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氏倒是张望着,见她规规矩矩地坐在张老夫人身边,倒也没有过来找茬。只是起身走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寻徐安菲去了。
坐了一会,见魏紫不上台了,不少夫人开始找话聊,或者站起来走动。
江太傅的夫人道:“老夫人,要不我们去您的翠浓山庄打叶子牌吧,免得这些年轻的小媳妇们要在边上立规矩,看着也挺可怜的。”
别的也就罢了,什么小媳妇?不过是张老夫人在,作为儿媳妇的安庆公主和梅夫人等就要一直招呼客人,连坐下歇息都担心被别人说闲话呢。
张老夫人顺势站起来,问着徐安然道:“你这丫头呢,还想看戏吗?”
目的都达成了,徐安然挽住张老夫人的手道:“我跟您去打叶子牌,我手气可好了。”
张老夫人乐呵呵地笑,随即带着三儿媳妇苏氏,江夫人,以及其他几位夫人一起回了翠浓山庄。
然后大家支起了桌子,开始打牌。
徐安然一开始是帮张老夫人摸牌,后面吏部侍郎陆尚的夫人遇到了手帕交出去叙话,张老夫人就让她顶上了,还让秦嬷嬷拿了一袋银豆子来给她玩。
徐安然怕给她老人家输了,不免有些紧张,好几次都因为保守而打错了牌,结果半个时辰不到就输了大半。琇書蛧
这时她眼尖地看见徐云霄来了,刚刚掀帘,连脚都还没有踏进来。她却仿佛看见救星一般,站起来喊道:“三叔,快来救我!”
“噗。”张老夫人见她火急火燎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氏和江夫人更是忍俊不禁,两个人都朝徐云霄看去,心想徐云霄怎么会玩这个?
结果徐云霄刚走近,徐安然就从桌边起身,直接去拽住徐云霄的胳膊道:“三叔,救命啊,我快把钱输完了。”
“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钱不是我的,是老夫人的。”
“三叔,算我求您了,帮帮我吧,我第一次输成这样,我感觉要跪下了。”
“哈哈哈……”张老夫人大笑,肚子都笑痛了。
苏氏也笑,不过连忙开口道:“才多大点钱,不碍事的,我们不要了。”
江夫人也道:“就是就是,安然你别放在心上,我们不要了。”
徐安然道:“那怎么能行呢,反正就是我输了,愿赌服输,我三叔会帮我的赢回来的。”
话落,她抱住徐云霄的胳膊,祈求般道:“三叔,我只能靠你了。”
若是红着眼,可怜兮兮地为了几两银子哭,徐云霄或许就推开她了。
可她眼神里的信任,语气中的依赖,还有那坚定要赢回来的神情,让徐云霄鬼使神差般坐了下来。
他揉了揉徐安然的额头,说道:“出息,坐一边去。”
徐安然狗腿地应着,声音透着浓浓的愉悦,像一只欢快的小鸟。
只见她快速搬来一个圆凳,又从临窗的矮几上寻到一把古朴的团扇,直接坐到徐云霄的身边,一边帮着看牌,一边给他打扇。
这温柔体贴的一幕,亲密无间,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为之侧目。
尤其是张老夫人,她诧异地看着坐下来的徐云霄,又看了看像只小鸟一样欢快的安然,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江夫人也被这一幕震撼着,想起家中的女儿因为徐云霄至今都不肯议亲呢,顿时心生杂念,接下来的牌就不怎么顺了,还因为走神频繁打错。
苏夫人只是觉得很意外,徐云霄竟然会愿意坐下来打牌,而且还是跟她们这些女眷?
如果不是今天遇见安然这个小丫头,她甚至于都不知道,在外素有冷面小诸葛之称徐云霄,会有这样温情的一面。
在徐云霄的帮助下,徐安然很快赢回了银豆子,而且还多赢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难得看见徐云霄打牌,张老夫人并没有喊停,苏氏和江夫人只能陪着。
可看见徐云霄一直赢,徐安然也挺不好意思的。
她凑过去,小声地对徐云霄道:“三叔,差不多了……再赢下去,我们就该不好意思了。”
她的声音很软,柔柔的,像微风拂过耳畔,却带着炙热的温度,宛如三伏天的丝丝暑气。
徐云霄心口一滞,面上却稳如泰山。
其他夫人们都惊呆了,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那是很近的距离,或许对于孩子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妥,尤其是还有血缘关系的叔侄。
可是……事实又并非如此。
若不是徐云霄稳重不动,脸上也看不出一丝端倪,她们就是想不误会都难。
还有就是,安然眼中清澈的眸子,欢喜雀跃,羞涩赧然都清晰可见,使得她们在那样的眼眸下,渐渐因为心里复杂的想法而变得自惭形秽。
徐云霄更是道:“刚刚她们赢你的时候,可没有说差不多了。”
这是明着要报仇了,谁也别想阻挡他大杀四方。
徐安然闹了个大红脸,诺诺地不说了。
张老夫人笑着道:“看吧,让你们欺负人家的小侄女,来报仇了吧?”
苏氏道:“刚刚还是娘有远见,知道云霄厉害,我们就惨了,现在是一直输。”
江夫人道:“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输就输吧。”
这才多少钱,没有谁会说输不起,唯独安然在乎银子,因为她不像其他夫人那样当家做主有私房了。
她给徐云霄扇扇子也没有了力气,看起来闷闷不乐的。
张老夫人见状,又玩了两把,借口说要摆宴了就散了。
江夫人似乎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不妥,不过看见徐云霄把银来的银豆子都给徐安然在数,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就走了。
苏氏则帮着安然一起数,看起来很高兴安然能赢这么多?
安然高兴地道:“是三叔厉害,都是三叔赢的。”
徐云霄道:“下次出门记得带点银票,如果输多了,就用银票给。”
徐安然道:“我有好多金瓜子呢,祖母给我的。我第一次出门做客嘛,没有经验,下次就知道了。”
徐云霄望向她,眼底闪过一丝宠溺。
这时门口帘子晃动,有人来了,是安王。
徐云霄突然冷了脸。与此同时,安然逃一般蹿到他的身后去。
他明显感觉到安然的惧意,徐云霄蹙了蹙眉,并没有动。
只是疑惑,安然怎么会认识安王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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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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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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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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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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