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见如故,沦为同道知己,只是他虽聪明机敏,却只当巫梅是位知情识趣的翩翩佳公子,却不知她原是位美丽的多情苗女!而且还是巫医双修的天才巫女!
他们相约结伴同游,在巫山玩耍了三天,晚上在神女峰下的大江舟中抵足而眠,半夜时,突然有三个水贼前来抢劫,他突然出手,手中的黑伞刹那间击飞了三个水贼的朴刀,瞬间用伞尖刺中了三个水贼的肩井穴,水贼全部跌入了江中。
原来他不仅仅学识渊博,还是个武道高手,可惜他对巫医之道所知甚少!
于是她便教他修习医药方面的知识,他可真聪明,一学就会,一点即通。
她便求他教她武功、点穴的功夫,他便指点身上穴道让她辨识,于是他便知道了,这个俊秀羞涩的“兄弟”原是位下凡的仙女!于是他们一见倾心,一见沉沦。
两人就相约到神女峰神女石前发誓,“永结连理,永结同心,永不负心!”
于是,当晚在神女峰下,他们品尝了禁果,她也给他下了苗寨巫女给唯一爱人的“痴情蛊!”
她想,反正他爱她,她也爱他,痴情蛊怎么会发作哪?
她带他回到了鸩王寨,向川西十八寨宣布,她寻到了天空伴飞的雄鹰,从未想到一场大祸飞天而降。
原来,她的父母早已为她定下来娃娃亲,而对方就是那强大的巫神寨寨主巫魂的孙子,名叫巫青,听说那巫青也是天赋过人,医道、蛊毒人人敬服。
可她心里只有那个姿彩英发的郑之行,怎会喜欢这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家伙?于是,她便要家人向巫神寨提出退婚,她父亲一口回绝了她。
因为巫神寨已放出风来,如果鸩王寨提出退亲,丢了颜面的巫神寨将向鸩王寨开战,他的父亲不能拿鸩王寨数万人性命开玩笑!
后来,他们相约连夜逃走,哪知道却被阴险毒辣的巫魂暗中盯梢,最后他们二人被三十多人追杀到巫山神女峰,他们且战且退,伤了巫青的十多个手下,却也被巫青的毒砂所伤。
他和巫梅血搏当中来不及治伤,郑之行为保护巫梅从神女峰跌落寒冷的大江中。
巫梅却寡不敌众失手被擒,被押回苗寨途中半道寻机跳江逃生;从此,她失去了他的音讯,她去了重庆府十一州县寻访郑之行的下落,但郑之行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音信杳然。
她顿时肝肠寸断,他重伤之后跌落寒冷汹涌的江涛中,恐已性命难保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他曾承诺带她回家乡拜见双亲,而今,恐怕他的双亲尚不知他的死亡音讯。
巫梅曾秘密乔装潜回巫神寨,希望给他的郑之行报仇,却听说那巫青已到藏区的青庙出家,发誓终身不娶,业已杳无音讯。
巫梅曾经想到巫神寨去毒杀巫魂一家,可她突然发现腹中有了身孕,她也就不得不放弃为郑之行报仇的想法,因为怀了孩子的她每天恶心呕吐的厉害,甚至有把胆汁都要吐尽的感觉!
她不得不在江边的天子山脚下定居下来,建了这名为“思行斋”的竹楼,每天看着过往的船只,希望可以看到她的心上人。
日日夜夜、帆影如织,岁月如梭,十个月后她生下了一对龙凤胎,她给她儿子取名阿波,给女儿取名阿美,就是因为一个叫梅的姑娘在大江波涛中与一个叫之行的男子相爱,她还要守着大江,那个他最后消失的地方。wWW.ΧìǔΜЬ.CǒΜ
叶巽听了不由得喟然叹息,不由想起思行斋大堂里那些字画和书作,心中一动,问道:“阿妈,请问大堂里王阳明诗联和仿品《千里江山图》是出自一人之手吗?”
“是呀,小伙子,这些作品都是之行所作,他少年成名,特别崇拜王阳明,又特别喜欢宋希孟画作,这都是他的遗作,唉,看到这些书画,想起我们在巫山结伴同游的日子,好快呀,都十多年了,”巫三娘美眸含泪,喟然长叹一声。
“我知道了,为什么我看到这些书画似曾相识?看到阿波兄弟眉眼,与我的一个长辈,怎么说哪...”叶巽沉吟了一下又说,“阿妈,我能问那位郑之行,可有别号?”
“他不曾告诉我别号,只记得他父亲是川中名医,却行踪不定,其实我们当年少年心情,只知道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不虑有他,难道小哥你有他的消息?”巫三娘不由眼睛发亮,殷切地看着叶巽。
“也许,如果不嫌冒昧地话,我不应该叫你阿妈,应该叫你师娘,怨不得我师父一省解元,墨家巨子,医武双绝,却一直没有娶妻生子,”叶巽说道。
“怪不得有一次,说到巫山巫女巫医,师父背了身去,吟了苏东坡的那首江城子,”叶巽喃喃着。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当时大家好生怪异,都道先生必有所感伤,不想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叶巽说道。
“我说我们鸩王寨和巫神寨从不往来,稍有差池就两寨械斗,原来是有这段仇恨在里头,”静真说道。
“郑先生半生未娶,一省解元,为了三娘却再无意仕进,可见他也是位情深之人,”杨雨亭慨叹了一声说道,此时的巫三娘眼圈已经泛红,美眸里眼泪含之欲出。
“不过现在雨过天晴,柳暗花明,也是你们的大喜呀!”李玉插嘴道。
“阿妈,师父现在奉旨进京,有贼人一直在多方阻拦,我们一位同伴中了对方的金蚕噬心蛊毒,我们必须尽快赶去万州码头和师父会合,”叶巽说道。
“金蚕噬心蛊虽然厉害,但也不是不能治愈,”巫三娘思忖一下说道。
“那就麻烦阿妈和弟弟妹妹收拾行装,和我们一起赶去万州码头,你们一家团聚,并请你协助师父解了金蚕噬心蛊毒,”叶巽说道。
“这样,恰好那班贼子在天子山脚下那大院里给我们留下了马匹,不知阿波和阿美可会骑马?”杨雨亭说道。
“他姐弟两个从小跟我修习武功、医道,骑马是不妨事的,”巫三娘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了阿美和阿波到内室收拾行装。
姐弟两个乍然听说找到生身父亲,喜不自胜,忙和静真帮着三娘去收拾行装,准备到万州和亲生父亲相认。
叶巽见巫三娘抱了大包书籍、纸笺出来,连忙接过去,帮着收拾,不小心一本《花间集》落在了地上。
那静和见了,抢着上前去捡,只见里面飘出了一张纸笺,上面写了数行娟秀小楷,上面写着两首诗词,纸张皱褶不平,泪痕点点,只见上面写着:
《梦江南》
飞鸟绝,峭立为念谁?激浪拍飞千尺岩;
冬风吹折窗前梅,一念怎成灰。
《长相思》
天色寒,霜雪重;忆曾携游神女峰,俱付不言中。
风一程,雨一程;扶儿携女竹林中,寒夜月独行。
两人面面相觑,不由得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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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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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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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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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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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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