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墨寒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从身后抱住她。
“你放开!”
许摘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一下就甩开他继续往前走。
但没用,宫墨寒转瞬就将她扳过去,面对面的抱紧了她。
“松手!骗子!”
许摘星试图找回刚才的状态挣脱,但这一回却无济于事,宫墨寒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根本推不开。
“为什么你总是这样,非要惹出我的眼泪来你才高兴,”许摘星像一个疯子,拼命的往他脸上身上打去,“凭什么我就一定要原谅你,凭什么!”
“啪——”
最后一巴掌,打在宫墨寒的脸上,寂静的山顶隐约听得见回响,一瞬间两个人都沉默了。
宫墨寒定定的注视了许摘星两秒,突然伸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许摘星想要反抗,可他的吻那么强势、霸道,猝不及防的掌握了主动,不过眨眼的功夫,她已经感觉浑身发软,情不自禁的迎合起来。
她大脑一片空白,眼泪混杂着心酸夺眶而出,在脸上留下一道道泪痕。
滚烫的泪水落在宫墨寒的指腹,两撇浓眉微微一蹙,逐渐从她的唇抽离,一点点的吻干那些眼泪。
许摘星的呜咽停止,他便也小心翼翼的退开了。
“我爱你,摘星,我爱你,嫁给我。”宫墨寒眼泪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像是受伤摇尾乞怜的萨摩耶,诚恳热切又可怜。
许摘星低头抿唇,身体已经做出了选择,她难道还能掩饰吗?
可她不能不去考虑身后的一堆烂摊子,“过了今天之后吧,白准没有错,起码让我回去把仪式完成,算是给他一个交代。”
宫墨寒挺直脊背,黑眸微微眯起,“即使他想杀我,也没错吗?”
“你在说什么,白准怎么可能这么做。”许摘星拨开他的手,烦闷的转过身去,“我知道你不愿意看着我嫁给别人,可我必须为自己造成的后果负责。”
“你觉得我会为了阻止你编造事实?”宫墨寒语气带着些许讽刺。
许摘星的心像是被重物撞了一下,瞳孔猛地缩紧。
宫墨寒并非恶意中伤他人的小人,即使是对自己的仇家,并不是不会,而是不屑于这么做,正因为如此,他绝不会信口胡诌诬陷白准。
既然他说出口,就证明确有其事。
许摘星转过去,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你认真的,会不会是误会?”
“是他本人亲自和我的人联系的。”宫墨寒笃定道。
“等等,什么叫他联系你的人,白准雇佣你的人来杀你,是这个意思吗?”许摘星绕糊涂了。
“原本我以为自己死定了,打算将组织交给他,确保你会被保护好,因为原则,他一直很排斥,但是昨晚我从苏家离开之后,他下达了要我消失的指令。”宫墨寒简明扼要的解释。
许摘星眉头紧锁,陷入极端震惊。
她捂住发烫的额头,冲上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毁了一个好人。
但同时许摘星又清醒的认识到,没有任何人能毁掉另一个人的人生,因为谁都不能代替他做选择。
“他有跟你说,他知道我是故意伤你的心,做戏逼你离开我的吗?”宫墨寒又道。
许摘星讶异的看着他,“你在跟我开玩笑吗?所以你们合起伙来耍了我。”
宫墨寒耸耸肩,“你刚才已经原谅我了。”
“以后再跟你算账。”许摘星翻了他一眼。
“Whatever,”宫墨寒镇定如斯,“我只是想告诉你,他也并不是像你以为的那样,是个完美的君子。”
尽管许摘星知道这就是事实,但她还是不忍心立刻就判白准“死刑”。
毕竟他在她面前表现得太善解人意了。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得回去,亲自和他把事情说清楚,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把一切丢下不管。”许摘星决定取消婚礼。
宫墨寒上前重新牵住她的手,“我陪你。”
许摘星点了点头,没拒绝。
这时候又突然想起被扔掉的解药,紧张的要拉着他去找,“差点忘了,得赶紧先把解药找到,不然万一你又突然发病就完了。”
“放轻松,”宫墨寒把她拉回来,淡笑着捧住她的脸,“没事的,那支是假的。”xiumb.com
“假的?”
“嗯哼,”宫墨寒颔首,“真的我昨晚就已经注射了,没有得到你的原谅,我怎么敢去死。”
许摘星瘪起嘴,“那要是我今天不来,坚持举行婚礼呢?”
“那我就想方设法,用尽一切手段,把你再抢回来。”宫墨寒托住她的腰用力一推,让她整个贴到他身上。
许摘星双手抵住他的胸口,做着无用的抵抗,“如果我就是死了心不再理会你,偏要和白准一起过日子呢?”
宫墨寒稍稍俯身,薄唇在距离她的唇瓣一指宽的位置停住,“如果真有那一天,从这里掉下去的就不是针管而是我。”
许摘星看着他的眼睛,感觉脚下软绵绵的,就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她抬手触摸他的脸颊,仔细感受皮肤上传来的体温,“我不要你为我死,我要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好好活着。”
宫墨寒握住她,“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比你先走。”
许摘星忽然觉得好笑,“那么你是咒我比你早死了?”
“可以这么说。”
“嗯?!”
“只有这样,我才能一直保护你。”
——
京城时间九时整,白家。
已经过了原定出发接亲的时间,首席伴郎白玦至今没有露面,白家上下乱作一团,正急着满世界找人。
明明昨晚临睡前还在家的人,一大早突然就人间蒸发了,微信不回电话不接,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又过了半小时,桑祈不得不小声提醒白准,“再不走就要错过吉时了。”
白准看了眼手上的腕表,犹豫再三,只得做出取舍,对管家吩咐道,“准备出发!”
又拍了拍桑祈的肩,把伴郎的胸花交给他,“那么,今天就拜托你了。”
桑祈欣然接过别在胸前,“早说过我比较适合当首席了,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在城中招摇而过,然而抵达苏家,却并没见到预料中的热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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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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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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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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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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