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王成海才将胸中这口气喘匀。
“要不说你小子是个人才,运气逆天,你咋啥事都能遇上了,而且都是难缠的大事,这件事你打算咋办?”
“我没办法,就是没办法才给你打的电话!”
白沐阳无可奈何地说道。
王成浩踌躇了良久道:“我给你分析一下,如果你说的这件事是真的,那么现在你所面对的就是能将你碾成飞灰的大山,一个不慎就会掉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首先,事情过去一星期还能风平浪静,说明人家正在用各种手段平息此事,而且风平浪静的背后,一定有一群人在努力,在利益面前他们一定是铁板一块。”
王成海叹了口气接着说:“其次就是你,你手里的曹锟就是一颗重型炸弹,你就是那颗炸弹的引信,为了不让炸弹引爆,避免一群人身死道消,他们会不遗余力的干到你,可以说你现在所面对的是整个黑白两道,甚至不排除省里的一些位高权重之人,一旦消息泄露,你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王成海的分析让白沐阳冷汗直冒,想想也是,想当初一个严家就差点弄死自己,现在表面上面对的是徐氏集团,事情演化到现在,已经量变成一群利益相关的群体,包括想捂住盖子的相关领导。
“那我咋办?”
王成海揉着太阳穴笑了,这小子也有愁眉不展的时候。
他想了想回答说:“其实你也有底牌,而且还是王炸,如果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肯定不管,但这件事不一样,一颗炸弹炸出一堆祸国殃民的臭虫,利国利民的好事谁不愿意做!”
白沐阳一脸懵逼,我一个市井小民连新换的社区主任是谁都不知道,哪来的王炸?
他忽然明白过来,想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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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郊的玫瑰家园
徐云楼坐在客厅里,看着桌子上摆放的打印照片发呆。
这是医院监控拍下的照片,上面的影像有些模糊,但是能断定照片上的是一个年轻人。
手下人已经把曹锟的人际关系梳理了五六遍了,就连他平时吃啥东西,一天上几遍厕所都查的清清楚楚。
凡是他认识的人都过了一遍筛子,就连他经常光顾的地摊卖菜的都没有遗漏,那这个和他一起看病的到底是谁呢?
他几乎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基层派出所都动了起来,就是查不到这个曹锟去哪了!
昨天晚上得到消息,说是东梁毛纺厂后面废弃的公房里好像有人。
一位派出所小警察走访的时候,发现那个旧房子门是锁着,但是炕上有一个没吃的包子。
回去之后忘了没说,等到开总结会的时候,所长问情况时才无意中说出来。
派人也去看了,啥也没找着,据捡破烂的老人说,那屋子好像是有人,他好像看到过屋内有人影,但是也不确定。
他突然灵光一闪,对站在一边的贺彬的道:“去查查那是谁家的房子?”
贺彬点头,直接给徐云楼的干儿子张爽打了一个电话。
随后贺彬拿起茶几上的几张图片,仔细地看了起来,他忽然发现一个细节,就是一张照片中,那人手指夹烟的动作。
这个人用指尖轻轻地夹着烟,这个动作似曾相识,但是又一时想不起来。
他在脑海中仔细地搜寻着,到底身边的人谁抽烟是这个动作。
没一会,张爽打来电话,查到了毛纺厂公房的的主人。
“干爹,那个房子原来的主人叫王清,已经死了有些年头,他有一儿一女,家族遗传有白化病,女儿王芳远嫁到南方,儿子王绍明现在开出租车。”
老徐眯着眼睛问:“查查他现在在哪?”
“查过了,根据车辆定位,现在大连,已经去了一个星期还没有回来!”
没有什么疑点,因为那时候矿上还没有出事,咋看跟人家都没有一点关系。
撂电话的时候,皮九在外面匆匆忙忙走进来,对徐云楼说:“徐总,曹锟曾经住过老妈小旅店,在咱们人找他的时候在后墙跑的,跟着他那人还把咱一个人给掐晕了!”
徐云楼胖脸上的横肉都直抽抽,厉声道:“再派人给我查,警方那边我再催催,只要一有线索,咱们的人先上。”
在一旁踱步的贺彬突然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一个人,羊倌儿抽烟不就是这个姿势吗?
这么巧,难道是......白沐阳把曹锟给救了,天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以徐家的财力,市里上下肯定是铁板一块,甚至省里说不定都有后援,看这情况只要搞定曹锟,多半是能瞒天过海。
如果真是这小子救的曹锟,可是有点鸡蛋碰石头的意思,他能抗的得住吗?
老徐已经花重金找了两个超级杀手,马上就到位,应该是已经做好神挡杀神,佛当杀佛的准备。
但是听说白沐阳的师父也不是省油的灯,传说是什么五祖拳嫡出的传人,再说省里的王成海那是全省警察的二把手,跟白沐阳关系很近,这也是不可忽略的存在,所以说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是一惊,但是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暗自琢磨,我是说还是不说呢?琇書蛧
这么大的事要是真捂不住,自己也得受牵连,但是如果真出了事,那对自己也是机会,要不然如何有出头之日?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徐云楼的手机响了,是张爽又打来电话。
“干爹,那个开出租车的也应该算是混混,原来牌楼有个混混小团体,号称四龙一凤,为首的就是你现在的保安部副部长白沐阳,那个黄毛也是四龙一凤的成员之一。”
一听到白沐阳的名字,徐云楼的胖脸就是一抽抽,这两天他没在市里,咋又关联到他了?
他看向贺彬,沉声道:“你怎么看?”
贺彬踌躇了一下道:“可能性不大,他出差三天,没有这个时间呐,再说他也不认识曹锟,哪能那么巧?”
徐云楼心里有了一丝危机感,曹锟就是一颗超大的定时炸弹,如果真要炸了,会把一群人都炸上天,他暗自庆幸自己这些年苦心经营,把一群重要人物的小辫子都攥在自己手里,现在该是他们出力的时候了!
现在是鱼死网破的时候,如果自己这张网破了,让他们谁他么也好过不了!
这时皮九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道:“徐总,咱们找的人到了!”
徐云楼揉了揉太阳穴:“到了就要干活,可是像现在找不着人呐!贺彬,提到白沐阳,你看看照片上的人像不像他?”
贺彬有煞有其事拿起茶几上的照片,仔细地端详起来。
照片上的人就是一个不清楚的人影,还看不着正脸,说像谁都行,就是有一张抽烟的姿势有点像白沐阳,但是也不敢确定。
“看着--不太像,好像又有点像,那天晚上他确实在市内,听说是催阎王请客,请了一群混混,在花月海鲜楼吃的饭,其中就有白沐阳,所以不大可能是他!”
他说了一句可进可退的两头话,其实就等于没说。
徐云楼眯着眼睛对皮九道:“找来的人在哪呢?”
“尤彪亲自去接了,应该快到了,您看这么安排?”
“小心驶得万年船,有一点线索都不能放过,找人二十四小时盯住白沐阳,并且派一个杀手跟过去,让咱们的人领着,真要是有什么情况,除了尤彪和花妖,别人也对付不了这个刺儿头!如果真是他,直接做了他!”
徐云楼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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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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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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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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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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