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三娘用软被包起男婴,露出小脑袋,静和端起精油蜡烛凑到男婴头部,巫三娘伸出芊芊细手轻轻抚摸着那男婴囟门。
只见三娘眼前一亮,命人取过剪刀来,把那男婴囟门侧边的绒发剪去,漏出白嫩的头皮来,又轻轻摸了摸,取过桌上的小号纸笔,画了一个小圈,说道:“这圈内的头皮之下,必有铁质东西,希望这孩子命大,不要被伤了头脑才好!”
巫三娘把孩子交给奶娘抱着,说道:“请把崔大人请来吧,毕竟人命关天!”崔顺如何还不明白,抹着眼泪茫然不知所措。
催顺接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肯请神医万万救下我儿性命,我情愿献出全部家财!”
岳阳知府崔和被女使颖儿请了进来,他此刻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神医已断定我侄儿颅脑之中被人插入了铁物,从外表看并无异状,应当是极为细小的铁针之类,就请神医取出异物,救下孩子性命!”
郑逸和巫三娘对视一眼说道:“崔大人,取出这异物不难,可这囟门之中插入异物,头脑是一人身体中枢,如伤及到了颅脑,后果难测呀!”说着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崔和听了面色沉重,踱了几步,说道:“此事确实十分棘手,据神医观察,这东西对孩子伤害有几何?”
郑逸面色郑重回道:“据此前孩子正常下的诊察来看,孩子病因就是异物影响到了孩子的脑部中枢,才导致发病,但孩子发病之后的情状,这孩子倒是没有呆傻症状,但是取出异物后,也许会出现不测变化,取不取出异物?取出异物后有何变化都不好估测!”
崔知府咬了咬牙,“目前异物在头颅关键中枢,已导致频频发病,我们为了孩子健康,只能取出异物,再做观察诊治对吧?郑先生!”
郑逸听了沉思片刻,“现在这铁质异物深插入脑,不好猝然用手拔出,我观察这异物插在孩子囟骨缝中,可用大块磁铁试着吸取出来!”
旁边神通大师在门外听了说道:“阿弥陀佛,我圣元寺观音大士座下,就供奉有一块天降陨铁,磁力极大,经常有香客的铁物被吸附在上,我这就安排弟子快马取来!”
好在圣元寺就在洞庭湖畔不远,那弟子骑上快马,不到片刻后就赶了回来,取回来一块大人拳头大小的黑乎乎石头过来,只见仿佛黑炭一般,上面密密麻麻布满蚂蚁大小空洞。
把石头拿到诊室门口,只见那诊室内距离稍近的剪子、钳子、钉子等铁物全都飞了起来,“啪”地一下吸附在黑乎乎的石头上面,叶巽不由暗暗咋舌,“这东西磁力也忒大了吧!”
巫三娘一见这东西磁力非常,忙让静和、芷蓝收拾干净诊室的铁质器物,然后让奶娘抱住婴儿,让那僧人手持那石头从门口一点点靠近男婴的头部,果然,在僧人靠近男婴一尺左右时,那男婴囟门画圈的位置突然渗出血滴,从他囟门圈内飞出一个细小的黑影,倏然吸附在黑石上,却是一根纤细的半寸长短绣花针,还沾着一点细微的血迹。
巫三娘从石头拔下这绣花针,用纱布包好,递给了知府崔和,又取了点干净纱布,沾了药酒,给男婴擦干净囟门。m.χIùmЬ.CǒM
这个男婴安静睡着,神态安详宁静。三娘给男婴诊察了脉象,点了点头,说道:“这孩子遭此人祸,能保全性命,真是上天庇佑!”
那崔顺听了不由嚎啕大哭,连连给三娘作揖示谢。
岳阳知府却暗暗派了一队衙役,包围了崔顺居住大院,把好前后门,将嫌疑人挨着过堂审问,才知道是张大娘子见崔顺一味宠爱魏氏,又趁自己病重时将管家之权夺了去,自己病愈后大权旁落,心内愤愤不平。
近日又见魏氏生下一个胖小子,恐怕偌大家产将于自己无缘,就和贴身丫鬟松儿生了毒计,趁着看孩子时给孩子囟门插入了一根绣花针!
不料这一切竟然被外来的神医识破,情知难以保全名声性命,当晚主仆两个就用衣带子在柴房内悬梁自尽了。
当晚崔顺府内就传出张大娘子暴毙身死,其贴身女使松儿痛不欲生,也追随主母而去,崔员外厚葬了二人,并为二人隆重举办了丧事。
第二日,两艘进京船只扬帆待发,那岳阳知府崔和大人一行僚属前来送行,又派了管家把一个密封的锦匣送到船上,言说是崔和、崔顺兄弟感激信函,请郑先生贤伉俪上船后观看。
崔顺因家有变故,不能亲自送行,请郑逸和众位多多包涵。
船只离了岸,巫三娘打开锦匣,只见里面是崔和两兄弟的感谢信函,下面却是二十张百两面额的钱庄银票;里面是五个湖绸烫金锦囊,都是分送三娘、静和、芷蓝和郑逸的金钗、玉佩等谢礼。
同时,岳阳知府提到了驿馆杂役杀人案真相:原来那死者张景和李丁本属于姑表兄弟,张景早已经成年,而李丁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两人在半年前来到岳阳楼驿馆,都是后厨杂役,平时在后厨做些择菜、洗菜、擦洗碗盘、清除垃圾的杂活。
平日兄弟两个住在驿馆柴房里面,一起吃睡做工,倒也相安无事。
但三个月前,张景受驿馆两个伙计的蛊惑,带着他去了当地一家青楼,看上了里面一个清官人彩云,隔三差五约他前去花销,不到数次,张景自己积攒的那点银子就被花销得一干二净。
他就开始从表弟李丁那里借钱,借过几次后根本无力归还,李丁的积蓄也空了。
因前日刚刚发了工钱,张景就又要向李丁借钱,李丁知道他又要花销在姐儿身上,如何肯借!
张景想着平时都是自己照应李丁,骂他忘恩负义,就开始对李丁拳脚相加,李丁被他责打后连连躲避,慌乱中推了张景一下,恰巧张景一脚踏空,就仰面朝天倒了过去,后脑撞在劈柴堆中的尖锐树桩,重伤流血死亡。
李丁慌乱之中,学着郎中样子掐人中,按压胸口,见张景毫无反应,就高声喊叫,希望有人相助!
三更半夜那些杂役伙计并不在一处歇息,而且夜色深沉都睡得正熟,所以无人回应!李丁正叫喊间只觉得后脑被打了一下,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直到第二日被人发现带回,都在昏睡当中一无所知,直到在医毒大赛中被救醒过来。
以上事实都有驿馆众人佐证,岳阳府以李丁未成年少年失误伤人案,往上呈报,李丁罚银二两安葬张景,建议免于刑律处罚。
半年后,雍正皇帝御批:“李丁罚银二两安葬张景,免于刑律处罚。”当然这是后话不提。
而公输桓,已在昨日晚间,取了雷丸回陈家洲以法给公输盘治病,临走时把黑剑留给了叶巽,叶巽得到了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宝剑,心想墨剑作为练习重剑的趁手兵器,也许更有进益!
当晚照着六合剑法舞动起来,确是大有收益,都是颇为合乎六合剑法中的大巧不工,大开大合的剑法真谛。
七日后,崔顺府内又传出两大喜讯,魏氏娘子从妾室被扶成正室大娘子,而崔麟病情再无复发,竟然痊愈了!
岳阳知府崔和大人亲自出面主持,大摆筵席,顿时,那岳阳府境内,大小官员、士绅贤达全都备上了厚礼,上门祝贺。
「上医医国!中医齐家!
下医医人!末医医病!
请书架收藏、转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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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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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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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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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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