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我妈和高风根本就不认识?!”许摘星瞳孔地震。
“你妈?苏雨是你妈?”江靖天比她更激动,“你不是苏正魏的外孙女吗?他女儿叫什么来着,苏冰、冰什么来着?”
“苏冰清。”许摘星心里乱糟糟的,心不在焉的给他解释,“她认识你的时候,用了化名,之后离开京城,又化名为苏楠,一辈子都交代在了海城。”
“原来如此!”江靖天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她气质如此特别,难怪她穿的用的都是我没见过的牌子,难怪她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一套,原来她是苏家的小姐……”
“所以当年和我妈相爱的人是你,不是高风?”许摘星只关注自己想要的重点。Χiυmъ.cοΜ
“没错,怎么了?”江靖天认真的点头。
许摘星摆出平时对付生意场上难缠的对手的精明脸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高风说是他。”
“怎么可能!”江靖天倏地站起来,“当年我们恋爱的时候,我和高风不过点头之交,苏雨和他根本不认识,怎么可能相爱!”
许摘星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似乎在思考这番话的可信度。
“你以为我在诓你?”江靖天看出她的顾虑,匆匆掏出钱包,从夹层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她,“你自己看吧。”
许摘星接过来拿在手里查看。
那是一张很有年代感的大头照,苏雨还很年轻,即使像素很差,也遮不住她美人的光芒,江靖天看上去很有活力,表情也比现在柔和的多。
照片上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甜蜜的注视着彼此,眼里充满了爱意。
许摘星见过母亲那种眼神,幼时母亲抱着她也是如此温柔,只是要更多几分母爱的宠溺。
她不自觉红了眼,又怀念起母女相依为命的时光。
江靖天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眶又一次噙满泪水,“你不太像她,不然我一定能认出来。”
许摘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没接话,把照片还回去,擦掉了眼泪。
现在事情基本可以确定了,江靖天才是苏冰清的初恋情人,也极有可能是她的亲生父亲,但至于他的好坏,她暂时无法下结论。
正如她推测的,如果苏冰清不是会为了许建国那种男人,与家庭反目的不理智的女人,那么她带着孕肚离开,一定有她的原因。
她收拾好心情,重新打起精神,从江靖天嘴里套话,“既然这样,你应该知道我妈的常用密码吧?”
“你外婆的生日。”江靖天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对,我试过了,xxxxxx,打不开。”许摘星说了一串数字。
“那是新历,她喜欢用旧历,一般人都不会想到,就是想到了,也得去换算。”江靖天说。
许摘星将这个想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觉得很有可能是对的,把包一提就走。
她迫不及待要解开谜团了。
“你就这么走了,你好歹告诉我,你妈葬在哪里,什么时候带我去看一眼啊?”江靖天追在她屁股后面喋喋不休。
许摘星突然停在原地,转回去,一字一顿的说,“等我把事情弄清楚,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当然,前提是,你不跟你的好哥们高风通气。”
江靖天怔愣片刻,没头没尾的说,“你现在这样,就很像她。”
许摘星眉间一紧,有点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用一种探究的目光锁定他。
母亲喜欢的,就是这样无趣执拗的人吗?
不管怎样,现在他在她眼里,就是间接害死苏楠的元凶。
当初她拒绝和高风相认,不代表换成江靖天结果就会不一样。
她的眼神很无力,但江靖天似乎从她脸上看到了一些他思念已久的东西,反而很高兴。
许摘星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扭头丢下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靖天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快要看不见的时候,又举起两只手放到嘴边充当扩音器,对着她的背影大喊,“我们京城见!”
许摘星是听见了江靖天的呼唤的,但她没给任何反应,沿原路把车开回京城,一进家门,就从保险柜里把密码箱拿了出来。
按照江靖天的提示,她将外婆的生日换算了农历再去尝试,在惊心动魄的按动锁芯的几秒之后,箱子“啪嗒”一声,弹开了。
箱子塞得满满当当的,但全都是填充用的泡沫,许摘星从里面翻出几件珠宝首饰,然后就没了。
首饰看起来值点钱,但也没什么特别的,玛瑙钻石翡翠,不是什么稀罕的种类。
许摘星有些泄气,母亲费尽心思把东西这么远藏到瑞国,就为了守住这些东西?
她沮丧的随手把密码箱放到旁边,不想一个不留神却从沙发上掉了下去,箱子顿时倒扣在地上。
许摘星弯腰去捡,拿起盒子,里面的填充物一下全都掉了出来。
她不得不再捡一次,结果一弯腰,却发现泡沫的地步,粘着一张黑色的小卡片。
许摘星把卡取下来,拿在手里瞧了瞧——这应该是十几年前的存储卡,上面写着4GB的内存。
现在的智能设备是不匹配的,得用专门的读卡器才能查看里面的内容。
她正考虑着让许小宝帮忙想想办法,外面突然闹哄哄的。
许摘星手忙脚乱的把首饰又装回去,锁进保险柜,那张卡顺手放在书桌上,就开门出去查看情况。
走廊上,苏右旗把赵泉一家四口挡在路中间,赵泉要带着儿女住进这层剩下的两个房间,苏右旗不肯——那是他要留给将来的女儿的,双方争执不下,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苏右旗气急了,也不顾什么体面,往对方最忌讳的地方“扎”,“你搞搞清楚,这里是苏家,你们姓赵,苏家的事儿,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外人做主!
想鸠占鹊巢,也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分量,苏家的人,还没死绝呢!”
这话把赵家人气的不轻,许摘星刚凑上去,就被赵泉老婆指着鼻子骂,“她也不姓苏啊,要说不够格,她才是不配呢!
我们是老爷子继子一脉的,跟儿子一样,她一个外孙女能住主人房,我们当儿子的怎么不能住了!”
许摘星本来是劝架的,这会儿听得也是心里直冒火。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他们吵架,受伤的反倒是她,这叫什么道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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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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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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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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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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