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带着你的人从这里走出去,否则,我不介意把苏右旗叫回来,再把你们扔出去一次。”
许摘星态度强硬,看他的眼神就像一只发现猎物不断盘旋的老鹰,周身杀气腾腾,仿佛一有机会,就会果断出击,将他撕成碎片。
赵泉的手就那么立着,两根手指夹着空气,一副自命不凡的样子,“这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哪儿都不去。”wWW.ΧìǔΜЬ.CǒΜ
许摘星虽然克制着,却还是被他的厚颜无耻激怒,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
她抱臂环顾了房间一周,和赵佩华双眼不期而遇,那双眼睛苍老,褶皱,眼神透露着无辜和内疚。
诚然,她清楚老人不愿再看到亲人起冲突。
但许摘星没法纵容,她不能无视这一屋子的凌乱和混杂着各种污浊的空气,任由苏正魏被包裹在一堆混乱之中养病。
她绝情的移开目光,看着管家点了下头。
管家立刻会意,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去,不到一分钟,带着十几个保镖返回,不消一句吩咐,立刻开始清除这些不速之客。
本来想着赵家人也就是挣扎两下,最终还是会在保镖绝对的力量优势下败下阵来。
但很显然许摘星低估了这群人厚颜无耻的程度。
保镖还没碰到人,赵泉就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爬到了苏正魏的床边,抱着床腿顺便给其他人打信号。
“都别慌,按我之前说的做,找东西抱紧,打死也别撒手!”
“几个瓜娃子还站到搞神马,我哪子跟你们说嘞,哭啊,大声点哭!”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样学样,爬到苏正魏床边,不是抓床就是抱被子,有两个孩子干脆抱住了赵佩华两条腿。
赵家兄妹俩的四个孩子鬼哭狼嚎的喊了起来,声音一个赛一个的高。
赵泉老婆和他妹妹更是边哭边倒苦水。
“我滴老公爹啊,你可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个女人是怎么对你的子孙的啊,这个家就要被外人拆散了!”
“我妈一心一意为您老人家,到头来就落得这么个下场,没天理啊!您还没死,儿女就忤逆您的意愿,这叫什么孝顺呐!”
“老天爷,你开开眼,可怜可怜我们这,没权没势的一家吧!”
“哇哇哇……”
赵佩华看不过去,想上去拦,却又被两个外孙抱着挪不动步子,只能干着急,“你们,都给我住口,老苏不能受刺激了,你们是想气死他吗!都别哭了!”
可惜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一时间,孩子的哭声,女人的悲悯,老人的怒斥,保镖们的拉扯,全都混杂在一起,整个场面堪比乡下吊唁现场。
许摘星只感觉自己头都要炸了,而旁边的心电监视仪也伴随着剧烈的波动发出了警告。
“滴!滴!滴!——”
“全都给我安静!”
许摘星一声怒吼,震住了所有人,房间终于恢复平静。
她看着立刻恢复正常的心电图,面对赵泉胜利在握的无耻嘴脸,无奈做出让步的决定,“都出去吧,让他们留下。”
保镖们面面相觑,不敢撒手。
管家上前解释,“右旗少爷刚来过电话,要求务必在他回来之前解决——”
“我说撤就撤!”许摘星无能狂怒,意识到失态了,忙捂住面额,压低音量,“我会跟他说清楚的,你先带着人出去吧。”
管家不会挑衅主人的权威,乖乖照做。
等苏家的人都退出去了,许摘星压下火气,同赵泉谈判,“从现在开始,不许再发出噪音,更不许在房间里抽烟,能做到,就留下。”
赵泉邪恶的笑了一下,“你们害得我们流浪街头无家可归,把事情做的那么绝,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既然你们不打算给我们分钱,非要把我们打回原形,让我们回去过苦日子,我们也没必要再跟你们装什么体面,钱,我们不要了,同样的,老爷子的命,你们也别想要!
咱们看谁更豁得出去!”
“你!”赵佩华被儿子的无耻震惊,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抓住他的衣服痛心的质问,“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你苏叔待咱们家恩重如山,你怎么可以这么咒他!”
“我说什么了,是他们苏家先不仁的,我不过是以眼还眼,我有什么错!”赵泉唾沫横飞,眼珠子恨不得从眼眶里跳出来,“要怪就怪他有一对吝啬鬼的子女!”
“你这个混账!”赵佩华一巴掌打在他脸上,“苏家的钱再多也是苏家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苏叔为了咱们家,出了多少力,什么回报也不图!
你,你却反过来敲诈人家,告人家,做这些荒唐事还不够,你现在还咒他死,你还是不是人,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你跪下,给你苏叔磕头,说你对不起他,说你再也不打苏家财产的主意了,你说啊!”
“我不说!”赵泉红了眼,一把甩开她,起身站到一边,留给她一个背影,“我爸说得对,您根本就从来没把自己当赵家人,这节骨眼,您居然吃里扒外。
我爸也许是对的,当年他就怀疑你对他不忠,只是找不到证据,我看,你和姓苏的,早就勾搭在一起了,所以才一门心思的想着替人家省钱。
要是不想晚节不保,我劝您,还是少管闲事吧!”
赵佩华一时受辱,脸刷的白了,张着嘴,指着他,“你——”
一口气没上来,竟直接昏死过去。
“赵婆婆!”
许摘星赶紧把人扶起来,对这一团糟的局面也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只能让人先把赵佩华抬出去。
至于苏正魏,还由几个信得过的佣人轮流看守。
赵家人也知道不能把他们惹急了,之后倒是安静了不少,只是彻底撕开了面具,对佣人颐指气使的,一刻都不得消停。
苏右旗回来之后差点又吵起来,许摘星给他看了心电监视仪才把人安抚下来。
一家人本来就没胃口,吃饭的时候,赵家人一个接一个的进来,直接用手抓,故意恶心人,甚至连双胞胎的奶粉都抢走,美其名曰,要给孩子补充营养。
“气死我了!”苏右旗忍无可忍,直接把碗摔了,“难道咱们就真的那这群寄生虫没办法了吗,难道就只能看着他们在咱们头上拉屎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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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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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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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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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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