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换回5块钱,符景略也稍稍一乐,事毕就回了值班室整理胶片。
大半小时后,罗应潮来访,神情严肃的和符景略详细说了许大茂一事的经过。
符景略刚听时是庆幸的,自己最终忍受住了诱惑,没收许大茂的小院子给他帮忙,要不然罗应潮现在就得和自己绝交。
随后越听越奇怪,更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这事怎么又扯上杨厂长了?郭茂林犯的错误又没有多严重,只不过是借了许大茂的房子住几天而已,罗应潮再怎么查也只能不了了之。
更何况从根子上说郭茂林的行为最终损害的还是杨厂长的威信,告诉他之后反而会把的事情搞大,舅甥俩都讨不了好。
可邪门的是潜智勇不但搬出了杨厂长说情,杨厂长居然还答应了,亲自出面给郭茂林背书,难怪许大茂会那么嚣张,可是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说郭茂林在害怕?是了,自己给许大茂出了个立意他就送了二十块钱,那么送给郭茂林的就更不会少,现在事关外甥的前途,潜智勇也只能豁出老脸去求杨厂长帮忙了。
罗应潮见符景略听完半天不说话,还以为他在为自己担心想着怎么劝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心里有些感动了,随后清了清嗓子,小声问道:“景略,你知不知道潜智勇在上面有什么关系?”
符景略一听罗应潮的问题,就知道他把事情想差了,立马笑道:“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多半没有吧,要是有的话上次李怀德倒台就是一個很好的机会,最终也没见他补上去啊,反而是棉纺厂的蔡厂长调过来了。”
“嗯……这倒也是。”罗应潮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接着不解的问道:“这就奇怪了,杨厂长没理由说那样的话啊?他还不至于这么没有原则吧。”
“我多少能理解一点,潜处长现在的位置很关键,他现在正面临着蔡副厂长明里暗里的竞争,要是郭茂林真查出什么大问题了,蔡厂长和聂厂长难保不会拿这事做文章,要是潜处长真的丢了位置,杨厂长恐怕就会很被动。”符景略不想罗应潮把杨厂长想的太坏,笑着说起了好话。
“呵呵,又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前途在原则前面让步的人,难怪红星轧钢厂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罗应潮嘲讽的一笑,对杨厂长的行为嗤之以鼻。
符景略知道罗应潮的职业病又发做了,苦笑着摇了摇头,并不接茬。
“不行,临行前领导有交待,要求我们见恶必除,除恶务尽,这事我没看见还则罢了,现在就摆在我面前,我可不能眼睁睁的放过他。”罗应潮想了想,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吧,您是这个。”有觉悟的人还是值得尊敬的,符景略立马冲其竖起了大拇哥,心想自己应该帮他一把,接着说道:“其实这事您还真猜对了,郭茂林确实收了许大茂的好处,但不是那座单门独户的小院子,您想啊,私房过户是要换房契的,您在房管所应该没查到这样的消息吧。”
“没错啊,郭茂林这么狡猾,不会傻到留下这么明显的把柄。”罗应潮一下子恍然大悟。
“郭茂林的舅舅毕竟是轧钢厂的实力派,而您的工作时限又很模糊,随时都有可能调走,如果许大茂足够聪明的话,一定会选择死挺着不说,这样他的利益就能够最大化,现在又有了杨厂长的背书,给了他一种错觉,觉得是郭茂林凭实力把他弄出来,更加不会服软了,所以你要想在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很难。”符景略好心的提醒道。
“是啊,许大茂确实很狡猾,进了我的办公室还真没说什么,换成一般人早就腿软了。”罗应潮信服的点了点头,随即苦笑道:“除非杨厂长和潜处长反目成仇了,他看见势头不妙想投机一把,不过那时候我们估计已经撤了。”
“这也没准啊,杨厂长其实也是个比较有原则的人,这次这么做恐怕也有不得已的原因,说不定两人之间已经产生裂痕了。”符景略好言劝慰道,暗想往后这种心腹反咬一口的事情多了去了。
“有道理,那我就先静观其变吧。”罗应潮听了眼前一亮,不是有“事急则缓,事缓则圆”一说么。
“罗大哥,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找你告状的刘光天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和他父亲……”符景略可不想刘光天得到罗应潮的奖赏,就将其父子俩犯的错误和今天的丑态都一五一十的抖露了出来。
“好嘛,原来是狗咬狗一嘴毛啊,我还以为他是个觉悟高的人,这次的事情正好也没有调查清楚,就不用兑现承诺了。”罗应潮闻言苦笑,暗忖自己以后要改变工作方法了,以免使小人有机可乘。
“正该如此。”符景略笑着点头。
“和你这么一聊,收获挺大的,那你继续忙吧,我先回去了。”
“好,我送送伱吧。”
“不用不用。”
……
与此同时,许大茂畏畏缩缩的跟着吴秘书进了杨厂长的办公室,心情极为忐忑,他回家吃过饭后高兴了没两个小时,就见吴秘书亲自找上门来,说杨厂长要见他,当时脑袋就有些发懵,难道自己错误的估计了形势?杨厂长要见自己准没好事。
确如许大茂所意料,杨厂长见了他就没给好脸色,先伸手挥退了吴秘书,然后对其冷声说道:“给我站直了,民兵训练没参加啊?”
“是!”许大茂立刻挺胸收腹站起了军姿。
杨厂长见许大茂的动作还算标准,也就懒得废话了,继续埋头写东西。
许大茂知道杨厂长是要故意晾着自己,连大气都不敢喘,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着。
大半小时后,杨厂长好像忙完手里的活了,抬头看了一眼许大茂,对其勾了勾手,“许大茂,过来说话。”
“诶。”这会儿许大茂的腿脚都僵硬发麻了,一听这话如闻仙音,立刻抓住机会甩手抖腿放松了一下,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杨厂长的办公桌前。
“许大茂,你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啊,俗话说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我看你就有这个意思,这不又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蹦哒起来了吗?”杨厂长对许大茂熟的不能再熟了,对其“一大三小,二五一十”还记忆犹新,现在骂他两句再正常不过了。
“嘿嘿,不敢不敢。”许大茂是个二皮脸,见杨厂长这时还能骂他,心中顿时一喜,知道事情坏不到哪里去,立马憨憨一笑。www.xiumb.com
“给我站好喽,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杨厂长见不得许大茂这幅二皮脸的样子,立马斥道。
“是!”许大茂又重新站起了军姿。
“你有什么不敢的?居然敢把祖传的小院子送人,就为了换一个好点的工作。这样的好事怎么不来找我啊?”杨厂长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小声斥道。
“我……”
“我什么我?你还真想送?”
“我……”
“行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抓不抓得住了。”杨厂长大手一挥,沉声说道。
“什……什么机会?”许大茂好奇的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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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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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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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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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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