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和景泽出不出席婚礼,你们都会看到……”
呵,为了让她看见,
那两个人真是煞费苦心。
“妈妈,爸爸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曾外公家是因为要工作吗?”
花雨扬起肥嘟嘟的小脑袋望着她,眼神澄澈。
“嗯,是,我们等爸爸忙完吧。”丛榕嘴角泛上一丝苦笑。
她该怎么跟孩子解释。
当初,是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到青城认了爸爸,可最终,她们母女三人还是稀里糊涂地再次被抛弃。
这难道不是老天爷为她量身制作的玩笑。
“妈妈,牵着那个阿姨也是爸爸的工作吗?”花月拉着丛榕的手指疑惑地问道。
她虽然才五岁多,但还是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爸爸从来没有牵过别人的手,
今天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和一个她不喜欢的阿姨举止亲密地挽在一起。
丛榕被孩子问得一愣,磕磕巴巴地说道,
“宝贝,这是爸爸公司要拍的戏,我们在电视机上经常会看到两个人这样挽着手对不对?”丛榕蹲下身体看着花月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心底的酸意将眼眶灼烧得通红,她别过头假意看了一眼站台广播后无声无息地抹掉眼角的泪珠。
她多希望现在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戏。
可,屏幕直播中的俊男美女正亲密依偎着在牧师面前宣誓,
看着庄严复古的罗马风婚礼现场,
她再怎么天真也知道,这场婚礼不是一场戏,是季霆秋亏欠祁钰的补偿。
往后余生,陪在季霆秋身边的是还是祁钰。
听到丛榕说拍戏,花月突然哇哇大哭,声音吸引了还在攀谈工作的睿老爷子和睿书言。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这是哭什么呢?来告诉曾外公,谁欺负你了曾外公来收拾他。”
睿老爷子将孩子抱到身上心疼地顶了顶她的小脑袋。ωωω.χΙυΜЬ.Cǒm
“曾外公,妈妈说爸爸牵着那个阿姨的手是在工作,可是他为什么不牵着妈妈的手工作,我不喜欢他和那个坏阿姨在一起,妈妈会伤心的……花月要爸爸呜……”花月意向乖巧,这次的哭声撕心裂肺怎么也哄不好。
丛榕终于没有忍住跟着一起哭了起来,眼泪汩汩的不停歇地流。
睿老爷子看了一眼大屏幕又看着身边哭成泪人的母女三人,心疼地唉声叹气。
“造孽啊,造孽,老天这是要提前收了我……”
“外公是榕儿不好,您别伤心咱们回京城后都会好起来的。”
见睿老爷子因自己的窝囊事伤心,丛榕忍下悲痛安抚着他。
若是外公因为她的事情气病,
她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自己,也没有脸再见妈妈。
“妹妹,打电话问问景少堵车堵在哪里了,距离发车还剩半个小时,他能赶得上吗?”
睿书言说话的功夫接过其中一个孩子扛到了肩头上。
到底是孩子,眼泪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会就在睿书言的肩膀上咯咯大笑起来,看得睿老爷子的心情也爽朗了几分。
话音刚落没几秒,丛榕就听到了景泽的声音。
只见景云康夫妇推着景泽的轮椅一前一后地朝休息区这边走来,旁边是拎着行李箱的管家。
为了防止景云康夫妇知道丛榕和睿老爷子的关系,
在距离丛榕一行人十米远处,景泽示意他们停下来,自己推着轮椅过去。
“丛榕,不好意思我迟到了……睿老先生好,路上堵车让您久等了。”
景泽一一向睿老爷子和睿书言点头打招呼,脸上有明显的羞愧。
早晨,他在景家门口足足等了十多分钟也没有见到时雨。
可昨晚他们明明约好的要一起去京城。
眼看着时间到了,时雨的电话怎么打都是关机,他只好先赶到火车站。
“小伙子是你救了我外孙女,没有你我老头子到死也不敢想能找回她,别说等你一天,就是把我半个家睿家给你我也毫无怨言,来咱们检票去吧,言儿,你推着景泽走。”
睿老爷子打量着他越来越喜欢,没几分钟便熟络了起来。
远处,景夫人擦着眼泪依依不舍的看着儿子挥舞着手臂。
“阿泽,到京城了给我们回电话啊。”
景云康的视线却一直停留在睿霖的脸上。
一张自带威严气质的面庞连他这种人都不由得心生忌惮。
可他总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
有一种在尘封的记忆里曾见过的一面的感觉。
“夫人,你不觉得那个老头有几分面熟吗?看着举手投足间不像一般人,丛榕那贱命丫头怎么会认识这种老乡的。”
景云康侧头对着还在抹泪的夫人说道。
“我看你是糊涂了,他像谁?不就是和那丛榕有点像吗?儿子都说了是老乡顺路来接人的。”景夫人没好气的说道。
景云康想了想点点头应着,
“也对,那贱命丫头怎么可能认识这么贵气的一家人,你看那个小伙子和咱们阿泽不相上下,等咱们儿子治好了腿什么世家姑娘也配得起,那些市井小贩的穷酸货都休想打我儿子的主意。”
早晨他接到管家通知,门口站着一个农村的姑娘。
细问之后才知道,那就是儿子的救命恩人。
一个渔村姑娘。
若是她不惦记阿泽,他景云康也不是吝啬之辈可以给她个几百万傍身。
可,那农村丫头似乎对阿泽有了不该有的非分之想。
现在不害臊地站在景家门口不就想要死缠烂打跟去京城,然后找准机会怀上景家的种么。
“明人不说暗话,我儿子将来治好了腿是要和世家小姐去联姻的,你看看你的样子,从头到脚有哪一点配得上他,姑娘我看你还是个孩子,靠自己赚点钱傍身才是正道,不要把心思放在勾引男人身上,我们阿泽不是你能沾染的……”
被他说中心事后,
那姑娘羞愤得抬不起头抹着眼泪跑开了。
他不允许阿泽的人生中再出现一块绊脚石。
吃过容静娴的亏,吃过丛榕的亏,
不能再来一个灾星!
他看着景泽正握着手机发呆,猜测还没有联系上那个女孩子,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去京城治好腿后,
以儿子的模样品性说不定能被世家望族看中,再不济回到青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优质男人……
进站安检后,丛榕发现景泽自出现开始揪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泽,你在给谁打电话,打了好多次了没有人接吗?”她疑惑地看着景泽紧握着的手机说道。
闻言,景泽摇了摇头,
“她应该不想来,照顾了我六年已经仁至义尽,可能不愿意陪我去京城了。”他淡淡的说着,心中像是被扯开了一角,撕裂的疼。
六年来,已经习惯了时雨的处处维护和不离不弃,
现在被她放弃,
心中像是被抽空了一部分,闷得难受。
不远处的安检入口处,
女孩混在人群中透过玻璃隔窗看着轮椅上的男人,
深深地贪恋地望着她的执念所在,顷刻间茶色的瞳孔氲满了一层水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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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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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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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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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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