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偏瘦但精神矍铄,颇有上位者的威严,此人正是甘佳宁的爷爷甘永泉。
左云见到老人抢先躬身问好:“甘伯伯,您老人家还是这么精神。”
甘永泉坐着没有起身,毕竟人家身份在哪里摆着,笑呵呵的摆手示意众人坐下:“就你小子会说话,我和你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你还在你妈的怀里呀呀学语呢,几十年过去现在都成上校了,有前途,哎呀,老左后继有人令我羡慕呀!”
甘永泉感慨的说着,一句话化解了生疏带来的尴尬,活跃了气氛。
左云坐在了老人的旁边恭敬的回答:“瞧您老人家说的,我都四十了还能有什么前途,那天真的退伍了我还想去您老的公司讨口饭吃呢!”
“好哇,只要你老子同意,公司的职位随你挑,公司就需要你这样的帅才,我家老二甘豪的身边缺少能人呐。”
甘永泉提到自己的儿子,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无奈一闪而过。
紧接着话锋一转看向了白沐阳:“这个就是救了佳宁的白沐阳吧?小伙子挺精神,敢于不畏强权见义勇为,社会就需要这种有正能量的年轻人,小伙子年轻有为呀。”
白沐阳就烦这种客套的官话,什么不畏强权,什么有正能量,大道理谁都会讲可是有个屁用?
倒不如给老子来点实惠的,这些日子蹲禁闭伙食上几十天如一日把自己都馋屁了,一会多上点好吃的也不枉此行。
心里这么想但是嘴上不能说呀,只有假模假样地装出天真无邪的笑脸:“老人家您过奖了,碰巧,碰巧而已,其实呢都是我们领导平时教育的好。”
这一记羚羊挂角的马屁把左云给逗乐了,心想你小子不是在禁闭室里表演我被批判的时候了,等有机会有你小子好看。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句马屁自己还是很受用的。wWW.ΧìǔΜЬ.CǒΜ
“甘伯伯,这小子不禁夸,不夸他都三天两头上房揭瓦,再夸他恐怕都得上天大闹天宫。”
左云的话玩笑成分居多,甘永泉虽然是父亲的老战友,但平时鲜有接触共同话题并不多,只有适当的插科打诨避免冷了场。
“过去有句老话,淘小子出好的,劳动人民总结出来的经验还是有道理的,乖巧听话,循规蹈矩的兵虽然很少犯错,但是墨守成规往往成不了大气候。”
这句话白沐阳倒是挺爱听。
嘿,这老头,别看岁数大,观点倒是别出一格!
但是肚子咕咕叫心里着急,心说您老人家能不能少说两句快点开饭行不行?
自打左云说带自己参加晚宴,中午都没好好吃饭,只是简单垫垫肚子,就等着这顿好吃的呢!
本来呢,自己春心荡漾,对漂亮的像仙女下凡的甘佳宁挺感兴趣。
说是一见钟情也不为过,但是听了左云介绍人家的家世背景之后就能压下了心底的念头。
白沐阳虽然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但是老早就出来混,这社会大学也不是白上的。
尔虞我诈人情冷暖,现在自己拎得清。
自己是社会底层的渣渣,别看现在穿着军装人模狗样,将来退伍后多半还会被打回原形。
自己跟人家甘佳宁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本着务实主义至上的原则,老子才懒得费神费力费感情,到最后水中月镜中花,猴子捞月一场空不值得,还不如现在想想一会怎么多吃点来的实惠。
甘永泉挥了挥手,示意甘佳宁让演奏钢琴的女子停止演奏,以免影响到说话唠嗑。
演奏钢琴的女子阿娜多姿的款款走过来,向客人鞠躬致谢,然后缓缓地退出房间。
白沐阳的眼睛一直盯着这个身材火爆的女子,心里想着,要说好看还是得咱中国的旗袍,把女人本就凹凸有致的丰满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
嘿嘿,养眼呐!
直到人家走了才收回视线,目光略过乔一和甘佳宁的时候,白沐阳心里一哆嗦。
只见乔一冲他翻着白眼一脸的鄙夷,就好像跟他有仇似得,白沐阳心想这个小妮子你至于吗?
老子跟你非亲非故也不认识,老子看两眼美女碍你啥事了?
目光所及对上了甘佳宁,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姑娘,眼睛似乎在喷火。
跟乔一不同的是乔一眼中是鄙夷,嫌弃。
甘佳宁则是有些脑怒,就好像有人抢了她的东西。
犀利的眼神直射白沐阳的心灵深处,让他有了一丝怯懦,一丝不安。
心想老子是你的救命恩人,看两眼美女不行吗?
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好在甘佳宁很快恢复了常态冲着白沐阳委婉的一笑,站起身来给白沐阳面前的水杯续上了茶水:“愣着干什么大恩人?喝点水,看美女看累了吧!”
白沐阳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就,就是看她旗袍挺,挺好看的,我有个姑姑特别喜欢旗袍,我寻思着给我姑姑买一件。“
白沐阳还真不是说瞎话,他还真有个姑姑,虽然不是亲的但胜过亲的,就是师父蔡惊风的女儿蔡慧砚,那也是一个泼辣美丽的女强人。
“佳宁,你看我都老糊涂了,尽顾着说话忘了上菜了,赶紧让服务员上菜上酒,咱们边吃边谈。“
甘永泉的话给白沐阳解了围,随着一道道美轮美奂的菜肴端上桌,白沐阳才知道原来吃饭还可以这么讲究。
那菜品精致的造型都让人不忍下手。
酒是国酒茅台,服务小姐倒酒的时候白沐阳示意不喝,回去还得给领导开车。
甘佳宁和乔一喝果汁,那喝酒的就只有甘永泉和左云。
桌上的菜品有宁海本地的名菜汽锅鸡,宜良烧鸭,江南特色的广式醉虾,红烧狮子头,松鼠鲈鱼,还有粤菜清蒸大龙虾,鲍汁扣海参,广式的佛跳墙,好多白沐阳别说没吃过,就是见都没见过。
最后上的两道菜白沐阳倒是挺熟悉,酸菜炖排骨和东北的人的最爱锅包肉。
想在这吃到正宗的东北菜不容易,足以说明请客的主人知道白沐阳是东北人,在菜品安排上是做了功课的。
刚开始白沐阳没好意思下手太狠,左云看了他一眼笑了,对着甘永泉说:”这小子蹲了一个多月的禁闭,门牙都快馋掉了,现在倒好,还扭扭捏捏的。”
说着转头面向白沐阳:“大老爷们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放开吃吧。”
白沐阳听到左云的话不再客气,就像是三天没吃饭的乞丐,逮什么造什么大块朵颐。
那吃相惊得甘佳宁和乔一目瞪口呆。
敢情这货是饿死鬼托生的,这得是几天没吃饭?
等到白沐阳吃的沟满壕平,还响亮的打了个饱嗝。
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这才发现别人都没吃饭,目光都聚焦在自己的脸上,顿时不好意思脸一红。
“龙精虎猛,还是年轻好呀,有个好胃口也是修来的福分,再说关了四十多天,小伙子精神防线都没被击垮,简直不可思议,左云,你这可是过分了,普通部队禁闭十五天以上都得上报,你这个大队长就不怕把他关坏了?”
甘永泉开口化解了白沐阳的尴尬,左云看了白沐阳一眼缓缓地说道:“老人家你是不了解情况,当时如果不关他紧闭,他就会被保卫部带走审查,就算我知道怎么回事也保不住他,在部队有军区大人物密切关注,地方上有严氏集团虎视眈眈,放他出去等着他的是暴风骤雨,那时候正好要去京城开会,我就借着这个机会躲回了京城,是我家老爷子亲自给南部军区一号打了电话,这才镇住了那位军区大人物插手此事,如果没有当天的视频和佳宁的证词,真要是打起官司来,这件事不会这么轻易地过去,都说邪不压正,但在现实世界中,有时候这句话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一句空话。”
左云的话让现场的气氛有些压抑,甘永泉端起酒杯,左云见状赶紧放低酒杯和老人碰了一下。
甘永泉喝了一口,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中华历史悠久,国人大都奉行中庸之道,即使是发展到今天它依然是个人情社会。国人最讲究情理,情是人情,理是法制,情在前理在后,人情就像一张大网把包括你我在内的所有人网在其中,丝丝相连互相羁绊,有些人就是受人情所累对坏人坏事推波助澜,才会出现你说的这种情况,但是我相信大多数人还是好的。理是法治社会的基础,法治社会不是空谈,法制发展到今天这个高度已经算不错了,无论什么样的社会制度都有不完善的地方,情理观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转变也非一日之功,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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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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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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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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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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