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随即二人隐入到黑暗中。
寂静的院子像是从未有人来过,只余风吹过树梢,叶子沙沙的声音。
叶宴礼看着茶几上的茶壶,这是苏芋下午给他泡的饮子。
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翌日,苏芋来到店里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昨日用完的柴火竟然都被劈好了,被整整齐齐的码在墙边,更令人称奇的是每一块儿的宽度,长度,大小几乎都相等。
靠在墙边摆的一丝不苟,足以看出劈这柴火的人是有多么严重的洁癖,以及强迫症。
苏芋摇摇头,围着柴火转了一圈。
便烧火准备熬鸡汤了,麻利的把鸡杀了,烧水褪毛,让苏芋都感叹自己越来越像个无情的刽子手了。
店里今日也不开业,明日准备上新菜,她下午要试菜的。
所以哪怕食客们很可惜今日无法品尝到苏老板的美食,但是看到门上的牌子后对明日却又憧憬起来。
等香喷喷的鸡汤熬好后,苏芋把它盛到一个陶瓦罐里,苏芋用个厚帕子包裹着来到杂物间门口。
“叶公子,在不在。”
门“吱呀——”一声打开,叶宴礼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就这么出现在苏芋面前,上午的阳光刚好打到他的脸上,竟显得他的面部柔和了一瞬。
“嗯。”随即一脸冰碴子就砸过来。
苏芋打了个激灵,什么鬼,竟被这人蛊惑了一瞬,可恶。
叶宴礼侧身让开,还是一身黑衣,但似乎衣服上的血迹没有了。
苏芋漠不关心。
“这是熬的鸡汤,有助于身体恢复,叶公子有事喊我便是。”
“多谢苏姑娘。”
“对了,厨房里的柴是你劈的?其实叶公子不必如此,你安心养伤才是上策。”
苏·无情·芋心想,这句话的言下之意你不会听不出来吧,早点养好伤早点走,这才是正解啊!
“还有,熬个粥而已,这枚金子,实在是太多了。”苏芋伸出手,上面赫然是一枚金馃子。
这还是她昨晚把空碗端到厨房的时候才发现,但苏哲催着走便没来得及还给他。
似乎看出叶宴礼有些不解,苏芋只得再次解释道“这金子我们是万万收不得的,一碗粥而已,并没有那么贵重,叶公子还请收回去。”
“你们救了我的命。”在叶宴礼看来,杀人偿命与救人给钱没什么区别,更何况,他的命很值钱。
“不是,我们也没有为你请大夫,是你自己就很厉害啦。”
叶宴礼明白了,他不是不通人情世故,因此换了个说辞,“这钱你先拿着,然后还需要叨扰一段,这就当是我的住宿与伙食费了。”
话说到这份上,苏芋只得答应,但在内心想之后要给他来一个豪华版的病人餐,就当是付费养伤吧。
当晚丑时,青松青默来给叶宴礼汇报今日情况,汇报完后,青松道“公子,这家人查了,沂安县苏家村人,夫妻两个都是老实本分的普通人,苏全胜偶尔会去山里打猎;苏哲在县学上学,是个秀才,明年八月参加秋闱,师承刘安先生;他还有个妹妹,苏芋,也是这家店真正的老板。”
说到这儿,叶宴礼抬眼“继续。”
“哦哦,这苏芋今年十三岁,过年就十四了,会一手好厨艺,之前苏家父母舍不得让这闺女动手,谁承想这姑娘好似那厨神下凡。”
叶宴礼就这样在苏家的铺子里住了下来。
每日晨时苏芋来铺子里勇猛见到厨房里堆得满满的柴火,倒是省了不少买柴的钱。
叶宴礼有时在那间小屋子里,有时也会消失不见。
不过苏芋也没有多打听,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他的秘密会更危险,况且知道的越少越好,因此苏芋从未问过他的事,也对苏父苏母三缄其口。
至于薛大哥赵顺之类的,见面在所难免,就只说是苏父的远房亲戚,这次是想进京做生意,但正好病了在这养病,好在叶宴礼也默认了这个说法。
倒不是仿着他们不信任他们,而是这种事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安全,用苏芋的话来讲,好奇害死猫嘛。琇書蛧
每天还是会按时做好豪华版的病号餐给他送到叶宴礼的小屋里,不太好意思叫那杂物间了,毕竟住着叶大将军的公子呢,小屋至少还好听点儿。
苏芋看到小屋里窗户纸都破旧发黄了,有时也好奇,不知道这有洁癖的叶公子是怎么忍得下去的,等再一次苏哲休沐时,便撵着苏哲给他小屋子的窗户重新换了层窗纸。
苏哲似乎很是崇拜叶大将军,所以也会来找叶宴礼聊天,他本身的性格就是热情开朗型的,苏芋觉得他多少有些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
哪怕叶宴礼再冷漠,苏哲也不会知难而退,而是对着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迎难而上。
时间久了,渐渐的两个人也能多聊几句了,不过苏芋还是觉得是苏哲太过缠人,有一次苏芋看到他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无奈,都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现错觉了。
有时,两人甚至还能一块儿下盘棋,这棋盘是某一天叶宴礼消失不见了一天,都以为他走了的,哪知第二天再次回来的时候,苏芋去他房间送饭,突然发现了桌子换了一张大的,而且其上面莫名多了一个棋盘,更是觉得这个叶将军神出鬼没的。
打定决心要赶紧把他伺候走人。
但他一直没有提要走,所以也不好赶人家,毕竟人家家世显赫,又有礼貌,还给了金馃子,她这个小庙也只能供着这尊大佛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
山上的猎物也越来越不好打了,苏父连续去了几天都无疾而终。
虽然苏芋一再说没有新鲜的野鸡野兔也没关系,可以用之前风干储备的那些,但是苏父还是不甘心,想要试试能不能打到,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他有把握在冬季彻底来临之前打到更多野鸡野兔的。
这天苏父一早便上山去打猎了,快到正午的时候,同村的一个大伯气喘吁吁的跑到铺子里,问苏芋在不在,薛大哥看这么急,赶紧去后厨叫苏芋。
苏芋出来后看是同村的王大伯,连忙问“王大伯怎么了?这么慌忙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芋丫头不好啦,快回家看看去吧,你爹今天上山打猎不小心摔了一跤,刚给他从山上抬家里去,我来给你送个信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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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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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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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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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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