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来了?要吃冰糖葫芦吗?我买了好几个?”
徐安然俏生生地说,还把手里的冰糖葫芦递了过去,徐云霄扫了一眼,她买了五个。
他没拿,问道:“要回去了吗?”
徐安然道:”要,要把这些冰糖葫芦送回去。“
徐云霄想问问刚刚她遇见那些人是怎么说的?但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周萱弱柳扶风一般,眼圈还有点红,他就不好开口了。只得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她们一行人离开以后,一个在巷子后面的人走了出来,眉头皱了皱才离开的。
不一会,天竺茶庄正对面的迎宾楼里,傅正惊讶道:“你听见那姑娘喊他三叔,他还应了?”
底下的人道:“是的。那姑娘身边的人不正是他的护卫吗?就是成国公府的姑娘不会错。”
傅正眉头轻蹙,喃喃道:“竟然是徐家的姑娘,太奇怪了?”
底下的人不解:“主子是想查徐家的姑娘吗?”
傅正道:“查,你先去查她排行第几,是徐云信还是徐云登的女儿,今年多大了?”
“我总觉得蹊跷得很,她和义父挂在祠堂里的那幅画像……”
“罢了,你快去。”
那人得令,心里虽然不解那什么画,可听说是挂在祠堂里的,便知晓了厉害。
傅正让人铺开了笔墨纸砚,他正准备作画,闭眸间回想刚刚那个小姑娘的容貌时,忽然耳边传来愉悦的笑声。
是那个小姑娘的。
他连忙打开了窗户,果不其然,只见对面的露台上,小姑娘站在上面吃冰糖葫芦,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她身边的姑娘要腼腆一些,不怎么说话,性子柔柔的,像不堪折微雨海棠。
那茶间里,隐隐还能看见徐云霄的身影,另外一个看不太清,但看坐姿应该是位老人。会不会是崔老夫人?
感觉到徐云霄走出来了,傅正连忙关了关窗,只留下半个手掌宽的缝隙。
但就算如此,徐云霄还是敏锐地看了过来,把两个小姑娘叫进茶室去了。
随即便传来放下帘子的声音,以及徐云霄淡淡道:“阳光太烈了。”
傅正嘴角抽搐,目光却亮了亮。义父说的对,崔老夫人教养出来的人不会差,外面只是被他表现出的假象所迷惑了。xǐυmь.℃òm
只是……那个孩子就在他们的身边,怎么如此巧合?
他当即快速作画,还不等墨迹干透,便已经提起来放在风口边吹。还叫来下人用画筒,八百里加急送去了肃州。
做完这一切,底下的人就来告知,徐云霄在查他了。
傅正哭笑不得,说道:“这样的洞察力,安王和康王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我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竟然不争那个位置?”
傅阳道:“傅康那边挡不住了,来问怎么办呢?”
傅正冷肃道:”什么怎么办?我们在大同十几年的时间,随便他查,他想查什么就让他查什么?至于义父那边,谁要敢供出来,家小一样的下场,他们知道我的手段!”
傅阳凝重道:“懂了,我现在就去吩咐。”
傅正坐了下来,想到义父这些年不顾生死地撑着肃州的大局,现如今终于腾出手来管京城的事了,他怎么会让他老人家失望呢。
只是那个女孩儿……真的只是巧合吗?
他恍惚记得义父说过,皇后娘娘和那位……原本是有婚约在身的。
……
杨夫人从护国寺敬香回来,还给周萱和徐安然一人求了一道平安符。
崔老夫人让她坐下歇息,问她小儿子怎么样了?
杨夫人叹着气道:”幸亏我家老爷出面请了解太医,他开了方调理,已经好了很多了,不过我这人吧,总觉得不踏实,就想着多来求求佛祖,让他顺利痊愈就好了。“
崔老夫人感慨道:”可怜太难下父母心,解乐是个有医术的,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杨夫人沾了沾眼角,哽咽地应了下来。
徐安然拉着周萱避到露台上去,她小声地问:“你弟弟怎么了?”
周萱道:”我二弟身体不太好,生来就有些弱,不过这几年慢慢养着,比以前好多了。“
徐安然道:“我三叔也会医术的,不过应该没有解太医的好。”
茶室里坐着的徐云霄:“……”??
杨夫人尴尬地看了一眼徐云霄,这位徐三老爷她可请不动呢。
崔老夫人忍着笑,对杨夫人道:“我这小儿子近来都是在家的,你若是有空,明天带着那孩子来我们府上来玩,想来他出生我还没有见过呢。”
杨夫人感激道:”这怎么使得呢?“
徐云霄淡淡道:“无妨,带来看看也好。”
杨夫人当即就要磕头,崔老夫人让常嬷嬷扶住了她,又和她说了一会别的才揭过去这茬。
然后她们用了午膳,杨夫人就要带着周萱回去了。
两个小姑娘依依不舍,杨夫人就笑着道:“明天就要见的,明天娘带你去找安然玩。”
周萱惊喜道:“真的吗?谢谢娘。”
杨夫人道:”我几时骗过你,快跟老夫人和三老爷辞别吧,还有安然,等回去收拾好家里,改日也要学着请安然去作客,朋友间有来有往才热闹呢。“
周萱连连点头,拜别崔老夫人和徐云霄后,才对徐安然道:“我们明天还一起玩,我明天给你带香酥饼。”
徐安然满脸期待道:“那我给你做玫瑰露。”
周萱开心地笑了起来,这才跟随杨夫人坐上了轿子。
等她们走了崔老夫人看见落单的安然道:“今天玩得开心吗?”
徐安然拿出自己买的香包,一个浅黄色的绣了一个“崔”字,她递给了崔老夫人。一个湖水绿的绣了“徐”字,她给了徐云霄,她自己留了一个浅紫色绣了“徐”字的。
并一脸兴奋道:“做工肯定是比不上我们府里的,不过我觉得百家姓竟然也可以做香包,突然就觉得自己好笨。祖母和三叔先拿着这个吧,等回去我做了新的再给你们用,这个就当是个纪念品好了。”
崔老夫人笑呵呵地收了起来,看起来是很喜欢的。
徐云霄翻动着那个只比拇指大一些的香袋,绣了那样一个“徐”字,对她来说就是意义非凡的。那若是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并非赵氏,会不会想着去寻自己的身世呢?
这一刻,他心境有些复杂,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安然?
于是等回到明安堂时,他趁着安然去西暖阁换衣服的时候,跟崔老夫人说起了赵氏夫妇身亡的事。
给他们上茶的常嬷嬷手一抖,茶水就溢了出来。连崔老夫人看她都没发觉。
常麽麽紧张地看了一眼徐云霄,生怕他说了老太爷的事。
好在徐云霄点到为止,并没有说,常嬷嬷这才松了口气。
而崔老夫人听到赵氏夫妇身亡的消息时,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淡淡道:“不要告诉安然就好了。”
徐云霄微微颔首,心却沉了沉。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骗安然,尤其是,当那双完全信任他的眼睛盈盈地望过来时,他不想无言以对。于是他道:“如果安然不问我的话。”
崔老夫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眉峰冷戾。可徐云霄却并未改口,只是端着茶喝了起来。
气氛一时间僵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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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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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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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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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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