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天威府世子,不横行霸道,岂不是白瞎了你的身份?”
景瑜站起身来笑个不停,他知道这位从他小时候就已经在这琅阙阁的老人就好开个玩笑,所以向来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平生爷爷,咱们还是避一避吧,您也好些日子没有下楼了吧?”
年近古稀的平生捻着斑白的胡须,一双在日光下泛着淡淡海蓝色荧光的眼睛朝窗外看了一眼开口道:“适才瞧见殿下带着两个人去小殿下的院子了?”
“对啊,是青玄宫的大侍女上官彩蝶,还有一个是她的朋友,我特意请来给景轩看病的。”
“那就没必要挪窝了。”
天威府自从先皇坐稳皇位后,府中的一切用度是一缩再缩,府兵只有八百,侍女小厮几个院子加起来不过百十余人。
可天威府依旧是天底下公认的不可擅闯之地,因为你不知道当年在江湖上叱咤风云成名已久的高手会在哪间屋子或者哪个角落里修行。
如果你真的十分好奇天威府的一切,还不幸的偷偷摸了进来,那你可得小心了,下一秒指不定就从草丛里跳出三个大汉把你五花大绑的吊在树上三天三夜。
这些年来,天威府各处的歪脖子树上已经不知道绑断了多少根特制的麻绳,经常听人说,这里之所以有很多的歪脖子树,就是因为吊人吊的。
明知不可闯,却硬要闯,向来是因为天威府对于这些擅入者很是宽容,再者,兵武阁里藏着的功法可是天下修炼者共同奢求的东西。
当年,景黎骁率领明武卒征战南北,顺手灭了很多大大小小的宗门,以至于现在江湖上的一些宗门长老听到他的名字还是会忍不住打个哆嗦。
景瑜穿上靴子正要开口,突然一声震耳的水击之声回荡在楼阁之内,冲天而起的浪花都迸溅进七层的窗户。
他起身走到窗边,朝着飞瀑的方向望去,只见手执雁翎刀的独臂的段正崖衣炔飘飘的悬在半空,从瀑布激石而飞荡的纤细水花被他周身一股无形的气抵挡,不能近身分毫。
耳边潺潺激荡的水声不绝于耳,他一双鹰眼寒光凌厉的看着同样悬空在对面的上官彩蝶。
只见他手中的雁翎刀萦绕着磅礴的玄气,一根青丝滑过,顿时四分五裂开来。
他提刀指向蒙面的上官彩蝶语气冰冷的问道:“那女魔头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你会九天玄女神功?!”
上官彩蝶本来就被楚渊的所作所为气的不轻,现在正愁着没有地方发泄呢,刚才她飞行在半空,刚瞅见琅阙阁的水潭,这段正崖就突然从一间楼阁里破窗而出提刀从下而上的就是挥砍。
可算是给她一个发泄的机会了。
段正崖当年未入天威府之时,便有一刀断水,两刀断浪,三刀身前一尺尽灭的威名。
他最负盛名的事情便是以王玄力战两位皇玄中期,并使其一死一伤,虽然自己也折了一条臂膀,却也是给天下人证明了跨境界而战的可能性。
要知道王玄以后,一重境界便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现在他的境界,应该已经是王玄巅峰之境,要不是因为那一场王皇之战,他现在指不定已经是皇玄高阶了。
“二十年前,我尚未断臂,依旧三招之内败在那女魔头的手下,致使我留下心魔,修为难以精进,如今又遇到一个修炼九天玄女神功的女人,不论你与她是什么关系,这债你得还!”
上官彩蝶在半空中双手负立冷哼一声:“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埋怨别人,我家婆婆打败的修炼奇才何止上千,你,只怕还排不上名!”
段正崖狂笑起来,他手中的雁翎刀嗡嗡作响,产生的微波使其正下方的水面泛起涟漪。
突然,他消失在原地,等到他单手握刀不知何时刺到上官彩蝶跟前与其玄气壁垒相撞之时,水面才如被劈开一般向两边化作水浪冲击着石壁。
段正崖的刀法,一刀更强似一刀,刀刀震得上官彩蝶手腕发麻,当她双手掐诀背后的人形幻影显现抬手拍向段正崖之时。
只见他将雁翎刀一横,下方的水潭被其散发的玄气搅动,一股冲天而起的庞然水柱夹杂着无穷的刀意将那幻影击碎!
爆炸产生的余波将飞流直下的瀑布拦腰斩断,两位飞速撤离原地。
被激上天空的水花再落回水潭之时,四道身影突然显现,将上官彩蝶包围。
其中一位中年发福满脸倦意的赖头和尚打哈欠道:“远远的就感觉到了九天玄女神功的玄气,还以为是那女魔头又出来祸乱人间了呢,怎么到这一看竟是个女娃娃?”
另一个水蛇腰露着肚脐的妩媚女子,玩弄着搭在肩上的麻花辫厌烦道:“不许有比我胸大的女人出现在天威府。”
在她身旁书生模样的男子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打趣道:“那估摸着天威府所有的女人都得出去了。”
最后一个红发赤裸着上身,体型魁梧的大汉叽歪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先把这小妞拿下再说!”
就在赖头和尚掐着念珠,妩媚女子把辫子甩到身后,书生收起折扇,赤发大汉调转玄气准备对上官彩蝶动手之时。
段正崖突然挥动手中的刀,磅礴的刀意似乎将四人行动的步伐截断。
那赤发大汉抬手吼道:“缺胳膊的,你是不是连德也要缺了,拦我们作甚?!”wWW.ΧìǔΜЬ.CǒΜ
“我要亲自活抓她,问出女魔头的下落,你们不得插手,否则再杀四个皇玄也未尝不可。”
闻言,四人纷纷后退半步,那赖头和尚念佛道:“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段施主有执念未放下,贫僧自然不会打搅。”
“对啊,我和尹三娘就是来看热闹的,至于某个红头发的就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喽。”
那赤发男子顿时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就是来看看是不是有人在天威府偷摸的炸鱼!”
闻声,其他三人皆是不加掩饰的哂笑起来,搞得这赤发大汉有些气急败坏的落到岸边的白石护栏上嘀咕个不停。
在屋里看了好一会儿的景瑜越看那衣服越像上官彩蝶穿的那一套,不明所以的喃喃道:“上官彩蝶这是要做什么,不是陪着江先生再给我弟弟看病吗,这是闹得哪一出,难不成和江先生所说的疗法有关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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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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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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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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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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