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当初特意为顾行云寻来的。
怎么可能是魔修的心法。
上面不是还有原身留下的字迹吗?
沧海阁密室里放着的,怎么可能是有问题的?
他曾一度庆幸自己送礼送对了,居然误打误撞把原身没有送出去的心法给了顾行云。
他当时还翻了几页,明明没什么问题的。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最后两个字没敢说出来,晏淮流脑子一片混乱。wWW.ΧìǔΜЬ.CǒΜ
他能明显感受到顾行云身上那乱得不成样子但是不断攀升的修为,也能感觉到顾行云那愈发错乱的呼吸声。
“难怪,当初庆光寺的尘悟大师问了弟子好几遍,这修炼的心法到底是从何得来,弟子还以为他是闲得慌。”
“难怪,弟子同凌师弟一起修炼,比他加倍用功,修为不增反减……”
顾行云委屈的要命,追月停在他身边转悠了许久,都没得到他的关注,索性插在了两人中间的石头上,跟闹脾气的小孩儿一样。
“所以,修炼和比试的时候筋脉会痛,是因为灵力和心法不契合。”
“在外斩杀妖魔时候一切正常,是因为那个时候身体有吸收那些魔气进行修补。”
他向来聪明,记性又格外好,短时间内就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部捋顺。
“师尊,弟子只是好奇,你到底是讨厌我,还是喜欢我。”
顾行云不敢靠得太近,怕自己这一身魔气伤到了晏淮流,只是站在原地质问。
“若是师尊厌恶弟子,大可以和从前一样,非打即骂,尽情羞辱。”
晏淮流身子发软,后撤半步靠在了坚硬冰冷的岩壁上。
“若是师尊厌恶弟子,当初……那个雨夜,就不该把弟子扶起来,不该给弟子披上斗篷。”
“哦,我差点忘了,师尊不记得了。”
那即将爆发的火气悄无声息的熄灭了一些。
“师尊修炼出了岔子,忘记了很多事,所以不知道……”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顾行云那染上猩红的眸子,他就这么看着晏淮流,说完了后面的话。
“所以师尊不知道,若是想要弟子的命,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
“师尊只需要像从前一样行事,这样的话,到仙门大会……哦不,最多坚持到师尊生辰宴,弟子必死无疑。”
晏淮流脸上肌肉抖动的厉害,根本不受控制。
就算是想要说话,也发不出什么正常的语调。
他用力按在脸上,用最快的速度运行一遍绛珠玄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手腕上的珠串散发出檀香味,无形的安抚着他的情绪。
雷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晏淮流终于恢复平静。
喉咙因为过度紧张异常干涩,还隐隐作痛。
他抬头看了一眼被劈开的洞口,声音沙哑:“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不是时候。”
“呵,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顾行云自嘲的笑了笑:“师尊,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如果告诉弟子,弟子的体质就适合当个魔修,这就是你给弟子选的路,弟子会认下的。”
晏淮流呼吸粗重,他强忍着要哭出来的冲动,清空自己脑子里那些个会影响自己判断的画面。
借着微弱的光亮扫视一圈,眼尖的发现了距离他们不远处被巨石压着泛光的地面。
抬手清理了那一堆的东西,一道小型阵法图出现,周遭是自带结界的叫不出名字的仙草。
“去,坐那里,把你这一身乱窜的气息捋顺!”
晏淮流指着不远处的位置说着。
顾行云头也不回,就像听不见一样,还在执着先前的问题。
“所以师尊,为什么?我记得你最看不上的就是魔修。”
“御虚宗宗规前几条全是相关禁令。”
“第三条,但凡宗内弟子堕魔,立刻废除修为强制关押。”
“第四条,对不服判决屡教不改者,由宗主亲自清理门户。”
“第五条,侥幸逃脱且煽动其他弟子堕魔者,宗内发布最高通缉悬赏令,永久逐出师门。”
那八千多条的宗规,他闲时翻阅几次,全都记在了脑子里。
后面还有几条相关的,他总觉得不合适在这种场合说出来。
整个洞穴忽然亮起,那光芒甚至能称得上刺眼。
顾行云只觉得腰间被什么东西缠住,身子被抛了出去,而后稳稳落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周围升起了好几层的结界。
听觉在这一刻被彻底剥夺,他坐在地上有些愣神。
手上不小心划破的伤口刚好按在了某棵仙草上面。
血液顺着枝叶往下流,慢慢注入了地上的阵法当中。
原本微弱如萤火的光芒逐渐亮起,将顾行云整个人包裹在内。
他慌乱的看向周围,只觉得体内那不受控制的魔气在一点点被梳理。
心法自动运行,丹田处泛起小型的旋风阵,明显是晋升的趋势。
头顶再次亮起光芒,他抬头看去,晏淮流衣衫破碎,手持问月悬在空中。
雷电异常凶狠,根本不讲任何道理。
好几道雷电同时砸了下来,每一道都带着想要将这处销毁的气势。
晏淮流径直迎上去,逐个击破。
正道修士晋升遭遇的雷劫和魔修遭遇的雷劫是不一样的。
前者懂得适可而止,天道相助。
可后者却是带着赶尽杀绝的气势,恨不得立刻让魔修灰飞烟灭。
顾行云根本不清楚自己如今的情况,只觉得这雷劫,比那晚在山洞中遇到的还要凶残。
他平日里温柔似水的师尊,这会儿像是疯了一样对付由他带来的雷劫。
金色链子像是有神智一般,自行护在晏淮流的周围,帮他打碎那些来不及对付的雷电。
顾行云鼻头酸涩,视线逐渐模糊。
恍惚间,似乎看见晏淮流转身冲着他打了个什么手势。
他几乎是立刻盘腿坐好,接手了体内运行缓慢的心法,用最快的速度进行引导。
除非晋升成功,否则这雷劫不会停。
洞穴之外,玄月宫的人憋得脸都红了。
那庇护的结界被劈碎了好几次,他们补得都快哭了。
“晏宗主怎么这么大动静……再这么下去,玄月宫没毁在那魔物手里,要毁在了这雷劫上面了啊。”
“这不会是要直接飞升吧?这雷劫也太吓人了。”
“儿子,你去,去把顾贤侄喊过来,若是晏宗主今日直接飞升,好歹还能让他们见上最后一面,快去!”
慕容宫主嗓子都喊劈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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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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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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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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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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