人?”
“怎么不是?”赵临开口了,嘴角轻抿,眼神却格外冷寒。
所有人下意识噤声。
李逸春的脸上更是青白交加,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难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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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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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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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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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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