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准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只要你不反悔,我什么都听你的。”www.xiumb.com
许摘星脑子里闪过宫墨寒的脸,闭上眼睛,却没如愿消失。
她本想回应白准的手又绝望的落下,恹恹的垂在身体两侧。
后半夜,许摘星睡得还算安稳,白准似乎是怕进度太快惹她烦扰,规规矩矩的睡在另一个枕头上,连她的手都没再碰一下。
另一边。
白玦陪着凌可心在江边坐了一个小时了,她还在哭。
京城六月温差大,江风一吹,冷得他直打哆嗦,赶忙抱住自己一个劲的搓两边胳膊,一边搓一边吐槽,“说女人都是水做的还真没错,都哭一个点了,还没哭干呢。”
凌可心一个眼刀甩过去,漂亮的大眼睛瞪得极大。
白玦立刻认怂,“得得得,您继续,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看你能哭多久,你别停啊,千万别停,我今天就在这儿睡了。”
说着往身后一靠,腿一伸,就开始摆烂。
“你让我哭我就哭啊,我偏不。”凌可心下意识的跟他对着干,一脸怨念的抹掉眼泪,吸了吸鼻子。
“诶,这就对了,本来嘛,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喜欢别人,当时你没哭,现在有什么可哭的。”白玦目的达到,眉眼微弯,淡勾了下唇。
凌可心噘着嘴,没好气的怼他,“你没有心,不会懂的。”
白玦顺势躺到地上,十指交叉伸到脑袋下面垫着,望着天上的星星,语气漫不经心的,“没你懂,这么多年人家连个电话都没打过,还死心塌地的为人家守身如玉。
王宝钏见了你,都得磕个头喊声祖师奶奶。”
“王宝钏是谁?”凌可心突然分心。
白玦眼睛一亮,笑眯眯的转过去看着她,“那是个古代妇女,她爹家财万贯,但是她偏偏要嫁给一个穷小子。
结果这穷小子去打仗的时候,娶了比她更有钱的公主,升官发财美滋滋的在异国他乡过了十八年。
而王宝钏呢,和娘家决裂,一个人住在冬冷夏热的窑洞里,孤苦无依,每天只能挖野菜吃,最后丈夫回来不到一个月,她就死了。”
凌可心听出来他在讽刺自己,替王宝钏争辩,“古代人本来就是嫁夫从夫,而且那时候有没有电话,她丈夫就是想打给她也没办法啊。”
“古代没有现在还没有吗?”白玦定定的望着她,一针见血的戳破真相。
一切都是她为白准想的借口罢了,现代社会如此发达,白家也不缺钱,如果真的记挂,一定会想办法联系上。
凌可心被这句话噎得半天接不上话,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的水泥地,好一会儿,才又若有所思的开口,道,“其实也不对,我不是王宝钏,准哥哥也不是穷丈夫。”
白玦没听明白她的意思,耸耸肩,“那倒是,当时那个年纪,他就是答应娶你,法律也不会允许。”
“我不是指这个!”凌可心无可奈何的撇撇嘴,道,“我是说,准哥哥不是负心汉,不会玩弄感情背信弃义,我也不是傻子,明知没有希望还自欺欺人白白浪费韶华。”
“那你还哭得那么委屈?”白玦一脸不理解。
凌可心叹了口气,说,“我哭,是因为不得不承认,准哥哥喜欢的人比我优秀,原本我觉得我可以凭自己的出色获得自己耳朵爱情,但是现在不行了。
摘星姐比我好太多,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也会为她倾倒,输给她,我心服口服,我自己心里认输了。”
“我感到很羞愧,又很无奈,因为我一点儿也不打算和摘星姐竞争,好像我对准哥哥的喜欢,甚至比不上和摘星姐的友谊,我意识到自己的爱一点也不坚定。”
“可我一直口口声声说非他不嫁,我觉得自己很虚伪……”
白玦打断她,“虚伪这个词不是这样用的?”
“不就是口是心非的意思,我懂,你别想忽悠我。”凌可心对他还是有敌意,总觉得他会趁机捉弄自己。
“准确来说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意思是——OK,fine,你高兴就好。”白玦本来还想解释一下,但说着说着自己也迷糊了,就由她去了。
凌可心看他不接茬,自己没了斗志,一下就蔫了,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白玦看着心里不舒服,像是被蛰了似的,隐隐作痛。
“其实不是只有最好的人才配被爱的,”他忽然抬高声音,对着夜空道,“在真正爱你的人面前,你的一切都是完美的。
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一定会欣赏你的长处,包容你的短处的,你不用太完美,他也一样,因为大家都是普通人,要得到一份普通的爱情,学会接纳自己,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凌可心不由自主被他吸引了注意,这一刻,他似乎变得比平时温和了许多,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也变得顺眼了。
白玦忽然转过来,彼此的视线猝不及防的相撞,仿佛点燃了一团火,瞬间将两人浑身烧的滚烫,连忙都移开目光去。
“咳,”白玦局促的清了清嗓子,不安的用手往脸上扇风,“奇怪,怎么突然这么热。”
凌可心的脸也是烫得发疼,悄悄躲在一边,故作轻松,“是啊,好奇怪哦。”
然后,就是一阵尴尬的沉默。
又坐了一会儿,白玦表示该回家了,凌可心就跟着走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白准的车不在,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对他夜不归宿的事心领神会,但谁都没有特地提出来,就各自回房了。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在众人都入眠的时刻,冯宝珠独自驱车来到城南,将车停在一间711门口熄了火。
她不急着下车,只是靠在座椅上,一只手扶着脑袋,饶有兴致的观望远处的报刊亭。
那是一间不到十平米的铁皮屋,摆着各式各样的杂志报纸,一直延伸到外面的几张便携桌椅上,白炽灯歪歪扭扭的挂在卷帘门上,灯下面,就是她要找的男人。
宋砚还是那副干练能打的样子,肌肉十足,就算只是做一些简单的搬运拜访的工作,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
冯宝珠打开车锁,准备下车,一只脚跨出去,却发现报刊亭被一群小混混围住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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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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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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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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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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