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闻声,宋辞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周敛略带些冰凉的手掌已经搭了上来。
“嘶。”宋辞吃痛低呼。
周敛神情不变,看着她脚踝上的一片高高的红色肿块,似乎有些无奈:“我又不会吃了你。”
听出他话外之意,宋辞耳根有点红,但还是倔强的别开头:“不用你管。”
她想抽回腿,却被周敛钳制的动弹不得。
宋辞咬着牙,差点要上手:“放开我。”
回应她的,是周敛波澜不惊的注视。
两个人僵持了几分钟,最后宋辞妥协了,泄力不再挣扎,干脆闭眼躺下休息。
反正这是她的房间!
见状,周敛哂笑了声:“你倒是会享受。”
说着话,他目光环顾四周。
宋辞的房间温暖干净,所有物件排列的规整,桌子上摆着几个相框。
“我感觉好点了。”
宋辞缓慢的起身,见到周敛聚精会神的看着什么,疑惑的看过去。
角落的相框内,大片粉嫩的花朵簇拥下,宋辞穿着精致洁白的长裙,在他们曾经的婚房前笑靥如花。
那是当时他们结婚当天拍摄的照片。
宋辞霎时间觉得头嗡的响了下,勉强撑起身子站起来,神色淡然:“我只是觉得这张照片里的我很好看。”
其余和周敛有关的回忆早被她处理的干净,唯有这个相框,她没有刻意丢弃。
画面里的她美的不可方物,宋辞留着也算警醒自己,那段相敬如宾的幸福时光早已过去。
现在,他们毫无关系。
周敛盯着宋辞看了很久,最后目光回到那张照片上,神色晦暗不明。
刚才稍微缓和了一些的气氛瞬间又紧绷了起来。
夜逐渐深了。
期间,宋辞苦思冥想,试图找到什么办法送周敛离开。
但宋母似乎铁了心般,不管宋辞说什么都不听,最后甚至出声提醒:“你们都结婚多久了,连孩子的影儿都见不着,别给我扯开话题。”
对此,宋辞只能装聋作哑的反锁了自己的房门,回身对上周敛戏谑的笑。
顿时她气不打一出来:“你笑什么?在你家被拷问的时候把问题推给我,在我家独善其身。”
“你算什么男人!”
一番话下来,周敛气笑了。
他将宋辞抵在门边,手指捏起她白皙下巴,温热吐气:“需要我证明一下我是不是男人吗?”
说着话,他大掌掐上宋辞不盈一握的细腰。
摩挲的动作让宋辞战栗了一下,怒目瞪回去,挣扎着推他:“死变态,放开我!”
这样近距离的亲密接触,让她脸色有些暧昧的潮红。
周敛怕她再伤到脚踝,没再咄咄逼人,起身慢条斯理的到旁边椅子坐下。
宋辞则如获大赦,深呼吸数下。
无论如何,他们今晚都得在同间房度过一晚。
宋晚怎么也等不到宋辞过来,心里有些焦急,发了短信询问。
【姐,你怎么还没过来?】
宋辞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手指轻点,将自己脚崴了的事告诉了她。
“叮铃铃——”
几乎是瞬间,宋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宋辞没多想的接了:“喂?”
“姐,你现在没事吧?他没对你做什么吧?不然你还是过来吧!”
电话接通后,宋晚一股脑儿的喋喋不休,声音大的宋辞耳朵差点炸了。
她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对面少女哀嚎的声音响彻房间:“我可怜的姐姐啊!”
周敛眉毛抽了抽,欲言又止。
看着他吃瘪的模样,宋辞心情愉悦,掀了掀唇角安抚:“安啦,你姐不会出事的,你乖乖睡觉,明天我和你说。”
闻言,宋晚又鬼哭狼嚎了一阵儿,这才不甚放心的挂断了电话。
周敛抬头看了她一眼:“我在你妹心里……”
“自大,偏执,变态。”
宋辞笑着回答,甚至不着痕迹的离他远了些。
周敛修长的手指紧了紧,还是忍住了心口划过的莫名冲动。
他斜乜了宋辞一眼,缓慢褪去身上笔挺的西服。
“你干嘛?”宋辞宛若惊弓之鸟。
“睡觉。”
周敛言简意赅,捏着领带的手指干净有力,惹得宋辞多看了几眼。
抛去人品不谈,自己这个未婚夫的确有做渣男的资本。
宽肩窄腰,容颜俊秀,资产雄厚。
配置堪称钻石王老五。Χiυmъ.cοΜ
可惜不是个人。
宋辞在心里腹诽着,撇撇嘴,没再问什么,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两套被褥。
将稍大一点的扔给周敛,宋辞指了指二人中间不算宽但也不窄的界限:“别超过这儿,周总。”
看着她仿佛幼儿园小朋友画三八线的行为,周敛额前划过一丝黑线:“你就拿这玩意儿拦我?”
是有多看不起他。
如果他想,别说一个被子,十个被子都拦不住。
但宋辞却堂而皇之的点点头,笑得轻快:“我们业内赫赫有名的周总,肯定不会做出什么不符合身份的事情吧?”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不要做什么奇怪的事。
毕竟两个人现在已经离婚了。
如果说是以前,宋辞自然能容忍周敛时不时的撩拨动作。
但今非昔比,她自然不会任由周敛在二人的关系中占据上风。
闻声,周敛唇角勾了勾,没多说什么,脱了衣服上床。
明亮的灯光关闭,屋内瞬间漆黑一片。
宋辞平躺着,心里有些不自在。
身边突兀出现的滚烫身体让她辗转反侧。
而早已习惯独居生活的她,睡不着了。
她的动作虽然细微,但是也逃不过周敛的耳朵。
他睁开眼,顺着黑暗看过去,旁边被子里蜷缩的一团正在不断翻动着,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周敛没意识到自己唇角掀了掀,抬手拍了拍她的被子。
“睡不着?”
闻声,宋辞身形僵硬了下。
她试图装睡,却深知周敛得不到准确答案不会罢休,没好气的嗯了声。
“呵。”
周敛低低的笑了,声音沉闷带着磁性。
听到他笑,宋辞正准备说些什么,余光瞥到他的手伸了过来,搁在中间隔开二人的界限上。
宽大的手掌传递着温热。
宋辞瞬间蒙了。
他这是,要自己握上去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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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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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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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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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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