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这么激动,莫非跟他是一伙的?”宫墨寒在大杨之前抢先开口。
宋砚目光如炬,“你什么意思?”
“这个人就是我的人刚刚擒获的纵火的元凶。”宫墨寒正色道。
“这绝不可能,”宋砚将大杨架起来,义正言辞的反驳,“大杨是我的人,他怎么可能知法犯法?”
一定是因为这段时间他和同僚盯得宫墨寒紧了,宫墨寒才挖了坑故意陷害他的下属,以此杀鸡儆猴。
想到这个,宋砚眸子里蹭的燃起火焰,看宫墨寒的眼神越发势不两立。
他既然做这一行,就做好了和恶势力同归于尽的准备,想用下三滥的手段把他吓退,门都没有!
“看来宋先生对自己的手下不怎么了解。”宫墨寒看穿他的心思,不疾不徐的看向古义,抬了抬下巴。
古义顿首,随即掏出手机,拿出一段视频点开,递到宋砚跟前供他查看。Χiυmъ.cοΜ
画面中,看守的人被支开之后,大杨就提着柴油溜进了事发地点,防火之后,又匆匆离去。
这会儿,古义又掏出了一个透明的密封袋,里面装着的,正是那枚打火机。
“只要采取你手下的指纹,和打火机上的一验,便可真相大白,宋先生,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宫墨寒声音温吞,无形的强压却自然而然的散发着。
事已至此,清醒过来的男人又惭愧的垂下了头颅。
宋砚无法接受同袍知法犯法的现实,揪住他的领口咄咄质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是不是有人逼你,说啊!”
“对不起头儿,火是我放的,你公事公办吧,我不怪你。”大杨无颜面对他。
“一句对不起就算了,你这是给全队的人抹黑,你让别人以后怎么看待其他兄弟,我们今后还怎么理直气壮的捍卫正义!你真是——”宋砚气急,一拳将人打倒在地。
宫墨寒与冯序堂无动于衷冷眼旁观,这是他们的内部矛盾,没有插手的理由。
冯宝珠对这种兄弟反目的戏码全无兴趣,兀自回了休息室。
侧门处,观望已久的许摘星若有所思。
看样子,这场订婚宴,不单单只是为了宣扬冯宫两家的利益结合,更是宫墨寒引蛇出洞的枢纽。
一石二鸟,不愧是宫墨寒。
她虽然嘴上没说,但私下一直都有担心宫墨寒跟宋砚的对抗,现在看来,他应付得游刃有余。
这一趟,来对了。
许摘星彻底放心,抿了下唇,转身离去。
进电梯的时候,她跟一个推着工具车的清洁工擦肩而过,对方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样子,但身上的香水味很特别。
电梯门关上之前,她不由得朝那背影多看了一眼,觉得这味道在哪里闻到过,但又记不起来了,唯有一点记得清楚——这香水价格不菲。
许摘星好笑的摇了下头,现在这社会,真是人不可貌相。
大厅里,宋砚跌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桌上,一只手搭在膝上扶着额头,失望的叹息。
尽管他软硬兼施,大杨还是咬定纵火是出于恋慕冯宝珠,嫉妒行事。
一听就知道是胡诌的借口,又怎么瞒得过他的眼睛。
宋砚现在带的这帮人,都是跟他一起从队里出来的,说是出生入死的交情也不为过,他们每一个,都发过誓,为正义甘愿抛头颅洒热血。
因为相同的信念,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凭能力升到最高组织,这期间,抓捕入狱的犯罪分子不计其数。
甚至大杨休假之前,他还在为不能在老人临死之前,抓捕转走她全部家当的诈骗犯而后悔。
他是从什么时候烂掉的呢?
宋砚不知道,他甚至不确定,自己的队伍里是否还有同样的隐患。
他觉得自己的脊梁弯了,再也伸不直了。
“不好了,新娘子没了!”
一直跟在冯宝珠身边的姑娘,焦急的提着裙摆跑进来呼救。
宋砚几乎是本能的第一个冲了过去,“怎么回事?”
冯序堂紧随其后,“你说啥,宝珠刚不还跟你在一块儿呢吗,怎么就没了?”
“原本是这样,但是刚才我接了个电话,出来五分钟的功夫,再进去人就不见了!”姑娘面露愧色,觉得惹了大祸。
宋砚当即带着一种人前往休息室,检查过后,发现没有能藏人的地方,窗户外面就是十二层的高度,也不可能是从那消失的。
“刚才还有什么人进来过?”宋砚问那姑娘。
“除了我,没有别人了……”
姑娘低头仔细回想之后,终于有了突破,“对了,有一个清洁工进来打扫卫生,还推着一辆很大的车,不过她没两分钟又出去了,我想是被宝珠姐赶出去的——”
“那工人离开多久了?”宋砚确定问题所在。
“不到两分钟,她一走我就进去,然后就发现宝珠姐不见了。”
“人还没走远!”
姑娘的话刚说完,宋砚就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打电话,“马上封锁所有入口……”
因为火情电梯已经停用,两分钟,对方还带着一个人,绝对离不开这栋大楼。
此时此刻,顶楼。
冯宝珠被蒙住双眼,拖到围墙边,半个身子都悬在外面。
“知道这是哪儿吗?十八楼的天台!从这儿摔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想试试吗!”胡嫣嫣扯着她的头发,阴恻恻的威胁。
冯宝珠胸前的丰满被挤压的难受,试图周旋,“美女,为财还是为色啊,这年头没什么不能商量的,咱有话好好说,先把我拉回去行不行,这样吊着脑袋怪难受的。”
胡嫣嫣善心大发的把她拽回来,“别打宫墨寒的主意,否则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听懂了吗!”
冯宝珠心态极好,半开玩笑的调侃起来,“这我可说了不算,我们是商业联姻,你懂吧,他提的,我没法拒绝。”
“不过你既然甘愿为他铤而走险,我想你一定是真爱,听声音就知道是个大美女,我不介意咱们三个维持开放关系的。”
“你好好想想,宫墨寒那么抢手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只要你放了我,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如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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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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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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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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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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