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小时,一箱啤酒就被俩人喝个精光,苟胜利站起身来:“兄弟,我方便一下,顺便再拿几瓶啤酒,等我。”
白沐阳趁他拿啤酒的功夫,在包间的壁纸夹缝中,抠出两个小物件,揣进自己的裤兜。
苟胜利又拎了一打啤酒,对白沐阳竖着大拇指道:“兄弟,喝六瓶啤酒不去厕所,像你这样的人不多,看样子我喝酒不是你对手。”
白沐阳微微一笑:“狗哥,你可别逗我了,现在我都有点喝不动了,咱俩最后一瓶。”
白沐阳心里有事,没心思喝酒,心里想着快点结束酒局,还不能被苟胜利看出来。
到最后禁不住盛情难却,白沐阳陪着苟胜利把一打啤酒喝光才算罢休。
回到酒店已经十一点,徐江躺在床上鼾声如雷,睡得正香。
白沐阳掏出裤兜里的东西,原来是两只录音笔。
这是他在霍市电子城买的,跟商家那个小伙聊了半天,三百块钱愣是砍下来一半,他怕一个不好使,所以买了两个同时用上,来个双保险。
他忐忑不安的按下播放按钮,调小音量,放在耳边仔细地听起来。
刚开始还没什么,到最后越听越心惊肉跳,饶是他见多识广,这几个人渣的对话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想比那些被割了器官的可怜人,徐江的遭遇简直就是小儿科。
同时他也挺佩服章家哥俩和那个对话中的王哥,这么私密的计划就敢在小饭店的包间里进行,真是胆大的没边。
转念一想张树森说的也对,越是不起眼的地方越安全,这一手灯下黑倒是被自己撞个正着。
自己是搂草打兔子,运气爆棚来了个意外惊喜,不过这个惊喜可是够大,自己好像拿不下。
那个王哥连医疗车都能搞到,说明这一条产业链相当成熟。
这种事以前只发生在南方发达地区,没想到他们的触手已经伸到了北方,甚至北方的普通人都没有听说过。
而且他在国外的时候听过3k这个名号,有人猜想应该是某个知名财团在运作,是专门给世界上各种肤色的精英续命的,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
既然有钱,这些干活人的手里肯定会有热武器,连王宏锁那样的地方小人物都能搞把手枪,这帮人有什么他都不敢想象。
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走出房间来到酒店的门外,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给王成海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二十几秒后,电话接通,话筒里传来疲惫的沙哑男中音:“白沐阳,我是上辈子欠你的,我神经衰弱,烙了俩小时的大饼刚睡着,你小子就折腾我,有啥事不能明天说吗?”
王成海这时已经完全清醒,想到白沐阳这小子如果没事,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大半夜打电话。
没等白沐阳说话,他又接了一句:“你小子是不是又惹事了?”
白沐阳挠了挠脑袋,踌躇了一下才说:“我这是遇到点事,不过这事跟我关系不大,明天当地即将发生一件大案,我拿不定主意才想跟领导说说。”
王成海支棱起耳朵,在床上坐起身来:“啥大案,告诉你小子别故弄玄虚!”
白沐阳一五一十的把整个事件说了一遍,王成海吃惊的睡意全无,转身看看熟睡的妻子,下床来到书房才对白沐阳道:“你说得事还没有发生,也就是说除了你,还没有任何一个外人知道,对吧?”
“对,听这几个人的对话,好像搞台医疗车跟玩似的,肯定是不差钱儿,搞不好连枪都得有,所以这次我没想自己干。”
“嗯,你小子有长进,没想到求我战友一件小事,马上就还他一份大礼,你小子既是福将又是灾星,到哪哪就有事!”
白沐阳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反正那老小子也看不着,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领导,你这是损我还是夸我?”
“你小子在那挥拳要打我,你以为我感觉不出啊来吗?”
白沐阳心里一惊,这老小子这么邪乎吗?
难道有透视眼,这不科学呀!
“哪有,我对您是五体投地,对您这尊菩萨拜还拜不过来呢,哪敢对您不敬!”
王成海笑着说:“我猜的,量你小子也不敢,你先休息,我琢磨一下咋办。”
不到一个小时,白沐阳住的宾馆门口停了一辆行政版的奥迪。
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在后座上走下来,仔细地打量着等候在路边的白沐阳。
“小伙子,你就是白沐阳。”
男人一开口就带有上位者的威严,温和中带着严肃。
“领导好,我就是白沐阳。”
中年男人伸出手,和白沐阳浅握了一下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王成海的战友郑志和,是分局的政委,上车吧,我们去分局聊。”
白沐阳当兵之前经常被请去派出所,那都是被警察押着去的,从来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被大领导陪着,客客气气的真正被请去警局。
半路上他就在琢磨,万一是这几个王八犊子喝酒吹牛逼,自己可就惨了,那就是典型的无中生有,造谣生事,王成海也跟着一起丢脸,估计那老小子得骂死自己。
忐忑中跟着郑志和走进分局的指挥中心,就见里面还有三个人在等着,两个老警察,一个年轻的。Χiυmъ.cοΜ
郑志和指着白沐阳,跟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警察介绍:“老房,这是白沐阳。”
“嗯,小伙子挺精神!”
叫老房的老警察说着一句对谁都合适的客套话,狐疑的打量白沐阳,电话里说这小子当过特种兵,这咋看也不像当过兵的样子,倒是有些痞气,他说的话能信吗?
郑志和接着说:“白沐阳,这是分局的房局长,那位是张副局长。”
白沐阳一瞧,分局最大的官都在这,心里又开始打鼓,这要是整叉劈了,可是要了命了。
房局长指着大圆桌的后面的一张椅子道:“小伙子,别紧张,咱们坐下说。”
几个老警察都围着白沐阳坐下,听他说事情的始末。
当白沐阳说完之后,几个人都面面相觑,脸上的气息凝重起来。
白沐阳拿出录音笔,年轻的警察麻利的连接到功放设备上,大家仔细的听起来。
听完之后房局长看向白沐阳,一脸的赞许:“毕竟当过特种兵,这侦查员的活都被你干了,不错,但是对普通的人民群众,不鼓励这种方法。”
局长就是局长,觉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现在警局实行行政首负责制,局长一般都兼任党委书记,最高领导的话就是真理。
不鼓励,就是你私自窃听他人谈话,侵犯人家的隐私权,不过这次干的漂亮,不算。
话说的滴水不漏,即不违反原则又不从众任底下人胡闹,这是领导说话的语言艺术。
“这个案子挺典型,对没底线的犯罪分子要坚决打击,成立专案组要深挖,案子破了白沐阳就是首功一件,但是你不是就我们的人,除了见义勇为可没什么好奖励的。”
房局长有些遗憾的对白沐阳说道。
“领导,我不要什么奖励,我本来是想替我牺牲战友的家人讨回公道,追回被骗的钱财,那可是用生命换回来的抚恤金,没有想到误打误撞,发现这么大的秘密,而且3k这个组织我在国外听说过,应该是一个知名财团资助的地下组织,是帮着各种肤色的大人物续命的,他们最不缺的就是钱,所以他们可能配备武器,最后我希望你们能帮着追回徐江给章月华的二十万彩礼。”
房局长愣了一下,随后缓缓的说:“我尽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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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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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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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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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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