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滚烫的心中凉得透彻。
是老天在捉弄她么?
季霆秋忘了她却唯独没有忘记祁钰。
可笑的是,昨晚他们还曾十指紧扣共同奔赴云雨。
“季霆秋,你还是一样没有心。”
丛榕苦笑一声轻轻地从他怀中挣脱下床,看着昨夜换洗下来的衣服,她正头疼穿什么去公司。
忽地,液晶电视前的两个手提袋引起了她的注意。
丛榕这才想起来,昨晚季霆秋曾经出去给她买过衣服。xǐυmь.℃òm
若没有刚才的一幕,她会很开心的穿上季霆秋给买的衣服,可是,现在这衣服让她十分膈应。
若是祁钰活着,现在失忆了的季霆秋恐怕早就与之坠入了爱河。
而她,丛榕,到头来还是多余的那个人。
正和自己别扭着,床上的男人突然动了动,丛榕吓了一跳连忙捞起衣服袋子冲进卫生间换衣洗漱。
季霆秋买的连衣裙是快时尚款淡绿色连衣裙,款式很好,但面料摸起来不是特别贵。
丛榕看了一眼吊牌,
衣服的价格是他以往给她购置衣服价格的十分之一不到。
看来,现在的季霆秋确实不太富裕。
她想起来男人曾经在病房表白后问过她,“丛榕,假如有一天我身无分文了,你还愿意跟着我么?”
那时因为在思考事情她没有回答。
而现在,她想说不嫌弃恐怕还够不到季霆秋心中的资格。
洗漱完后,丛榕拿起包包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随后打了一辆车直奔季氏集团。
今天是她重回季氏上班的第一天,关楚今天还要来公司签合同,顺便聊一下项目进展规划。
到公司楼下时还差十分钟打卡,前台的小赵笑着招呼了她一声,
“少……丛榕姐,这里有你的一束花。”说完她从桌边拿出一捧惹眼十足的白玫瑰。
花很新鲜,都是a+级别的花苞,看来花了不少钱。
“小赵,谁给我的?”丛榕接过花不禁好奇。
上面也没个卡片,只有一张手绘卡通笑脸。
“跑腿送过来的,没说送花的人是谁呢,只提了要给您。你还是收下吧,说不定是刚复工哪个朋友要给您惊喜呢?”
小赵笑着将花塞进她的怀里然后挥手说拜拜。
作为公司的老员工,她和小雨是闺蜜也一样喜欢丛榕。
丛榕从来没有高调的公开董事长夫人的身份,反而像个小透明一样每天扎进工作里,也不会刻意去找人麻烦。
明明没得张扬,行事却异常低调。
董事长意外去世的事情公司内部都传开了,她知道董事长和丛榕的感情很不一般,心中惋惜又不想揭丛榕的伤疤。
看着丛榕比以往更单薄的身影,细长的腿在裙子底下晃荡,她的心情也沉重了很多。
“真是天妒良缘啊,作孽,……作孽。”
丛榕拿着花一路小跑着跟上大部队朝电梯间挤去。
她的肤色和美貌本就不普通,再加上一大束洁白的玫瑰花将她衬得高贵脱俗,周围的人总是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现在是上班前最后一个高峰点,
本就不宽敞的电梯间里乌泱的人聚集在一起,空气流动性差了很多,丛榕觉得异常闷热,索性往人群的边缘退了退。
“听说了没,丛榕要被调回来了,她的算盘打得我都听见响声了。
“哼,当初截了祁钰的胡搭上前任董事长,现在长兄去世,季二少接任董事长一职,她又要回来上班,你们说她的目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季家少夫人的位置,嫁谁不是嫁,位置坐稳了季氏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
“瞧见没有靠着一张脸给季家两兄弟灌上迷魂汤,事后呢再摆出一副职场女强人的架势来做我们的小组长,我可不会服她。有这闲工夫多回家生几个继承人不就好了嘛。”
几人的议论声断断续续传进丛榕的耳朵。
她一脸无所谓,仿佛大家议论的人与她没有半分关系。
这种职场八卦对她造不成任何情绪上的困扰,因为真正能困扰她情绪的只有她在意的人。
比如,那个还在酒店酣睡的“负心汉”。
电梯下到一楼,大家争先恐后地往上挤,丛榕原本向前跨出一步,在看到怀中的花时又退了回来。
这么好的花,被挤坏了就可惜了。
她还是继续等吧,反正按股份来说,她其实算半个老板,迟到一下也无妨。
“吱嘎……”用力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她握紧了拳头,白皙的手背上血管清晰可见。
“爸,学校调查家庭困难情况时村长故意不说实情,我助学金没评上。您一会能不能陪我去趟村长家问清楚原因。”看着饭桌前佝偻着后背独喝闷酒的父亲,容知璇满肚子的怒气消减了大半。
鼻头一酸,她的眼底微红涌上一丝心疼。
“爸,这是最后一次助学金评选,我不想让你太辛苦,四千块钱是你和奶奶大半年的生活费,我本来能给你们省下来的。”容知璇坐在餐桌对面轻声说道。
父女俩相依为命十几年,她最了解父亲的脾气,好面子又太老实,所以才把日子过成这般样子。
“爸,存下这笔钱咱们家也装修一下,等我明年毕业赚钱了,咱们的日子肯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不能比大伯家差是不”。
容知璇说着便走到谭志强跟前,轻轻的为他捏起肩膀。
二两白酒下肚,谭志强脸上已有半分醉意,这些年被自己亲兄弟耍的团团转,老爹生前的的宅基地被骗走了,老娘却扔给他来养老。
看着眼前喝的最便宜的大桶酒。谭志强积攒在心底多年的怨恨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
“走,我闺女说得对,我谭志强的女儿是村里第一个重点大学生,将来我闺女出息了。谁还敢瞧不上咱们,这书必须得念!”酒杯被重重地被砸下,老旧的木餐桌上溅了一滩白酒……
皎月在薄云后忽隐忽现,夜晚的海滩安静的只剩海浪声此起彼伏。
海风迎面出来,容知璇细软的长发随风飞舞,时而抽打着微肿的脸颊传来丝丝刺痛。
她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深海,眼角挂满泪痕,她低估了村长一家的恶心,也高估了父亲。
“小璇啊,你是咱们村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孩子,又和我们家海洋是小学同学,你看毕业就回村里,村委会计的班子以后你接上怎么样?”
村长秦显田满脸笑意,脸上又添了好几道皱纹。
他亲切的将容知璇拉到自己跟前打量着,看着样貌极其惹眼又自带清冷气质的女孩,他眼里满是欣赏,继续说道,
“再一个你和海洋年纪都不小了,你俩现在订婚,我让你六奶奶挑个好日子明年给你俩办了酒席,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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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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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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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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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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