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的砸门声和叫喊声,吓坏了屋里的三个流氓。

  “糟了,好几个人把门堵住了,怎么办?”门口望风的流氓急急问道。

  另外两个流氓赶紧抓起褪到一半的裤子,“他奶奶的,都是那个小畜生坏了咱们的好事!”

  “快,赶紧跑。”

  “大门都让人堵住了,咱们往哪里跑?”

  “翻墙!趁着他们还没进院,咱们赶紧翻墙到旁边的人家,从他们的大门跑出去。”

  “这墙有点高不好翻呐……”

  “少他娘的磨叽!不好翻也得翻!你想在这里等着被抓吗?快走!”

  “今个儿真晦气!这小娘们的丫鬟不是说她旷了许久吗?身上不干净可不得旷着么,哪个男人愿意挨她的身?”

  “好不容易逮着机会溜进来,连肉味都没尝到,真是可惜了这一身白嫩皮肉。”

  “少废话,赶紧走!”

  三个流氓急忙扎紧裤带夺门而出。

  床上被汗巾堵着嘴的女人,揪出汗巾大声哭喊,“救命啊——抓流氓——”

  三个流氓并不是什么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只是偷鸡摸狗占便宜的小瘪三。

  此刻虽然深恨喊人的小虎和叫喊的女人,动作上却一点也不敢耽搁,在咣咣砸门的声音中,拼了命地往墙上爬。

  听到屋中女人的哭喊呼救,门外的百姓这才知道真的出事了,刚刚收着力的动作突然变得大力十足。

  哐哐几脚,门轴就掉了下来。门扇倒地后,一群百姓冲到院里。而那三个流氓还剩一个没翻过去,来不及逃跑被人当场按住。

  另外两个也没能逃掉,拼命抢着去开门的工夫,被几个男人在外头堵个正着。

  因屋里呼救的是女人,大家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所以只有两个女人进屋去查看。

  片刻后一个女人出来,“亏得咱们来得早,这三个恶贼还没得逞。那女子只挨了两个巴掌,受了点惊吓。”

  附近的百姓到底还是淳朴的好人居多,听到女人这样说,俱是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要是真让恶贼占了便宜,往后可没法活了。”

  “可不是么,亏得这小子喊人及时。”

  “现在咋办?”

  “报官吧,让衙门处置这三个贼人!”

  进屋查看的另一个女人此时匆忙从屋里出来,眉头皱得紧紧的,“造孽哟!这丫头早上刚刚小产!”

  “让这三个恶贼一吓,如今肚子疼得不行,还流血不止,得赶紧找个大夫来!”

  众人一片哗然,“啥?小产了?哎哟我的老天爷,这可真是要命。”

  “别磨蹭了,快去找大夫。”

  “我去找李婆子来,她是接生婆,妇人小产的事情肯定懂。”

  “我记得她有个丫鬟来着,人呢?”

  “谁知道呢,快去找人吧,我先烧热水去。”

  尽管平时谁都不喜欢县令外室的做派,对她的人品更不认同,但此刻面临危机时,大家谁也没有坐视不理。

  哪怕是烦她烦的要死的左右邻居,此刻也没有看笑话,而是撇着嘴伸手帮忙。

  报官的,找大夫的,找稳婆的,烧热水的,大家立刻分头行动。

  小虎抓抓脑袋,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留下还是回去找掌柜的。

  恰在此时,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十几个衙役冲进院子,领头的一挥手,“搜!一个角落也不要放过。”

  “你们几个,进去把人抬出来,立刻带到县衙大堂去!”

  在院子里帮忙的几个乡邻都愣住了,看到这样凶神恶煞的衙役,普通百姓很难不哆嗦。

  “差爷,这是怎么了?”

  领头的衙役皱着眉,“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从实招来不得隐瞒!”

  有人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将过程讲述了一遍,领头的衙役眉头微松,“行了,待会儿你们都跟我回县衙。县令大人问什么,你们照实说就行。”

  “就是走个过场,没做坏事用不着担心。”

  众人虽然打怵见官,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那三个贼人已经被衙役接手捆好,准备待会儿一起带回县衙。

  “头儿,屋里那位流血不止,正等着大夫来呢,怕是没办法抬去县衙,要出人命的。”一位衙役为难地向领头之人汇报。

  领头的衙役也很为难,县令的命令他不敢违抗,可是眼睁睁看着刚小产的妇人生死不知,他也不好意思强硬动手。

  “……先等大夫来看过之后的吧,到时候再说。实在不行就留两个人在这里守着,回去请示大人之后再决定。”

  衙役们在院子里里外外各处翻找,可惜一无所获。

  梅香也被他们一同带来,却没有让她进屋和主子见面。

  看到众位衙役一无所获的沮丧模样,她偷偷勾起一个隐隐的笑纹。

  这一路上她使尽各种招数拖延时间,就为了让那三个流氓有时间成事,没想到刚刚一进院子就发现他们被捆在角落里。

  梅香正沮丧不已的时候,忽然听闻夫人流血不止十分危险。

  她那失落万分的情绪立刻变得激动起来。

  虽然没有丧失清白,但直接丧命也不是不可以,反倒省事了。

  而且这回完全可以将事情都推到三个流氓头上,同时也不用担心两人的说辞不一致,引起县令大人的怀疑。

  只要夫人一死,所有的事情就跟她一点关系也扯不上了。

  此刻最不希望大夫到来的人就是梅香,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大夫来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最好出门就摔个大马趴起不来。

  然而事情终究不像她所期盼的那样,大夫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赶来,但住在附近的李婆子却来得很快。Χiυmъ.cοΜ

  梅香在这附近住了许久,李婆子她自然是认识的。

  看到李婆子急匆匆跑进屋,她在心里暗暗痛骂不停。

  死老太婆,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接生婆管接生就好,胎儿都没了,你来显什么能耐?

  “官差大哥,我家夫人在里面,求您让我进去看一眼好不好?我很担心她。”

  梅香含着眼泪,作出十分担心的模样向领头的衙役恳求。

  衙役瞥了她一眼,冷冷回答道:“不行,县令大人的命令,我等岂能违抗?一边呆着去!”

  碰了一鼻子灰,梅香不甘心却无奈地退至一旁。

  她双眼死死盯着卧室的方向,听着那一声声的痛呼,她死死地攥紧拳头。

  会死吗?

  快死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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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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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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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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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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