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啊?”胡宇扬随口问了一句,顺势拍拍被剐蹭的肩头。
“一对奇葩。”
“哈哈哈……”
苏右旗简单粗暴的回答,引得屋内一阵哄笑。
“白准,你带着黄越洋他们先去看看房间吧。”
许摘星看到胡宇扬,找借口暂时支开了其他人,只留下他一个人。
胡宇扬看人都走了,往她跟前又走了两步,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主动打开了话匣子,“真的想好要嫁了吗许医生?”
“你这是什么问题,”许摘星淡笑,“难不成这些大老远来观礼的都是假的?”
胡宇扬眉头紧锁,低下头去,自说自话般道,“我只是觉得太可惜了,墨寒他,你若是嫁作他人妇,他今后,怕是只能孤寡一生了。”
许摘星听到这话觉得好笑,“你要是这么想,那我只能说,你太不了解他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胡宇扬不明觉厉,他并不知道宫墨寒现在游走在众多女人之间。
在他看来,好兄弟对于感情的执拗,不亚于在生意上的精益求精,既然陷阱去,绝无抽身半途而废的可能。
他这次来,就是替宫墨寒做说客的。
“你出院之后,还没见过宫墨寒吧?”许摘星问。
“没有,怎么?”胡宇扬更摸不着头脑了。
许摘星苦涩一笑,“没什么,等你见到他就知道了。”
“我用不着再去看,你见过他喝醉的样子吗,我见过,一共两次,一次是你们离婚的时候,一次,是你回来之后,相隔那么多年,他说的话却一样,你不想知道他说了什么吗?”
许摘星保持着得体的微笑,面上波澜不惊,“说了什么?”
彼时,白准刚好走到门外,听见这话,不由得停下脚步。
胡宇扬望着空气,一本正经的回忆,“他把自己喝吐,人事不省,却口口声声喊着你的名字,说他真的很喜欢你,明明那么在乎,却要假装无所谓,就是怕给你压力。”
许摘星无动于衷,“酒话罢了。”
“是酒后吐真言!”胡宇扬情绪激动,“也许这些年你是吃了不少苦头,但他又何尝不是时刻与痛苦相伴,我知道你也爱他,这世上能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另一半不容易。
终于许如默没了,嫣嫣也没机会再从中作梗,好不容易一切阻碍都没有了,你们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你错了、”许摘星眼神冷下去,“是他先放弃的,是他厌倦了只守着一个女人,是他觉得我给不了他新鲜感。
也是他上了别的女人的床,包养了我资助的学生,自始至终,都是他不断和其他人暧昧不清,你听明白了吗?!”
胡宇扬被噎得接不上话,陷入自我怀疑,“怎么会这样,墨寒他,不是贪恋女色的人啊,我们青梅竹马,他从来没在这方面出过差错……”
“人是会变的。”许摘星深吸了口气恢复镇定,“我非常愿意相信你说的曾经,但那都过去了,我和他都不再是从前的那个人,日子总要向前看的。”
胡宇扬深深的叹气,又不死心的抬起眼睛看过来,“真的不能再给最后一次机会了?”
“不能。”许摘星拒绝得干脆。
一门之隔,白准悬着的心随之落地。
许摘星起身,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盒子递给他胡宇扬,“这个,你帮我给他,这样,我欠他的,就还清了。”
胡宇扬拿住盒子,还是愁眉不展的,“怎么就弄到这个地步!”
许摘星粲然一笑,装作没听到,“那就辛苦你跑一趟了。”
“这倒不打紧,跑腿这点小事儿,我还是办得好的。”
胡宇扬嘀咕了两句,见她没有再往下聊的打算,就匆匆告辞了。
许摘星起身走到床边,目送他离开,心中逐渐变得平静,像是在对过往做无声的告别。wWW.ΧìǔΜЬ.CǒΜ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准突然出现,从身后抱住她,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别担心,就算结了婚,你也随时都有反悔的机会,这只是个仪式,你还是自由的。”
“你好像对我很不放心。”许摘星转身看着他。
“是对我自己没信心。”白准道。
“那你相信我吗?”许摘星微笑着,她拉住他两只手,真诚的,发自内心的说,“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不会再变了。”
信已经发出去,过往就结束了,婚礼近在眼前,她也该专心扮演自己的角色,给她的准新郎一点安慰。
笑容如暖阳在白准脸上绽放,他扬起嘴角,反过来紧紧握住她,“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那我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你也信了?”许摘星跟他开玩笑。
“信啊,”白准眼里满是宠溺,“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太阳,你在哪,阳光就在哪,我就往哪里看。”
说着,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许摘星淡笑了一下,对这样的亲密还有些诚惶诚恐,就岔开了话题,“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明天会很累,早点休息。”
白准没搭话,低头看着他们牵着的手,一脸眷恋。
许摘星感觉皮肤要被他火热的目光灼伤了,故作自然的把手抽回来,推着他往外走,“好了,婚礼前新郎新娘是不想待在一起的,这是规矩,不可以犯规,走吧~”
白准向来好脾气,被她连哄带骗,就乖乖照做了。
关上房门,许摘星的脸就垮了。
她心事重重的回到沙发上坐下,抱着一杯水出神,想象着宫墨寒看完信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胡宇扬并没有第一时间把信送过去。
他早上从新闻里得知宫墨寒要参加活动,以为他在工作,就先去了活动现场,到地方才发现是主办方为了吸引媒体放的烟雾弹,是集团副总代表他出席的。
之后他又去了宫墨寒的公司,也没找到人,恰好家里出了点事,胡宇扬就先去忙私事了。
等到他拿着东西在别墅找到宫墨寒,已经是晚上九点。
开门的是周望晴,他将这个年轻的女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立刻和许摘星所说的“资助的学生”对上了号。
胡宇扬情不自禁对周望晴产生敌意,眼神不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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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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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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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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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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