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最好的选择居然真的是让沈婳出面。
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自己会保下沈家……
在众目睽睽之下,池清晏突然起身,“朕也未曾见过这晋国的老虎,朕也想看看。”
沈婳蹙眉。
【这是闹的哪出?】
池清晏转头看向她,“去吧。”
沈婳有心问些什么,但显然,这不是一个好时机,又回头看了眼池清晏,他也没有坐回去。
一旁的晋国使者突然出声,“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你一个女人家跑出来干什么,这是老虎,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想要的是让沈家落了面子,借此又可在后日的谈判上占上风,而此刻沈婳的出现,显然打破了他们的一石二鸟之计
沈婳偏头,朝晋国使者道,“使者这是觉得我必不可能成功?”
“胡闹,盛朝女子都是端庄大方,男人家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家掺和什么,何必强出头,最后要是伤到了……”
“是朕同意她的。”一道低沉的声音自沈婳身后传来。
池清晏站在她身后,一双眸子满是寒意,晋国使者也被这个眼神震慑到,话说一半没敢继续。
从他开口的那一刻,沈婳眼神也沉了下来,嘴角的笑多了抹讽刺,看着还是那样,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则周身气场早已悄然变化。
“唉,果然是晋国使者呀,看事情的目光总是这么的狭小,你是从哪个地方听到我们盛朝的女子只有端庄大方了吗,也不能怪你,毕竟圣朝那地方想来信息闭塞,什么都没有的蛮荒之地,也难怪了。”
“你在嘲讽我?”
“没有啊,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沈婳语气淡淡,眨了眨眼睛,显得无辜。
“你!”
“不会吧,我一个女人家说了几句话,你这个男人家就受不了了吗?看来晋国男人应当也就是气量小了吧?”
“嘴皮子利索,有什么能耐!”
“能把你堵的哑口无言呀!”
“……”晋国使者彻底无言。
池清晏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眼神依旧担忧,但面色倒没有那么生气了。
眼底闪过一丝欣赏。
说话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并没有因为这点蝇头小利而沾沾自喜,反而语气更加严肃“晋国是指既口口声声觉得我不行,那我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女子,如果做到了,你是不是该道个歉呀?”ωωω.χΙυΜЬ.Cǒm
“好,道歉就道歉!你只要能靠近这个老虎,我便给你道的了这个歉,但是如果你没有做到就跪下来给我磕头!”
晋国使者扬着下巴,轻蔑的扫视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
在他眼里沈婳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这老虎本就是从野外刚抓回来的,上一个站在它面前的男人,被咬断了一只手,更何况,这样的一个女人。
沈婳代表的是沈家女,她办不到,还跪下来给自己磕头了,那这样的效果不比沈修远更强烈吗?
“好,一言为定!”
……
“荒唐,荒唐,这不是胡闹吗?谈一个女人家简直无法无天了,陛下也肯纵着妖妃妖妃!”周相气的掏出怀里的折子就要开始写。
其他大臣们脸色也都不太好。
沈修远差点没摔了碗,本来心里就憋着气,线下听到周相的话,直接站了起来。
“酸秀才把你的嘴闭上,是你们自己没本事,想不出来办法,一个个的平时那么能说会道,一到正事儿来了,屁都憋不出来一个,我看你们才是能霍霍的人,还写奏折弹劾,写你的头吧。”
“沈修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神话一个女人家能办成什么事情,要是搞砸了这件事情,你可知道后果?”
“后果,我呸!谢渊把你的嘴也闭上,出事儿了把事还要往我女儿身上扣,我再警告你一遍,我家女儿不是你能说的!”
谢尚书被人指着名字这么一说,他脾气本就不好,直接扔筷子,“沈修远,你个泥腿子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还敢这么闹!”
“闹的人不是你吗?一个个的嘴碎的很,我看你们比村妇都要长舌,这么能说,刚才让你们想办法的时候,一个个的咋不说了呀?我沈修远的女儿就是比你们有出息,不像你们一个个只会说!”
“我告诉你们,今天谁敢多说我女儿一个字,我便让她送进那老虎笼子里,自己做不到,还要我说别人,什么东西!”
沈修远不屑的扫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文官们,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说完,便转头看着殿内,他心里也紧张。
可事到如今,我又相信沈婳她可以。
周相众人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坐在前方的柳相突然用拐杖又敲了敲地面,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带着警告。
其他人只好噤声,一起看向了里面。
沈婳此刻已经朝着笼子走去,他的眼神紧紧盯着老虎的一举一动,老虎也察觉了他的靠近,看了过来,浑身紧绷,带着隐隐的警告。
她的手心出了汗,可步子却一步没停的向前走。
在离笼子三步远的地方,老虎突然吼叫一声,睁着脖子上的链子朝沈婳的方向挣扎撞击铁笼。
池清晏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面色紧绷,宽大的衣袍里手早已握成拳。
沈婳又往前走了一步,老虎的尾巴高高翘起,冰蓝色的眼睛紧紧锁定她。
“吼--”又一声虎啸,沈婳又往前走了一步。
只剩下一步了。
她如果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这样一个庞大带着野性攻击力的东西,她怎么能不怕呢?
而且他靠近这只老虎的时候,敏锐的感知到了他对自己生命的威胁,毫不怀疑的是,如果没有这个铁笼和铁链锁着,他困着他自己怕早都已经被撕成碎片了。
重生以来,她很惜命,她不想死,可没有想到有一天她在拿自己的命赌。
但是如果这就是自己能够重活一生,改写沈家命运的话,那么也值了。
现在就希望她刚才的猜想是对的。
视线落在白虎脖子上的枷锁上。
面色严肃。
下一刻,所有人都看见本来走的好好的,沈婳突然歪了一下身子,朝着铁笼倒过去。
而笼中关押的老虎已经蓄势待发,就等她靠近自己的那一刻,那粗壮的利爪,立马就将沈婳撕个粉碎。
同一时间,池清晏的身子朝沈婳的方向走的飞去。
变故就在一瞬间。
沈婳借着这个倒下的力,突然伸手扯住了白虎头上的铁锁,猛的一拽。
笼中的白虎怒吼一声,突然卧了下去,表情痛苦。
而沈婳则是扶着铁笼站直了身子。
还不忘装出一副病娇娇的样子,回头对着围观的人做出娇弱的表情,“唉,我这个身体确实不争气,刚才走那两步居然都要倒下了,真是不好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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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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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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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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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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