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
“嗯嗯嗯?”
菖蒲抱着沈婳刚换下来的衣服,站在桌旁,“小主,您在那嗯什么呢?从陛下送您回来之后您就不太正常。”
沈婳烦躁的躺在躺椅上四仰八叉,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愣愣出神。
脑子里方才,在御花园场景不断反复播放。
池清晏跟她说完之后那句莫名其妙的话,自己的脑子好像就不太清楚,晕晕乎乎的被人牵着,就这么一路走到了寿康宫,再然后没了……
所以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唉--”
看着屋里收拾的菖蒲,对她招了招手,“我问你啊,我有一个朋友……”
这个熟悉的开头一响起,菖蒲就愣住了。
沈婳也反应过来,连忙改了口,“那个我的朋友这次不是李小姐,反正就是有一个朋友。”
“哦,好吧。”
“我这个朋友最近和他的夫君的关系,就是有一点奇妙,就是她干了一个很严重的事情,但她的夫君没有怪她,你分析分析这是怎么回事?”
菖蒲皱着眉,“小主,您这是让奴婢分析什么?”
“分析分析这个夫君是不是病了呀?不然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
最后一个字,沈婳说的极为谨慎,但不可否认的是,好像池清晏最近对她确实不错。
“啊,奴婢觉得应该不是病了,因为夫妻相处之间,他夫君对她好,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嘶……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沈婳摇了摇头,放在普通人家想来可能,但放在后宫绝不可能。
自己也真是他不怪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高兴才是怀疑个什么劲。
而且最关键的是,依照池清晏的脾气秉性,这个人要是现在没有怪他,日后肯定有后招。
这么想着,沈婳捏了捏拳头。
要见一次家人,可真不容易。
门外,先前的春桃姑姑敲了敲门,“沈小主,太后娘娘找您过去。”
这个时候找她,干什么不言而喻。
兴师问罪。
沈婳对着门外应了一声,起来换了件衣服。
战斗再一次打响。
她跟在春桃的后面小心翼翼进了殿,眼神根本不敢胡乱瞟。
等到了跟前,沈婳恭敬的行了个礼,“臣妾参见太后娘娘。”
“别哀家可受不起沈贵人的礼,起来吧,哀家都笑了,从未见过有人敢去御花园捞鱼可真是头一遭。”
沈婳没吭声。
“皇帝不怪你,哀家就说不了什么,但是你自己觉得做这种事情,你作为一个后宫妃子,他对吗?”
沈婳被春桃扶起来,摇了摇头,“是臣妾的错,臣妾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惩罚什么的,哀家不做这恶人,哀家问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沈婳沉默。
倘若现在把真相说出来,太后娘娘就会知道她这算是别有用心。
为了讨好她,还想笼络她身边的人。
上位者最忌讳这一点。
稍有半步差池,带着先前几个给他透露消息的小宫女都保不住。
是以,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只能认罚。
荣太后见他不说话,顿时冷了脸,“看来沈家真是教了个好女儿,性情顽劣,就你这样的,哀家怎么指望你去行宫,还能照顾到皇帝!”
听到沈家,沈婳藏在袖子里的手捏了捏。
突然,春桃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沈婳,快步走向前,在荣太后耳旁附耳几句。
“你可查清楚了。”m.χIùmЬ.CǒM
春桃点头,犹豫的又看了一眼旁边。
沈婳没敢抬眼,怕再惹恼了太后。
但此刻,荣太后已经差不多知道了来龙去脉,一时有些心情复杂。
“沈贵人,你既不说,那哀家只问你一句,那鱼是给哀家抓的吗?”
沈婳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荣太后作为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什么都瞒不过她。
迟疑着点了点头。
“臣妾,只是觉得太后娘娘本就身子不好,只是个鱼而已,但是是臣妾思虑不周,做出了有损形象的事情,请太后娘娘处罚臣妾!”
荣太后顿了顿。
其实她并没有那么生气,听到的那一瞬间,只是难以想象到沈婳到底是怎么想的,会去御花园捞鱼。
但是见池清晏亲自送他回来,这件事情就变得有些不对了。
在真正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没想到她竟是为了自己。
既然承认了,那她之前隐瞒的原因也变明了了,小宫女传了话,她自然要罚,而沈婳全力承担着,估计也是为了保那几个人。
可不过是素未相识,微不足道的几个小宫女,又怎么值得她保呢。
在这个后宫里,明哲保身的人比比皆是,今个说是心腹,明天就能卖了。
既如此,她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沈婳心里也打鼓,说实话,她上辈子也没有和这个荣太后,只知道对方一直不怎么喜欢自己,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可能真的贴上去。
其实说起荣太后还是比较传奇的女人,她只是池清晏的养母,先帝娶了温家的女儿为后,为的是稳住温家,她和先帝没有什么爱,为了先帝,把能做的都做了。
面对这样一个人,沈婳真的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做,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后果她便自己承担着。
她这人没别的,就喜欢一条路走到黑。
许久,久到沈婳觉得自己一定死定了,才听到荣太后的声音。
“起来吧。”
嗯?
沈婳狐疑,“太后娘娘?”
荣太后扫她一眼,“皇帝和哀家说了,你会画画,正瞧着千鲤湖的景色不错,明日起,你晚上就到那儿去画画。”
画画?
怎么一下子跳跃到这里来了?
不是刚刚还在说鱼的事吗?难不成太后是让她以画画给鱼赔罪?
先是得罪了猫,现在又要给鱼赔罪,怎么赔?
让我再给鱼以身相许一遍吗?
嘶,想不通。
先应下。
“臣妾遵命。”
“既然是在寿康宫,日后便安分些,才住进来第一天,就这么多事儿,哀家可不像未来的半个月里,都要天天受你这烦。”
“臣妾知错。”
“哀家早上便跟你说过,喜静,不许咋咋呼呼的,日后没有哀家的允许,不可随便出去,你就在寿康宫好好呆着,听到没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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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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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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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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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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