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了什么?”
魏紫道:“没有什么啊,就随便聊了一下。安王和康王走了?”
徐云霄颔首,坐了下来。
徐安然站起身来问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要走了。”
徐云霄还未说话,魏紫便道:“再坐一会吧,你三叔刚回来呢。”
徐安然想一想也是,不过她走到窗边,想透透气。
外面的清风拂过来,三楼其实并不高,轻而易举就能看到街道上的景象了。
以及,那从道路上驶过的马车,只是突然,那马车里的人掀开车帘,朝她看了过来。
阴沉沉的目光突然一滞,转而变换得有些许不可思议,怔怔地望着她……
竟然是安王。
徐安然蹙了蹙眉,已经能够正面应对而不会选择闪避了。
这一生,未必就是安王上位。
她想着,突然听见三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问道:“看见了谁?”
徐安然道:“安王殿下,他一直盯着我看,或许是没有想到。”
徐云霄拉她进去,把窗户关了起来,还有帘子。
隔着那似有若无的光影,底下人的目光似乎久久不散,狐疑和不解肯定是有的。
魏紫说道:“安王这个人,从小到大都喜欢和你抢东西,你还是小心点好。”
徐云霄道:“在利益面前,个人喜好算得了什么,你还是高看他了。”
魏紫赞同地点了点头,只是目光落在徐安然精致的小脸上,不可否认,假以时日,就连江慧茹那点才名都会被徐安然压下去。
毕竟,日后的徐安然可是徐云霄一手调教出来的。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笑,看向徐云霄的目光也多了些许玩味。公府之家,若是定了亲事的,嫡妻自幼被当成当家夫人来培养,等到成婚的时候,早早就对夫君家族有一个深入的了解。
他觉得徐云霄现在就是在打这个主意,可怜小辣椒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心在想着和瑞王搭上话,等真的搭上的那一天,她怕不会买块豆腐,自己一头撞死算了。
魏紫乐呵呵地笑,看起来是真的开心得很。
徐云霄和徐安然望着他,不明所以。
徐云霄让人做了不少好吃的菜送来,有香辣蟹,盐水虾,烩鱼片,笋干乌鸡汤等,让安然吃点再回去。
半个时辰以后,他们从聚贤庄离开。
等他们的马车走了,康王和傅正才缓缓走了出来。
看着那远去的马车,康王对傅正道:“你之前去成国公府试探崔老夫人的意愿,她老人家是怎么说的?”
傅正摇了摇头,笑着道:“你别想了。我听说张老夫人亲自去提亲都被回绝了,那个小丫头好像已经许了人家,是她外祖父家苏州那边的,至于是不是沈家的公子就不得而知了。”
康王闻言,目光微眯,不知道信了没有。
只是道:“那就算了,我等我二哥那边落定了婚事再做打算。”
傅正颔首,目送他离开。
……
徐安然第二天一早还是跟着李先生进学,她的位置上摆上新鲜的花,是一支刚刚剪下来的玫瑰,那锐利的刺看起来泛着不可触犯的锋芒,徐安然只是轻轻地碰了碰花瓣,然后就翻开了书本。
李先生道:“听闻你昨天晚上回来得晚,今天早上卯时还能起,没有赖床,这很好。”
“但凡经过你同意的时候,不论结果的好坏,引发的后续问题,都要时刻牢记着一律承担。”
“古人云,做事不要瞻前顾后,否则容易停滞不前。但未雨绸缪,做一看三也是需要谋略的,倘若一个劲地往前冲,虽然勇气可嘉,但若因此连累到他人,反到不美了。”
徐安然当即道:“多谢先生,我会牢记于心的。”
李先生微微颔首,眼里满是赞赏。
与此同时,云间小筑里去显得不那么融洽。
江慧茹躺在软椅上,静静地凝望着跪坐在软垫上的徐家姐妹,淡淡道:“身为世家女,第一次见先生是需要奉茶的,可我现在不宜喝茶,便就省了吧。”
“只是这茶道二字,你需得知道。”
“我会让高嬷嬷给你们上几杯茶,浅酌后若是能说出所有茶汤的名字,便算过。若是说错其中一道,便要将所有茶都喝干净,以示惩戒,你们可明白?”
徐安菲看着江慧茹躺在那儿,漫不经心地说着话。乌黑柔顺的头发披在胸前,穿的宽袖大氅越发显得她弱不禁风似的。不是已经自梳了吗?怎么还是这副魅惑人的狐狸精样?
若是不父母因为她在安王面前失礼大发雷霆,她才不会过来了,当即便懒懒道:“知道了。”
徐安舒也跟着回答。
江慧茹见状便道:“那就从姐姐开始吧,然后示意高嬷嬷上茶。”
高嬷嬷想到那安王威逼到了太傅府,逼得自家小姐不得已自梳,心里愤恨极了。
这会眉眼阴沉,嘴角更是噙着一抹冷笑。琇書網
只见她将早就准备好的十杯茶都端了上来,每一杯都是用的双层通底大口杯,这杯子做了防烫手,因此是两层。但因为夏季到来,大户人家喜欢在底部置以冰末,因此底部又是相通,外面看着圆胖装不了多少,实则满满一大杯。
徐安菲看所有杯子一个样,眉头蹙了蹙,问道:“怎么不用小茶杯?”
江慧茹道:“刚搬过来,没有那么多准备。怎么,你怕自己答不上来?”
徐安菲立即道:“斗茶嘛,我就没有输过。”
然后她端起了第一杯,轻而易举就尝出来了,是龙井。
第二杯是六安瓜片。
第三杯是普洱。
第四杯是毛尖。
第五杯,她信心满满地说道:“铁观音。”
结果江慧茹摇了摇头道:“错。”
徐安菲不敢相信,质问道:“怎么可能呢?”
江慧茹闭着眼睛,淡淡道:“那只是用其他茶叶兑出来的铁观音,味道更为苦涩,你不信再喝一口。”
徐安菲试着再喝一口,果然如此。但她依旧强词夺理道:“兑出来的铁观音,也是铁观音。”
江慧茹嗤笑,睁开眼嘲讽道:“安王的侧妃也是妃,你认吗?”
徐安菲胸口一滞,瞬间面红耳赤的。
江慧茹继续道:“如果你认,那这题就算过了。”
徐安菲怎么可能会认,当即就将那些茶水一饮而尽。
可第二次,她还是卡在第五杯上,又错。
不到半个时辰,她已经接连喝了二十倍杯茶水了,气鼓鼓地跑去如厕时,叫徐安舒先来。
出乎意料的,徐安舒过关了。
等徐安菲回来听到这题已经过了,那个气愤,眼睛里都在喷火。
然而每次她想要闹事,江慧茹都会轻轻地揭过,并道:“真正的王妃,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能够辅佐王爷处理封地事宜的女子,而并非是一个泼妇。”
“你自己想好了,如果你要做一个泼妇,安王妃的位置大概就与你无缘了。而且你的妹妹似乎比你更有耐性。”
徐安菲一听,对徐安舒的恨意也越发浓烈。
徐安舒可不敢再留下去了,借口肚子痛就跑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江慧茹就是故意的。
明明折腾徐安菲的人是她,结果火却烧到她的身上。这个江慧茹的心机怎么这么深,三叔还让她们来学,这也太恐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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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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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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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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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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