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霆秋三人一直聊着天全然没有注意到窗外的异常。

  几分钟后,大楼拐角处,全副武装的男人将无人机快速收回离开现场。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内,穆青青瑟缩在墙角默默流着眼泪。

  刚刚清洗完的身体泛着雪白的光泽,污秽没了,淤紫却比昨日还要多。

  每日太阳刚出来,黑山便会打开地下室的门任由她被寨子内的人糟蹋,直到全身上下被脏污覆盖。

  晚上,她又会被清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仿佛她还是那个单纯天真的穆青青。

  深夜中,只有身上的淤青和痛到无法动弹的双腿提醒着她,

  这日复一日的折磨和羞辱是真实存在的。

  她望着半平方大小的铁窗,眼神空洞,

  几分钟后,钥匙插入锁孔旋转引得铁门哐哐作响,穆青青闭上眼睛假装睡了过去。

  见状,祁钰嘴角勾出一抹讥讽,将一沓照片扔到了穆青青的脸上。

  “看看吧,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好得很,吗,没了你,他们都很好,吃得好睡得也好……”

  要不是她留了一个心眼,也找不到季临渊。

  没想到警方把他保护的这么严实,要不是跟踪丛榕,她也会以为那个叛徒死了。

  闻言,穆青青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一潭死水。

  她不信,季临渊如果活着怎么会把她扔在这里。

  可是手早就不听话的拿起了照片,

  在看清楚男人容貌的瞬间,原本哭干了的眼泪突然翻涌肆虐。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爱一个人有什么错,要让你这样惩罚我……”穆青青张着嘴却哭到说不出话,只是将照片捂在胸口无声流着眼泪。

  “青青,知道你不甘心,我可以放你回去找他问个明白,只要你替我把丛榕抓来,人要为值得的人活着,你就算死了也是白死,他们不会记得你。”

  祁钰说完伸出手,手指上拿着一张通行卡。

  “想通了接过卡,现在我就托蛇头把你送回京城,当然了,如果你反悔,山哥可以把你抓来一次,也可以把你抓来第二次……”

  地下室瞬间安静下来,能听得到穆青青因紧张而加重的呼吸声,

  她在害怕。

  “我已经脏了,问出个所以然来也没有了,只不过是在他面前再死一次,他不会在意的。”

  祁钰眸光一闪,摇头叹息,

  “这就是你和丛榕的区别,丛榕怀着他哥哥的孩子,季临渊都不嫌弃,你的第一次给了他,却被转身扔给一堆男人糟蹋,青青,不是你差,是他被丛榕迷惑了神智还没看到你的好……”

  祁钰的话还未说完,通行卡已经落入穆青青手中。

  “我不欠他们任何人的,可是却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惨,我只想问季临渊最后一次他有没有对我生过一分愧疚之心,请你送我出去。”

  穆青青的眼中蒙上一层幽怨。

  看着她离开的坚毅背影,祁钰的脸上露出看得意的表情。

  “丛榕,霆秋,这是我送你们的第一个大礼,哈哈哈哈……”

  盛夏时分,京城一天比一天热,风像是无缘无故被抽走了,单是站着不动都会汗流浃背。Χiυmъ.cοΜ

  “阿泽,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知道你的腿有知觉了,但是短时间内锻炼的太久也不好吧。”

  丛榕坐在台阶上看着男人撑着栏杆一点一点地站起身体。

  “上次孩子过生日我都来不了,这双腿再不好怕是要错过更多事情,再说了,我再不好起来,我爸妈可能又会擅自做主给我制定一门亲事直接给我送进病房去,我得在你这里躲着抓紧时间复健练习。”

  景泽说着擦掉额头的汗水,继续撑着栏杆练习站立。

  “也是,什么时候我妈妈恢复记忆了,你的腿好了,我前半辈子的遗憾就了结了。”丛榕托着下巴说道。

  原本的阿泽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

  六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他们的身体像是中途投了一次胎,伤的伤,残的残,早已没了活力,只盼着今后能过上安宁的日子,像这样时不时地聚一聚。

  正伤感着,咚咚咚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花月和花雨手里拿着什么东西飞快的跑来。

  “阿泽爸爸,你出了好多的汗,吃一口花月的自己做的小冰棍,比我妹妹做的好吃。”

  “先吃我的,我的加了奶酪更好吃。”

  姐妹两个你一言我一语齐齐举着手里的冰棍要塞到景泽嘴里。

  景泽乐的合不拢嘴,一口一个直呼好吃,脸上的笑还没下去,看到过道那里站着满脸阴冷的男人,

  “你比我有口福,我连问都没闻到,你一口吃了两个……”季霆秋郁闷的说道。

  这两个人孝顺所有人唯独漏了他这个亲爸,合着他是妥妥的一个工具人。

  丛榕笑着说道,

  “阿泽的醋你也吃,季临渊的醋你也吃,你是酿醋的吗季董事长,有这时间还不如给你闺女多买几套房子,长大了她们就会理解你这深沉的父爱了。”

  “让季临渊给买,我的公司都要交给他了,他今晚启程,看时间一会就能过来看看你们再出发。”季霆秋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话音刚落,说曹操曹操就到。

  “渊叔叔!”

  车门刚打开,花月和花雨撒开丫子冲向季临渊,将他撞得一个趔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待他摘下口罩后,花雨突然一声爆哭惹得众人手忙脚乱的上前抱着,

  “宝贝,你哭什么呢,不是一直说想渊叔叔么?”丛榕将孩子抱到怀里安抚着。

  花雨抽了抽鼻子说道,

  “渊叔叔很肯定好疼,他后背上的怪兽虫子都爬到脸上了,我不要爸爸花钱买房子,让爸爸给渊叔叔钱去医院治好怪兽虫子好吗,妈妈。”

  丛榕听了眼眶顿时通红,眼底早已浮上泪花。

  季临渊叹了一口气将孩子抱进怀里使劲地蹭啊蹭,直到花雨痒的哈哈大笑。

  “乖,叔叔先回去爸爸公司赚点钱,攒够了就去治好吗?”

  花雨重重地点了点头,“拉钩!上吊,骗人是小狗。”

  几人正聊着,管家突然跑进来说道,“二小姐,门口有一个女孩自称是您和姑爷的朋友想见你们。”

  闻言,丛榕疑惑地望向门外的方向,却不记得自己邀请了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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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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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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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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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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