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是我。”
宫墨寒的声音传过来的瞬间,许摘星脚底就像装了弹簧似的,“嗖”的跑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她盯着他开了两秒,然后猛地扑进他怀里,紧紧的贴着他,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生命里。
“你怎么会来?”许摘星问他。
“顾以沫回去大概说了下情况,我不放心,一直在附近守着。”宫墨寒安抚性的摸摸她的头发,“醉了吗?”
“没。”许摘星摇头。
“我看见你哭了。”宫墨寒压低嗓音,像是怕惊扰她,“睡会儿吧,免得明天回去被甜甜他们看出来担心。”
说着就将她抱起来,小心放到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转身要出去的时候,许摘星伸手拉住了他右手的小拇指,“陪我一起。”
宫墨寒垂眸沉默片刻,单手解开扣子将外套脱下,顺势在她让出来的位置躺下。
许摘星侧着身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味道,现在没有比这味道更让她安心的了。
过了很久,她情绪终于得以平复,忽然心不在焉的挑起话题,“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你想说什么?”宫墨寒闭着眼,声音懒懒的。
许摘星望着天花板出神,“有感而发罢了,你看爱芹他们,明明很相爱吧,最后还是败给了一方的家庭,由此可见,相爱跟合适,不是一回事。
和你结婚的那一年,我们没什么沟通,跟合租室友没什么区别,之后在海城,也同居过,但是三天两头的吵架,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没有真正用心的一起生活过。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根本就不合适,如果最后还是要分开,还不如维持现状。”
话刚说完,宫墨寒的大手忽然覆上来,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
“唔——”许摘星粗鲁的打掉,爬起来,撑在他胸口上,质问道,“你干嘛!”
宫墨寒睁开眼,用那双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眸子望着她,“反正都要死的,也没必要活了,你不是这意思吗?”
“谁——”许摘星张嘴要驳他,脑子一转,反应过来,顿时哭笑不得。
瞧她,这是在说什么呀,杞人忧天的也太过了。
宫墨寒故意在点她呢。
许摘星嗔怪的在他胸口捶了一下,“就不能好好说话!”
宫墨寒一下抓住那手,用力一拉,她就整个躺倒在他身上了,“谁叫你打让我永远无名无分的主意,小惩大诫,让你长点记性。”
说着,飞快的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许摘星抬手抚摸他的脸阔,盯着他的脸仔细琢磨了一会儿,毫无预兆的说,“明天就搬过来吧。”
宫墨寒温柔的眸子立刻闪耀起欣喜的光芒,他抓着她的手心满意足的笑了。
不一会儿,他又引着她坐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戒指,郑重其事的戴进她左手的无名指。
许摘星一眼就认出是他们的婚戒,一时爱不释手,“你竟然还留着它。”
“你不在的时候,看见它,就好像看见你,算是唯一能够让我聊以慰藉的东西了。”宫墨寒道,“早在海城我就想拿出来了,只是因缘际会,一直等到了现在。”
许摘星甜蜜的抿了下唇,挑衅似的逗他,“那你的呢?”
宫墨寒早有预料一般将自己的左手展示出来——骨节分明的长指上,银项圈闪闪发光,一如他们明亮的未来,“我一直都戴着,别告诉我你没发现。”
许摘星心虚的耸耸肩,“我以为是你的配饰什么的。”
宫墨寒长出一口气,低头做出一副受伤的德性,“终究是错付了。”
许摘星笑意更深,搂住他的脖子狠狠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总行了吧,怨妇!”
宫墨寒眯起眸子,危险一笑,“竟敢说我是怨妇?”
说完忽然出手挠许摘星的痒痒肉,许摘星毫无防备,轻易就被他压在身下,咯咯的笑个不停。
“好了好了,我求饶了……”
许摘星开口认错,宫墨寒手上的动作也停了,四目相对,火花一点即燃。
他的唇覆上她的,一切都随之失控。
情动之时,许摘星抵死夹住他的腰,要他一个承诺,“答应我,只要活着,就不要让我找不到你。”
宫墨寒贪婪的吻住她的唇,承诺在唇齿间流泻,“有我,就有你。”
那晚之后,宫墨寒就住进苏家,和许摘星开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活,没有客气,没有秘密,用最真实的状态相处。
至于王爱芹,许摘星起来之后她已经走了。
两人又通了一次电话,确认王爱芹状态良好,已经振作,就没多问。
知道她还把自己当朋友就够了,许摘星知道,如果她再想找人聊天,不会跟她客气的。
至于现在,王爱芹想自己静静,就由她去好了。
隔天是周望晴的订婚仪式,苏家人皆在受邀之列,为了沾点喜气,除了苏正魏行动不便不能出席之外,全部一起到场,阵容相当惹眼。
顾以沫母女许久未参加国内的喜宴,也跟着来凑热闹,不过未免引人注目,特地和他们拉开距离,落后一大段。wWW.ΧìǔΜЬ.CǒΜ
一行人在准新郎新娘的夹道欢迎下,有序的签到留念。
许摘星刚把笔放下,李耀新的手就握了上来,“欢迎欢迎,摘星姐,真是感谢你,把我未来老婆培养得这么好,我早说我们会是一家人,果真没说错吧!”
宫墨寒横插过来,将他的手移到自己手上,忽地用力捏紧,“你是说你曾经逼婚的事?”
李耀新脸刷的涨得通红,感觉自己骨头都酥了,但还是得哭着脸赔笑:
“那都是我们家老爷子干的糊涂事,老了,脑子不中用了,乱点鸳鸯谱,我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哪敢真打摘星姐的主意!”
他说话的时候,宫墨寒愣是一点没松劲,直到他腰都差点弯成九十度了,他才松开。
李耀新腾的把手抽走,甩了好几下,面上还是乐呵呵的。
“啧,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这么漂亮的老婆,怎么会想不开嫁给你?”苏右旗故意出声挖苦。
谁都知道他们互相看不顺眼,他李耀新既然敢请,他就敢当众让他下不来台,玩儿的就是刺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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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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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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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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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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