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片刻消散,只见那几个白俄兵全部手掌、手臂上刺着几根钢针,而罗曼诺夫身上一片殷红,身上到处是铁砂击伤造成的破洞,疼得他在地上满地打滚。
突然间,道上一阵锣响,几个绿营兵勇和巡捕营的人持械往罗莎庙这边奔跑过来!
“什么人在四九城内作乱?给我抓起来!”只见一个佐领模样的人带着十多个巡捕营的兵勇持械把娜塔莎、阿波、叶巽以及那群白俄兵勇围了起来。
“他们是反叛作乱的土匪,攻击我们俄罗斯佐领兵勇,快把他们抓起来杀了!”罗曼诺夫指着巽儿、阿波说道。
巡防营那名把总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罗曼诺夫,又看了一眼叶巽阿波说道:“把这两个小孩给我带到东直门巡防营去,好好审问!竟敢攻击大清兵勇,真是无法无天!”
“你们谁敢!我们是宝亲王、和亲王请来客人!你们谁敢放肆!”阿波用手指着巡防营把总说。
“嘿嘿!小贼!你咋不说你是皇上请来的客人哪!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名巡防营把总冷笑两声说道。Χiυmъ.cοΜ
“我们就是皇上下旨召来的客人!你们不得放肆!”阿波接着说。
“吆喝!小子,你倒顺杆爬得挺快呀!赶快给我抓起来,上了镣铐押走!如敢反抗,格杀勿论!”那把总立时失去了耐心,冷冷地下令,那些巡防营兵勇瞬间持械一拥而上,分开两组抡起铁链子往叶巽、阿波脖子上套去。
“师哥!打了再说吧!”阿波闪身避开铁链,顺势一脚把手持铁链的兵勇一脚踹了个跟头。
叶巽不甘示弱,避过那名手持铁链的差役,飞身跃到那名把总面前一拳击向那人面门,那把总身形一转随之拔出腰刀扫向叶巽腰间,竟然不是寻常庸手,巽儿侧身一闪,一股刀罡从面上刮过,顿时面上生起一股寒意。
巽儿不容那把总腰刀变式,顺势伸手抓住了那把总右手腕就势起身向前一靠,谁知那把总将身体一滑避过挤靠顺势一捋一挒,同时手腕一转腰刀纵挑,刺向叶巽腋下,他本以为此招一出,必将叶巽刺伤擒拿。
谁知巽儿脚下侧身闪避,同时手腕一抖,三根金针激射而出,近在咫尺之间的王把总闪避不及,双臂上一麻,“哐啷”一声腰刀掉落在地,巽儿起身向前疾点对方紫宫、檀中和巨阙,同时捡起地上腰刀抵在王把总脖颈上,场上局势顿时大变。
另一边阿波手拉着娜塔莎,接连打倒了几个巡防营兵丁,巽儿捡起地上腰刀往王佐领脖颈上一架,王佐领顿时冷汗直冒:“我是步兵统领衙门巡防营佐领,你想造反吗?你是沧州太极门弟子?”
阿波一见师兄的手,拉着娜塔莎往摊位旁一棵大树一靠喊道:”都给小爷住手!巡防营再不住手,小爷就把这王佐领剁吧剁吧喂狼去!“说话见白云循着二人踪迹赶到,后面还跟着一只摇着尾巴的白色长毛哈巴。
”我说你这狼崽子可以呀!刚到京城就浪上了!“阿波拍了拍白云的脑袋说道。
那班巡防营兵丁不由火冒三丈,他们在顺天府地面上向来横行霸道惯了,谁敢在这里捋虎须呀!有心再上又投鼠忌器,怕是伤了上司不好交代,真是左右为难骑虎难下。
突然,只听一阵清脆马铃声,只见一辆豪华三马飞奔而至,马夫到了近前勒住辔头,一位衣着身着蓝色锦绣箭衣的青年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剑眉一横,开口说道:“今日这罗莎庙前好生热闹,是谁竟敢杀官动府!这是想要造反不成?”
“张公子!是这两叛匪竟然打伤了罗曼诺夫佐领,还拒捕反抗,要挟属下,又打伤了数个巡防营兵丁!”那王把总一见来了救星,心想你再横!也横不过总督公子和当朝首辅义子吧!
“王把总!你们巡防营和这么多火枪手都拿不下两个反叛小贼,真是枉费朝廷饷银!”张玉坤弹了弹牛皮快靴上尘土,对着马车内说道:“请甘大侠出手拿下这两个小贼,交给官府纠治!”
“咳咳!请公子上车来,有要事相告!”车内一个男人声音说道,巽儿听了有些熟悉,一时有些懵然。
张玉坤面色一变,迈步上了马车,只见车厢内坐着一人,正是那通玄老祖的手下弟子甘道洛,张玉坤面沉如水说道:“甘大侠,你难道连两个少年都怕了不成?你这干七省的名号花了多少钱?”
甘道洛面色一红,张口结舌辩解道:“这场中两个少年一个是那墨家巨子郑逸独子,一个是郑逸衣钵弟子,我们老祖严令不准和他冲突!”
“既然你们不抓我们了!我们就走人了!”阿波冷冷看了两眼王把总和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罗曼诺夫,给叶巽使个颜色就要闪身走人!
“你们打伤大清官兵!官司是脱不掉的!你们难道能逃到天涯海角去!”那王把总兀自嘴硬,在后面咬牙切齿道,接着又问了一句:“你们与太极门吴家是何关系?”
“你想知道!你去问吴大强,他姓叶,你可以叫他小爷!”阿波调皮的甩了一句话给那王把总。
王把总沉吟了片刻说道:“太极门吴大师的公子就是吴大强,教他小叶...你这小鬼头咋拐弯抹角骂人哪?”
张玉坤在马车里一愣,转身钻出车厢,站在马车车辕上对阿波、叶巽说:“你们打伤大清兵勇,其罪当斩,希望你们跟着巡防营到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否则,就算你们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脱大清法网!”
“你谁呀?真把你家当三法司了!你知道到底是谁在犯法吗?这班老毛子在这儿调戏欺辱女人,按照大清军法应当如何处置?”阿波说着让出娜塔莎,指着罗曼诺夫和一众白俄兵说道。
娜塔莎羞答答地低着头,望着慷慨陈词的阿波突然面色一红,朝着阿波脸上轻轻亲吻了一下,阿波顿时神情一呆,面色一红,结结巴巴地对娜塔莎说:“你这小妮子!你...你咋这样哪?”
那张玉坤看了一眼衣衫不整的娜塔莎,顿时明了这般白俄醉酒后的德性,二话不说钻进了车厢里,对马夫说:“赶车去鄂相府!快!”那马夫一送辔头,“啪”地甩了一下鞭子,三批骏马拉起马车扬尘而去。
阿波、巽儿带着娜塔莎,后面跟着云朵儿,沿着东河沿,过了蟠桃宫、玉皇庙,进了硕园大门,回头一望,只见那巡防营一个兵丁慢吞吞跟在身后,就对着云朵吆喝了一声,指了一下跟着的巡防营兵丁,那云朵咆哮一声,朝着那兵丁扑去,那兵丁看到飞扑而来的云朵顿时魂飞魄散,一溜烟钻进旁侧一户人家大门里,紧紧关上了大门,惊魂不定的坐在了地上。
巽儿打了一声呼哨,那云朵转眼间飞奔而回,而在白云身后,那只洁白的哈巴狗快速拨动着小短腿紧追不舍,但云朵却是十分不解风情,对这只白色小母狗不理不睬,也许是非同类不相为谋!毕竟云朵可是来自川蜀大山里血统高贵的狼族!
进了硕园关上大门仅片刻功夫,忽然外面一阵喧哗,接着有人敲打门环,门口小厮打开大门一瞧,外面来了两辆马车,马车旁站立着十多个骑马汉子,巽儿远远一看,拉着阿波飞奔出去,“师父,师娘,几位叔叔,你们可到了!”
宫管家一听,忙带着仆从飞接出去,和家主等人一齐见过礼,又开了大门,让马匹车辆接入园中,自有分管仆从分别接管照应,一时间乱做一团。
过了片刻功夫,四川总督黄廷桂和河南布政司岳同一同来拜,两人和郑逸一起在府里用过早饭,然后三人一起出了硕园,一同乘车前去朝廷复旨,巽儿、阿波、李玉骑马跟随前往。
走到硕园门口,郑逸抬头看了看院门匾额说道:“黄大人!有一事相烦,鄙人觉得这园名略有不妥,能否请黄大人赐副墨宝,为这个园子另题个匾额!”
黄廷桂岳同看了看大门匾额,不解地看向郑逸,问道:“巨子想换个什么园名呀?”
郑逸正正身子说道:“学生觉得这园子称为晓园为佳!”岳同听了沉思片刻说道:“晓通小,又不见其小,妙!妙!”
黄廷桂说道:“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又一语双关,这个晓字用的妙呀!”
郑逸会意一笑吟诵道:“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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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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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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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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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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