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阳点点头,当初左云作为他的领导,潜移默化对他影响不小。
尤其是经过救人蹲禁闭之后,他更加明白,有些势力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得罪的。
当初得罪了一个当地的富豪,就让他蹲了一个多月的禁闭,还遭受了一次暗杀差点挂了,如果不是两位上司刚直不阿,死命相保,自己的坟头草都得长过好几茬了!
现在连王成海这样的警界大员都忌讳莫深的存在,自己还有必要知道吗?
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
他知道王成海之所以不说,对他也是一种保护,同时也提醒他,在东梁他也无法百分之百的确保自己的安全。
其实他心里挺矛盾,即希望警方一举拿下徐家父子为民除害,又不想徐云楼一下子倒台。
父亲当年牺牲的种种疑团,就像一块大石,沉甸甸压在他的心坎上。
事情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但是他依然想要解开当年的疑团,了解事情的真相,尤其是这段时间,这种想法尤为强烈。
“需要我做点什么?”
他又低声问了一句,眼中没有一点畏惧,神色如常。
王成海赞赏的点点头:“你小子有时候真让人看不透,让你干的时候扭扭捏捏的瞻前顾后,现在告诉你形势不对需要偃旗息鼓,你倒非要飞蛾扑火,你的脑回路跟别人不一样,是不是得找个医院看看?”
白沐阳此刻身上的痞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的萧杀之气。
“飞蛾扑火,那也是为了光明。”
王成海有一刹那的恍惚,认识这个混混以来,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认真过。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奇怪的,这小子的事迹都能写一本小说,难道每次都是侥幸或者偶发事件,显然不是,他的外表都是他的伪装,这样的白沐阳才是部队里传说的羊倌儿。
“不需要你干什么,如果可能,听好了,我是说如果可能,有机会接近徐云楼的话,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搜集一下他的罪证,如果没有机会就算了,我相信老天爷不会让他嚣张太久。”
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王成海能说出这番话,可见他的心里有多失落,这话多少有点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
“懂了”
白沐阳没有再多废话,转身就走。
王成海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点燃了一支烟。
大街上,白沐阳朝春天里的方向慢慢踱步,一时间思绪万千。
王城海的话回荡在耳边,他能感觉到那话语里流淌的无奈,对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感到有些迷茫。
但他的心里此时却有一股火热在流淌,从小不服输的执拗在心里渐渐放大,反倒是点燃了他的斗志,管他什么徐云楼,就是阎王爷老子也要跟他斗斗。
他想到了龟爷乔三河,这个东梁的传奇人物知道的事情可不少,自己有必要和他再交流交流。wWW.ΧìǔΜЬ.CǒΜ
他掏出电话,找到乔三河的电话号码播了出去,可是想了很久却没人接。
可能是人家有事,现在不方便,晚上再打吧!
他正在考虑要不要打车回去时,就见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自己跟前。
再看开车的正是黄毛王绍明,一双黄眼珠正在笑眯眯的看着他。
“咋的,刚泡完妹儿,咋这么高兴?”
白沐阳很少见到王绍明有这么高兴的时候,这个家伙性格内向,有啥事都在心里装着,轻易不表现出来。
“有,有比泡妹,还,还好的事!”
王绍明听白沐阳调侃他也不在意,笑着磕磕巴巴地说。
了解他的人都不敢轻易跟他开玩笑,他爱较真,脾气上来下手贼黑,头些年在蔡惊风的指导下也练就了不错的身手,一般人还真打不过他。
记得有一年和田苗生气,失手一脚将大脸猫田苗的脾脏给踢坏了,住了好些日子医院,疼了小半年。
从那以后大脸猫再也不敢跟黄毛开玩笑,他要生气都躲着他。
蔡惊风也叮嘱白沐阳,此子看面相有牢狱之灾,他听你的话,一定要多加管束,没想到当年师父的话还真的应验到他的身上。
“说说,到底啥好事?简单点啊,听你说话我肝儿疼!”
白沐阳将副驾驶的座椅往后放了放,懒散的来个葛优躺。
“这,这阵子,点,点兴,有人天天包车。”
黄毛一高兴,嘴巴都利索很多。
“包车,一天给几百?”
“刚,刚开始,给,给四百,后,后来给八百。”
白沐阳心里泛起了小九九,一天给八百,在东梁这个四线小城,可是够黄毛拼命干三天的。
“多长时间了?”
“半,半个多,多月,天天就,就是溜达。”
白沐阳感觉到不对劲,但是见到自己木讷的兄弟兴奋的模样,没再说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在心里打定主意,明天得偷偷打探一下什么情况,保不齐到最后黄毛再吃亏。
这时小马打来电话,说饭店定好了,在如意会宾楼二号包房,时间定在五点。
“走吧,如意会宾楼吃饭去,反正你钱儿都挣到手了,今天就别干了。”
“行,我,我今天也喝,喝点!”
黄毛一把方向调转车头,直奔如意会宾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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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郊的玫瑰家园
欧式豪华别墅的客厅里,徐云楼和他的副总贺彬相对而坐。
俩人春风得意,笑意融融,看来心情都不错。
“兄弟,这次多亏你运筹帷幄,有惊无险呐!”
徐云楼亲自给贺彬倒了一杯红酒,放到他面前。
“大哥,你这不拿我当外人吗?替大哥排忧解难,是小弟的福分,这是应该的,如果不是你收留我,你说我还在东梁有立足之处吗?”
贺彬说完,恭敬地拿起雪茄剪,给徐云楼剪起了雪茄。
徐云楼摇着大脑袋,客气的说:“你能到哥这来,是哥的福分,如果你不出事,就是我想请也请不来呀!”
贺彬白净的脸上,阴戾悄悄一闪而过,心里暗骂,老犊子,如果不是看我家老头子的权势,你会收留我?
他不动声色的将雪茄递到徐云楼的手中,他没有拿桌上专用点雪茄的火枪,而是拿起了特制的长支火柴,划着之后,慢慢的给徐云楼点起了雪茄。
直到火柴即将燃尽,已经烧疼了手指,他才将手拿开,将火柴缓缓的扔进烟灰缸。
“大哥,隐患基本没有了,市里大哥手眼通天,自不必说,省里通过我家老爷子的关系,我已经打点到位,就是现在还有一个小问题,我不知道该咋办?”
贺彬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看着徐云楼。
“什么事?”
徐云楼抽了一口雪茄,吐出一股浓重的烟雾。
“春天里的白沐阳,绰号羊倌儿,那个刺头回来了,那天晚上弄得咱人仰马翻,死了一个伤了仨,事后一直没回来,昨天咱的人报告说,这小子回来了,你看该咋办?”
贺彬端着红酒,拿在手里转动着。
徐云楼叹了口气,低声问贺彬:“你的意思呢?”
他将皮球抛回给了贺彬。
“那小子知道的事情不少,留着绝对是祸害,不如找人做了他!”
贺彬的脸上闪现浓重的杀气,徐云楼心里都是一惊。
徐云楼沉默了半晌,将酒杯中的红酒一口喝下,然后将酒杯重重的墩在茶几上。
“不行。”
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看着徐云楼举棋不定的样子,贺彬面露疑惑,白沐阳他已经调查过了,就一个会点功夫的退伍兵,这个小角色咋还令老徐左右为难呢?
难道这里另有隐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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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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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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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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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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