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见闺女又开始倒腾起面来,问她:“寿桃不是蒸上了吗?怎么又开始和面啦?”

  “喔,我这不是想着做点馓子来吃嘛。”苏芋抬头笑笑,把面盆取出来,往里盛了几碗面粉。

  “‘傻子’?怎么叫这名啊?能吃吗?”苏母纳闷,竟然还有吃食叫这种名字的,这也太奇怪了吧。

  “哎呀,是‘馓子’不是‘傻子’啦,就是一种用面做用油炸的小食啦。”苏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颇有些哭笑不得的解释给苏母听何为馓子。

  馓子的材料看着很简单,实际上却是个细致活,苏芋先在面粉里放两勺盐增加点咸味儿,把掺了盐的面粉搅拌均匀后,又往里磕入一颗鸡蛋,撒一把黑芝麻,这样吃起来会很香。

  和面的时候用到的水是温水,一边倒一边用筷子搅,待盆中的面变成絮状没有干面粉的状态后,苏芋就直接上手揉了。

  将面团揉起劲,表面光滑后,苏芋把干净的笼布打湿,将其盖在面团上,还得再醒面半个多时辰。

  这期间苏芋也没闲着,一直帮着牛厨子他们几个打下手,现在很多菜这几人都能熟练的做出来,而且味道也能做的很好了,不然苏芋也不放心就让他们掌勺。

  面团醒好了,苏芋在揉面的案板上抹了层油,把面团放上面直接用擀面杖把它擀薄,因为不是发面,里面也不会有蜂窝状,擀好后再用刀把它切成一条一条的。

  这团面还是有不少的,切完就废了好大会儿功夫,然后让苏母拿个干净的盆来,盆底里面也倒上一层油。

  “行了娘,这些油够了。”苏芋取过一根面来,慢慢搓成筷子粗细的长条,把长面条盘在盆里底部,就这样搓一根盘一根,偶尔再倒些油防止粘连,直到所有的面条都层层规律的摆在盆子里。

  再倒些油,油得漫过所有的面条才行。

  “这馓子怎么这么费油啊?”苏母在一旁看着有些咋舌,乖乖,这谁吃得起啊?

  “馓子就是用油做出来的嘛,先这样泡一会儿,等这些面条吃进油去了,还得再用油炸呢,放心吧娘,浪费不了。”苏芋找个大盖子给它扣上,防止掉进灰尘。

  手上油乎乎的,就先取了皂荚壳子洗了手。

  “芋儿,昨个儿你爹问那樱桃还有没有,若是有的话叫你再带些回来,我看他还挺爱吃的呢。”

  “嗐,娘你不说我都忘了,昨天买来的都没了,最后一点拿回家去了,话说今日那卖樱桃的老婆婆没来送呢,不知道她家果子树上还结不结了,要是明天还不来的话,我就再去昨个儿买的那个地方瞅瞅去。”苏芋有些懊恼,差点把樱桃给忘了。

  “没有就算了,我就是替他问一句,现在越来越觉得你爹的嘴都快被喂馋了,以前他哪会管好吃不好吃啊。”苏母毫不客气的吐槽道。

  “嘿嘿,话也不能这么说,人生在世,难免操劳,有爱吃的东西可是种幸福呢。”

  “你就向着你爹说话吧。”m.χIùmЬ.CǒM

  母女两嘻嘻哈哈的边聊天边干活,转眼半个多时辰就过去,苏芋打开盖子,觉得面条应当被油浸泡的差不多了,便准备开始抻馓子了,苏母学着她的样子陪她一块弄。

  取一根泡好的面条,从头开始,一边拉一边抻,浸了油的面条很有弹性,很快就被抻成米线粗细的样子,一圈一圈的将抻好的面条缠绕在手掌上。

  让付朗帮忙坐上油锅,然后苏芋拿了两根炸油条用的长筷子,分别把面条圈的两头绕在筷子上,继续慢慢且均匀的抻拉面条,使之变得更纤细。

  油温快烧成六成热的时候,就可以下馓子进去了,苏芋把抻长的馓子浸入到油锅里,顿时冒出许多细密的油泡泡,先炸炸左边,再炸炸右边,最后两边一折,又稍微炸了会之后,觉得馓子已差不多定型,后把筷子抽出来,任它自己在油锅中翻腾。

  苏母抻的那组馓子也下了油锅里去。

  “娘,你继续抻馓子去吧,我来看着炸。”说着接过她手上的筷子,感觉这组馓子也差不多后,轻轻的抖动手腕,灵巧的把馓子斜折过来,耐心等待它定型后,然后才把筷子抽了出来。

  过一会儿,用筷子敲敲感觉硬度差不多了,挨个给它们翻了个面,很快,一股芝麻小麦的香味儿全都被油淋漓尽致的炸了出来。

  闻着熟悉的油炸面香,苏芋抽抽鼻子,很是怀念这个味道,她记得小时候会经常吃到这个,赶集的时候总是会偎在人家摊子旁,眼巴巴的瞅着大锅里边那炸的金黄酥脆的馓子,跟个小馋猫似的,眼里心里都是渴望。

  苏母站在案板前抻着馓子,见苏芋用长筷子把它放到竹筐里沥油,不禁赞道:“原来这就是馓子啊,瞧着跟金色的面条似的,还怪好看的哩。”

  “可不就是金色的面条么,香脆香脆的呢。”苏芋笑笑,把先前那两组馓子往锅的边缘推了推,接过苏母手中弄好的另外一组下入锅中,接着开始炸下一波。

  她记得吃货苏还曾为馓子写过一首名为《寒具诗》的诗:“纤手搓成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无轻重,压遍佳人缠臂金。”诗中就极力地赞美了撒子这道美食,还将美味的撒子比作佳人的缠臂金。

  苏芋不时给这些“缠臂金”翻个面,对火候的掌握也恰到好处,待撒子炸至金黄时便夹出来放在篦子沥油,馓子的颜色整体黄里透白、白里添金,上面密密麻麻的细孔也显得格外诱人。

  刚捞出来沥干油的馓子还烫的很,把它们放竹筐里散去热气,苏芋觉得自己的手艺还不错,抻出来的馓条纤细,炸的颜色也刚刚好,闻着面前香香的焦香味儿,苏芋轻轻折下一根放入口中,尝一尝馓子的咸淡和清脆。

  嗯~入口即碎脆如凌雪,焦香酥脆、咸淡适中,真不愧是被吃货苏写过诗的美食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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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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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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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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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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