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梅微笑看着他,用温润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脸庞,用天下最温柔的声音说:“孩子,又调皮了吧?调皮爸爸要打屁屁呦!儿子,爸爸妈妈要出远门了,你自己可要乖乖的,妈妈知道你是最勇敢的男子汉!”
场景瞬间转换,白沐阳置身在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上,一望无垠。
爷爷,爸爸妈妈都在,都站在不远处微笑看着他。
奇怪的是他们越来越远,而且爷爷和爸爸妈妈走的还不是一个方向。
见他们走远,他着急的挥手,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想要跟上去,身子说啥也动不了,把他急的满头大汗。
一着急,白沐阳睁开眼睛,梦境消失不见,第一眼看到的是医院病房雪白的屋顶,闻到的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右边夏小北拿着湿毛巾给他擦额头上的汗,左边李温柔正在给他整理被子,见到白沐阳睁开眼睛,温柔大叫起来:“北姐,羊倌儿醒了!”
两人同时将脑袋凑到了白沐阳的面前,将他面前的空间挡的严严实实。
白沐阳眼睛发直,对面前的两张俏脸视而不见,就那么呆呆地发愣,好像是傻了一般。
“北姐,我师兄这是怎么了?没伤着脑袋,咋就变傻了呢?”
温柔紧张的问夏小北。
夏小北也是有些紧张的看着白沐阳,虽然是紧张,但是红肿的眼眸却又显得很平静,这是一个怪异的表情,喃喃的小声说:“傻了也好,这样他就不会出去瞎胡闹,带在身边我也安心!”
李温柔听了小北的话,板着脸没有做声,转身走到病房的窗前,望着外面的花园发呆。
但是心里却是波涛汹涌,羊倌儿如果傻了,呆在我身边会是什么样呢?
在她单纯的心里,这是一个单选题,羊倌儿不能傻,也不许傻,如果他变成傻子,不如杀了他。
两滴清泪滑下脸庞,她心里明白,自己远远没有小北爱的深沉。
其实白沐阳还在梦境里游荡,舍不得回到现实世界,因为那梦太真实了。
他不知道身边的两个女孩都在黯然神伤,他还在努力的想回到梦中,再看一眼母亲轩梅。
看看父亲和爷爷,再去体会一下,在自己的生命长河中久违的亲情。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无声地滑下,悄悄地浸入枕巾。
夏小北发现端倪,忙用白皙的小手抚平白沐阳眼角的泪痕,急切地呼喊:“羊倌儿,你怎么样?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温柔在窗前也转身奔到床边,腮边的泪痕也顾不上擦一下,目光灼灼的看着白沐阳。
半晌,白沐阳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后背传来阵阵又酥又麻的疼痛,咧着嘴骂道:“真他吗疼!我这是在哪?”
听到白沐阳脾气十足的话语,夏小北和李温柔无异于听到天下最美的天籁之音,都流着眼泪笑起来。
“师兄,你都吓死我了!”
温柔流着眼泪说,脑海中这个混混转身为自己挡子弹的画面挥之不去,可能这辈子都会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夏小北则是表现得更狂野,伸手揪住白沐阳的耳朵:“告诉你多少次了,不要以身犯险,你拿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白沐阳疼的龇牙咧嘴:“疼疼,下次不敢了!”
其实小北根本就没有使劲,只是象征性捏着,根本不是掐,她舍不得。
白沐阳还能活着躺在这,要感谢那颗子弹没有打中要害,只是打进了左侧肩甲的肌肉里。
这也多亏那把54手枪是王宏锁托人在黑市上买的,是地道的仿制品,精度,准头,威力都大大不如真正的制式手枪。
真正令他昏迷的原因是失血过多,其实只要抢救及时,根本就没有生命危险。
“小北,凡成呢?”
白沐阳没有见到狗头军师孟凡成,有些奇怪,自己受伤他应该不会离开。
“你脱离危险以后,他就帮着王雨菲处理事去了,这个公司,现在是千疮百孔,麻烦事多了去了,你要是股东,估计也是穷光蛋一个!”
夏小北摇头叹气,一脸的讥讽之色,她不希望白沐阳飞黄腾达,也没有望夫成龙的意愿,男人钱多了不好控制。
“我在这躺几天了?”琇書蛧
白沐阳的麻药劲过了,伤口疼的他直吸冷气,说话的声音都变了腔调。
“三天了,大夫说你早就该醒了,可你浑身冒汗就是不醒,都吓死我了!另外告诉你,你二舅王宏锁死了,被温柔一脚给踹下九楼,活该。”
这个消息在白沐阳的意料之中,王宏锁的死在他心里没有泛起一点波澜,倒是担心起王家卫来。
“我那个舅老爷咋样了?”
“也住院了,就在楼下,他也不是个好人!”
小北没好气的说道。
白沐沉默了一会,想知道的消息太多,不知道从哪里问起,索性问起了王雨菲的情况。
夏小北提到王雨菲,一脸的敬佩:“你那个姨倒是不错,真坚强,她受的伤也不轻,只是在医院简单处理一下,就回公司处理事情去了,她搜集了大量王宏锁的犯罪资料,这回都派上了用场,连同你录像的手机一起交给了警方,估计延河的官场都会引起一场不小的地震,你说我就纳闷,怎么你走到哪都有大事发生,你是属啥的?蔡爷爷说你到哪都携风带雨,还真是这么回事!”
温柔没有夏小飞看问题那么全面,只是在旁边静静地听着,反正她不喜欢那个浑身都是媚骨的女人。
两天后,白沐阳的伤口开始发痒,医生看了之后连连称奇,这身体素质也太强悍了,伤口愈合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天天吃夏小北和温柔打来的病号饭,白沐阳都快吃吐了,嚷嚷着要吃烤串喝啤酒。
可是有两个性格强势的女汉子看着,这个愿望还真实现不了,郁闷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早上吃小北的馒头鸡蛋糕,这中午又来了温柔的面条卧鸡蛋,白沐阳吐槽没滋拉味的,一点食欲都没有。
吃完午饭,白沐阳正闲的无聊,忽然听到病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好像是来个好多人。
正在纳闷,病房的门一开,孟凡成率先走了进来,白沐阳见到孟凡成,刚想开口骂一句,你这个瘪犊子跑哪去了?
话到嘴边,忽然瞥见后面还跟着三名警察,连忙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有外人在场,咱这三好混混不能有失风度。
警察后面是两个美女,一个是王雨菲,另一个白沐阳不认识。
“白沐阳,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延河市局的李局长,特意来看你的。”
孟凡成指着一位年纪五十多岁的警察一本正经的说。
这位李局长满脸微笑,上前一步和白沐阳握了一下手道:“小伙子挺精神,这次你帮了警局的大忙,这件事虽然影响不太好,但是无形中帮着我们破获了大量的积案,也打掉了一个特大的黑势力团伙,这也正契合中央新下发的扫黑除恶的文件精神,不错不错。”
白沐阳听着李局长的话,心里琢磨,既然我帮了忙,要是像王成海那样能发点奖金还行?
最后这个李局长只说了两个不错,就没有了下文,白沐阳不禁在心里腹诽,净说些官话有个屁用?
接下来就是两个年轻一些的警察询问了一些当时现场的情况,简单的记录一下,让白沐阳摁手印就完事了。
其实这就是走个过场,白沐阳当时录像的手机已经非常清晰,足以说明一切。
最后李局长又客气了两句,带着两个警察走了。
见到警察走了,白沐阳叹了口气道:“这些官老爷竟说些冠冕堂皇的屁嗑,也不来点实际的,没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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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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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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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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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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