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到她的动作没有给两人过多反应时间。
刀子直直地冲着丛榕的胸口刺了过去
两秒后,刀子应声落地,
地板上很快汇聚了一滩鲜红的血液。
季霆秋的小臂外侧被划了一道深深的血口,血水喷涌而出。
“霆秋,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伤害你。我给你叫救护车,来人……叫救护车啊!”
祁钰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慌张失措到崩溃大哭。
她只是想教训丛榕而已。
可为什么!
所有的人都愿意替她去挡刀,替她去死。
景泽是这样
季临渊是这样,
连霆秋都是这样。
蚀骨的嫉妒如毒蛇般缠住了她的喉咙,祁钰大口喘息着,
她猛然抬头看向正在为季霆秋止血的女人,大声咒骂起来,
“丛榕,你真是该死,明明你死了这个世界就恢复原样了,可你偏偏要拉着周围的人给你当替死鬼。景泽是你害的!季临渊也是你害的!你还要害死霆秋吗?”
女人背对着她,身体陡然一僵。
“住口,祁钰这是我欠你的与丛榕无关,你马上回去收拾行李明天就去m国。”
季霆秋暴喝一声,制止住祁钰继续说下去。
他担忧地瞥了一眼丛榕,方才她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
该死!
她如果听进心里去,
肯定会再一次想方设法地离开他的身边。
“霆秋,你为了她要把我逼上绝路是么,呵呵,好……我不打扰你了,我走……”
祁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季霆秋何时这样吼过她!
从前,都是她看着丛榕被吼幸灾乐祸。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真的颠倒过来了么。
“啊~”
她痛苦地撕扯着头发尖叫,赤着脚跑了出去。
“祁钰!”季霆秋大喊一声。
她曾是京城祁家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被睿家老爷子承认过的孙媳妇。
可,现在她像变了一个人。
心理状态也一天不如一天。
这都是他造的因,
让祁钰或者丛榕来承受果都不公平。
想到这,季霆秋忍着剧痛掏出手机,
“喂,通知一楼保安拦住祁小姐,让余川把她送回别墅看好了,明天上飞机前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祁钰的痛苦和不甘心他多少能理解,
大概,就像,
他对丛榕拿那般爱而不得的感觉吧。
如果祁钰死在他的眼皮底下,他的良心一定会日夜遭受谴责。
一个景泽已经够了,
再多一个祁钰
他与丛榕之间的鸿沟可能永远无法填平。
“别动,我给你检查伤口……”
此刻,办公室安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丛榕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
她翻出药箱开始给男人伤口消毒,包扎。
好在这六年,她积累了足够多的自救知识形成了肌肉记忆,脑子暂时是空白,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
止血绷带已经暂时将他的刀口勒住,撑到医院没有问题。
祁钰的话就像一根针深深地扎入了她的心脏里。
她想到了景云康夫妻的斥责。
灾星!
丧门星!
“爸妈,阿泽……”
丛榕心中呢喃着,眼眶不自觉地湿润一片。
如果他们还活着该多好。
“对不起,祁小姐说得对,我是个不祥的人。请季先生高抬贵手,就当六年前的丛榕已经死了。”她抿了抿唇淡淡地说道。
本以为她内心足够强大,
可以借着靠近季霆秋来刺激祁钰露出马脚。
可没想到,
她似乎留下了心理创伤。
季霆秋为她挡住刀子的那一瞬间,她控制不住地想到了阿泽。
如果时间能怜悯她倒流一次,
她甘愿死在麻子的鞭下,死在冷库里,死在容静娴的刀下。
这样阿泽就能活着。
“丛榕,我后悔了整整六年,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赶到海边将你救下,现在我有机会赎罪了,你别推开我好么,祁钰走了,一切都过去了。我会尽自己的所有补偿你和孩子,再相信我一次。”
季霆秋的嗓音透着浓浓的哀求。
呵,他当真?
丛榕的嘴角突然扬起,杏眸中却不见一点笑意。
“答应你可以,杀了祁钰!只要她在一天,我就担惊受怕一天,你能做到么?”
“丛榕,我会给她找最好的医生为她治疗抑郁症,一切都好了之后她不会再成为我们之间的威胁,你相信……”
“对不起!祝你和祁小姐百年好合。”
丛榕冷冷地打断了他。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祁钰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季霆秋这种态度,永远防不住祁钰的一次次进攻挑衅。
何况花月和花雨还小。
难道要让她一辈子提心吊胆地提防一条发疯的毒蛇么?
刚要转身离开,
她的手臂却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拉住。
丛榕用尽全力甩开男人的手,却不想那是他受伤的胳膊。
“嘶~丛榕,你谋杀亲夫!”
男人吃痛的闷哼一声。
他是真的疼。
这女人心狠的时候比谁都要无情。
“你一时半会死不了,自己去医院吧,我辞职了。今天下午花月和花雨放学后我会带她俩搬出去。”
丛榕顿了两秒,强行将自己的牵挂压下。
“没有你,我会比现在活得更好,季先生我们不再见!”
哐~
办公室大门被重重地摔上。
季霆秋愣在原地。
没有他,她会活得更好?
不可能!
“丛榕,上了我的船,就没有中途下船的道理!”
他咬牙切齿地一拳捶在地上。
丛榕本想直接下楼,无奈想起来包包还放在八楼办公室,里面有接孩子用的证件。
电梯到达八楼,办公室的同事已经全部到齐投入到了工作中。
她在门口徘徊了几分钟,正想推门进去,隔着牛仔裤手机有规律地振动起来。
““小骗子,在哪里呢,下午我接你一起去接花月和花雨放学,我这刚跑完一个单子回来,想死你们了。””
季临渊在电话里一如往常的调侃。
“我在季氏集团上班,不过马上就辞职,你一回来接我正好!”丛榕说道。
“心情不好,嗯?”
季临渊察觉到她语气有点低迷。
“嗯,见面再说吧。一时半会说不清楚。”
下午接完花月和花雨带你去我那私人别墅看看秦姨种的花,你不是喜欢那的芍药花么?”m.xiumb.com
“成交!”丛榕眼中脸上挤出一点笑容。
她想到了妈妈。
时隔这么多年。
妈妈留给她的美好记忆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抚慰她的心。
电话挂断后,她回到办公门口,
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东西不多,包包还有她的设计方案。三分钟搞定。
这时,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声在她身后停下。
“丛榕你跟我来一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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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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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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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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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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