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缓了两秒后,温柔的将怀中受伤的女人放下。
他朝着祁钰的方向点头回应。
然后他的手不动声色得扶上丛榕的细腰,有力的支撑起她的身子。
隔着纯棉的长裙,温暖的掌心温度从腰间传来。
丛榕知他的用意心里感激,索性也不在推开。
她的膝盖方才承受了身体全部的重量直直地磕到地上。
现下她确实站不稳。
“丛榕又见面了,看起来你和景少好像很熟的样子!”
祁钰面露吃惊,语气探究地看向两人。
他的身旁季霆秋始终一言不发.
黑夜里他的眸子里看不出情绪。
从他的角度看去,纠缠的两人就像热恋的情侣般在打情骂俏。
半小时前这个女人还当着母亲的面和他撒娇,仅仅一会功夫她就和景家少公子勾搭上了。
呵,她的手段果真是不一般!
季霆秋的眼底蒙上一层厉色。
心里刚对丛榕有所改观,在这一刻全都土崩瓦解。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景少两天后会举行订婚宴”。季霆秋冷嘲。
他生平最恨的就是对妻子不忠的男人。
听说青城上流社会的体面人物和各路大小媒体都有受邀。
如果被狗仔拍到景少婚前公然夜会女人,势必会登上青城头条热搜。
到时候这个女人会被狗仔把祖宗十八代都扒出来。
季霆秋不敢想母亲在新闻上看到了她的好儿媳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你隐藏的够深!”
今晚若不是祁钰临时约他来海边散心撞见这一幕,恐怕他会同母亲一样最后才知道。
想到这里,季霆秋恨不得掐死丛榕。
他迈开修长的双腿朝丛榕的方向步步逼近。
今天他必须要让这个可恶的女人知道得罪他是什么下场。
“季总这是什么意思?”
景泽眼疾手快在季霆秋出手的一瞬间伸开胳膊。
他霸气地将丛榕挡在身后。
从发现季霆秋站在那里的一刻,凭着男人的直觉,他知道这个男人很危险。
没想到丛榕竟然招惹了季霆秋。
青城上流圈无人不知,这个特种兵退役的男人果决狠辣。
这样想着景泽更加坚定。
他绝不能让季霆秋带走丛榕。
“景少是要插手我的家务事,还是想教我怎么管教我的妻子?”
季霆秋脸色一沉,解释这么多已经是他忍耐得极限。
在场剩下的三人同时瞳孔地震。
丛榕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景泽你回去吧,我没事。”
嗅到了对方言语中的杀意,丛榕匆匆挣脱护着自己的男人乖乖走到了季霆秋身边。
她低着头任由男人粗暴地拖着她的衣袖离开。
丛榕一路无声,心里却像打鼓一样害怕的要死。
她祈祷着今晚的事季霆秋不会迁怒于景家。
待剩下的两人缓过来,男人的越野车发动机声已经轰鸣远去。
“祁小姐是特意带他来的?
事情好像没有朝着你预想的轨迹发展。”景泽倚靠着栏杆眼神嘲讽。
看来两年前丛榕和自己分手时说的话是真的。
季霆秋的能力确实远在他之上。
啪嗒一声
刀刻般的下颌线轻轻扯动,烟圈从他的嘴角优雅地旋出,景泽目光笃定。
如果丛榕过的不幸福,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夺回。
烟草的浓烈气味随着海风扩散到祁钰身边。
她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季霆秋宣誓主权的那一秒,祁钰就像被雷劈中一般无法动弹。
妻子?
他竟在当着外人承认丛榕是他的妻子?
那原本该是她的位置!
祁钰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有什么东西似乎开始脱离她的掌控。
下午祁钰曾去华安月的病床前质问,可华安月用沉默羞辱了她。
她恨!
隔着玻璃,季霆秋看丛榕时眼中的宠溺。
他对丛榕的撒娇照单全收无一不刺痛了她。
原以为季霆秋撞到今晚的一幕会对丛榕更加厌弃。
可被扔在原地的竟是她自己!
豆大的泪珠终于从眼角滑落时,祁钰握紧了拳头,眼里的恨意几乎溢出。
丛榕,我们来日方长!
***
昏暗的胡同里
“钱两头赚,丛榕你这如意算盘打的挺响!”
季霆秋一手撑墙,将丛榕禁锢在墙边。
后背传来砖块的冰凉刺骨,丛榕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
她调整了姿势尽量站稳后抬头望向眼前的男人。
撞到眼神的一瞬间,
她从季霆秋的的眼眸中看到了嫌憎和克制的杀气,
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点疼。m.χIùmЬ.CǒM
明明经历了那么多唾骂,她早已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丛榕心里苦笑。
是假装他的妻子太入戏吗?
呵,可他从来就没相信过自己!
在季霆秋的眼中,她只是一个劣迹斑斑的女囚。
是一个是会为了钱不择手段接近他母亲的骗子。
想到过往种种,丛榕认命地闭上眼睛。
见丛榕一声不吭,既不解释也不挣扎,完全一副要杀要剐随你的决绝。
季霆秋怒意更甚。
在这之前,他心里竟有一丝期待,想听到她慌忙的辩解。
瞧现在这架势,是自己多虑了!
“是我小瞧了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小小年纪想的出来这样一举两得的妙计!”。
丛榕的脖子被死死掐住。
她感觉到男人的手在逐渐加深力度,喉咙好痛!
“先是在疗养院拉长线接近我母亲,另一边又和景氏少公子暧昧不清!
我妈要是侥幸活得长,你就是季家的大少奶奶,我妈要是等不到我夺权,你就可以安稳的接受景氏少奶奶的位子。”
虎口收缩,季霆秋此刻只想掐死这个骗子!
丛榕觉得身体里的氧气越来越稀薄,她的脸色开始发紫。
“爸妈,我和宝宝来找你们了……”她气息微弱的呢喃着。
直到手背上传来湿润触感,季霆秋才猛然回神。
该死,他失态了!
男人劲霸的大手一松,丛榕脚下无力,顺着墙边缓缓滑坐到地上。
“你自己选的,我给过你机会了。”
不再看女人狼狈地样子,季霆秋冷漠地转身离开。
男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深巷中原来越远。
丛榕小声地抽泣,眼中的恐惧还未散去。
缓了十分钟后,她扒着墙面勉强站起来起来,一瘸一拐的朝胡同口走去。
小巷年岁很久也没有路灯,到处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潮味。
季霆秋带给她的恐惧刚刚退散,她的心底又坠入对这未知黑暗的恐惧中。
“美女,要不要哥哥帮忙啊!”
身后传来一声猥琐的调戏,丛榕浑身一怔不敢回头。
她加快了脚步。
只有一百米,丛榕再快点!
眼泪在打转,她的心底越来越沉。
想到肚中的孩子,这一刻比监狱黑漆漆的铁门还要令她恐惧。
两个青年气息越来越近,眨眼间已经挡住了她的去路。
“妹妹这么晚了,有什么伤心事值得这样哭,来,让哥哥们疼疼你……”
穿皮马甲的混混撩起丛榕的发梢深深地嗅了一口,随后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的胸口。
“不,不用了,谢谢我老公还在路口的车上等我!”
丛榕强忍着肚中反胃,礼貌地笑了笑怕激怒混混。
啪~
丛榕脸上挨了一记重重的耳光,她的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继而发麻肿胀。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你还废什么话快抬走!”
肥头男人面目狰狞的朝同伴一吼,扛起丛榕。
“不,不要,求你们了,我肚子里有孩子,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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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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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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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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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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