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单纯的有些举步维艰。
举步维艰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我该如何去面对司马老史的尸体。
也许一切本该能够阻止,可我却任由其发生了。
村口有一些人,但不多。
我进去的时候,他们都站在那里看着我。
这些都是仙盟学院的人。
他们或许知道我,但我并不认识他们。
忽然!
一个人走上前来,拦住了我的去路:“沈盟主,你要给司马院长做主啊!”
那人声音带着哭腔,显然对于司马老史有着很深的感情。
司马老史是一个很重感情的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了,否则我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岗位交给他。
作为仙盟学院,和仙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组织。
一个是需要感性的,一个则是需要冷血。
我没有说话,穿过人群,走进了村落。
村子中间有一棵大槐树。
以前的村落,很多都是这种,村子围绕着一口井,一棵树,一个特殊的存在而组建。
这其实暗含风水定理,显然这个村子就是围绕着那大槐树。
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槐树,足有三个人合围那么粗大!
槐树旁边建着砖垒砌的围栏,而在大槐树上,一个人果然是被钉在了上面。
看着那个人,我沉默良久!
那是一个老妇人,一个我很眼熟,但实际上却不太熟的老人。
正是那日在老君山下,主持大会的几人之一!
她此时披头散发,看起来好不狼狈。
的确……
沈流英没有骗我,这老妇人的确被钉在了树上。
她的手脚淌着血,锁骨也被刺穿了。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大概是寒凉的深秋空气,让这血腥味没有扩散开来。
老妇人嘴里哼唧着,表情看起来极为痛苦。
我看向她的时候,她也正好看向我。
“呵呵。”
她忽然笑了,虽然表情依旧痛苦,笑声里充满沙哑:“我找到方向了,我没有败,败的是你们。”
方向?
我看向了老妇人裸露的肩膀,那里有一个图案。
看起来像是某种图腾。
我忽然意识到,老妇人的举动很可能不受其他势力的控制,而是完全出于自主的行为。
那么她是基于信仰吗?
信仰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它可以让人不吃不喝而精神亢奋,也可以让人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充满忧患。
我从来不认为信仰是错的,但我个人是一个比较没有信仰的人。
我总觉得那东西充满了敲骨食髓的诱惑性,让人容易在一条充满指引的路上,不顾一切的奔跑,从而忘记停下来去思考其他的东西。
“我只是让司马解脱了而已,他升华了,这一世保守枷锁,来世不再受此困惑。”
老妇人絮叨着。
听起来像是在解释,但更像是在宣传什么。
我打断了她:“所以你觉得,你随意的掠夺别人的性命,是正确的?”
“我没有掠夺,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情,司马值得一个更好的来生。”
“呵……”
我笑了,眼神却非常的冰冷:“好一个为他人着想,说的好像……谁特么愿意让你关心一样。”
“呵呵,你不懂,你不会懂的,我承认你的确很有天赋,做出了超越常人的成就,但凡人终究是凡人,你是不会明白神的思想的,不过现在还有机会,只要你弃暗投明,神便可以拯救你。”
我冷冷的看着老妇人。
神有无数的分身表象,所以她说的神,其实在别人的眼里或许会是另一个样子,这也是为什么唐兵所说天下的神,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表现的样子不一样罢了,但本质却是同一个神。
我不知道是哪一尊大神,让老妇人如此痴迷,如此的虔诚。
但我却知道,那一定是一个让我十分讨厌的神。
“你信奉的神有名字吗?”
“没有名字,但他来见我了,他给了我指引,我没有骗你,回头是岸,你不要再执迷下去了,我是在挽救你……”
“没有名字吗?”
我摸着下巴:“他还会来找你吗?”
“呵呵。”
老妇人笑了:“你想要对付神吗?你以为自己真的强大到可以对付神了吗?”
“看来你一无所知。”
我摇了摇头。
这时,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
仙盟学院虽然内奸不少,但和整体学员的数量比起来,其实九牛一毛而已。
此时众人都看着老妇人,有人神色悲愤,有人脸色苍白不敢置信。
每个人的情绪都不太一样,但愤怒远远多过同情。
我看向了那些充满同情的家伙,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会让他们对一个叛徒,一个背刺好友的家伙,产生同情的心理。
“有懂请神的吗?”琇書網
我对着众人问道。
请神,是一种并不算是多高深的法术,甚至初入茅庐的人也能够做到。
但正所谓入行容易精通难,请神和请神之间的区别,那也是天壤之别的!
就比如说,有的人请神,请的其实就是一般的鬼物,道行浅显的动物灵等,这都是最常见的请神。
而厉害的,诸如神将那种请神,那就是请的真神了!
请真神是一件非常复杂,且困难的事情,很多时候是需要诸多繁琐的步骤来配合的。
并且,任何职业都需要一定的天赋。
一个人走了出来:“我祖上传下来的请神术,除了三清请不来,其他的都可以。”
我一阵讶异!
除了三清请不来,其余都可以?
这是听起来何等狂妄的话?
“你确定?”
“当然确定,但有一点,请的神仙不同,需要的布置也不一样,越是地位高的神,需要的排场就越大,比如请玉皇大帝,我就需要准备九九八十一天才行。”
难怪……
我指着老妇人:“她说是受到了神的指引,才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你能那个指引她的神请来吗?”
“这个……”
那人挠了挠头:“可以是可以,但知名知姓的神好请,不知名不知姓的神却是不太好请,我需要布置一番。”
“需要多久?”
“首先是要确定何方神仙,各方所供奉的神仙不尽相同,但能够叫得上名号的大概有三千多,这还不算天兵这种,但其实天兵也可以被请神,每个天兵也都有自己的姓名,我只能尽量的去试。”
我眉头皱起!
这不就是瞎子过河全靠摸吗?
如此粗陋的请神方法,会不会是我高看对方了?
“不过也用不了多久,给我半个小时,如果我能查到就是能查到,查不到就是查不到了。”
半个小时……
我瞬间又觉得他行了!
“好,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
“你要做什么!”老妇人忽然喊道,“惊扰了神仙,是会受到惩罚的!”
我看向了她。
其实到了此时,我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一个多大的错误!
修行修行,修行的目的是什么?
无外乎就是成就果位,得道成仙!
过往的时候,人们只是信仰,并没有几个真的觉得可以做到,但如今神佛地府入世,让一切都成为了可能!
那么人心底的欲望就会无限的膨胀,也就会爆发出各种问题……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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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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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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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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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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